不怕砸招牌

  时间如同漏沙一样,一点一滴的过。门外人的心都揪到一起,门内人是满头大汗。
  救人真的是一件非常艰辛的工作,尤其是外伤。
  终于好了。
  历时一个多时辰。
  终于像做女红一样把他的伤口给缝好了,不知道这样成不成!
  没尝试过的东西,总归是有些不自信的。
  柳若曦在针线把伤口缝好之外,又拿来白纱布为他细细的包裹。
  再看王妃手上面满是血迹,柳眉立马递给一个布中过来,王妃她好像已经累的不行了。
  整个人就好像就好像离水的鱼一般无力。
  “王妃要不要休息休息,我看你是累极了。”墨莲有些揪心。当一位医师实在是太难了,当一位好医师更难,人人都夸王妃是妙手回春,是个活菩萨,可是这苦累谁又能看到了呢,一个多小时呀,拿着针,恐怕手都麻了吧。
  “还可以,我还能坚持得住。”柳若曦声音已经沙哑。她本来就一身光华的女子,现在未免黯然失色。好像精气神被抽走了。
  她耳朵有些听不大清了,只听到细细小小的声音,好像让们在劝着自己休息休息自己并不累,不过是缝合一个伤口而已,哪能因为一次手术就要歇一歇的呢。
  外面还有家属,他们得和他说明一下情况,不然若是不理解的话,又出一些事端可就不好了。
  姑娘们都担心极了,上次就因为治病救人的缘故,王妃都险些晕倒了,王爷还因为此事怪罪于她们头上,要不是王妃求情的话,估计每人都要领几个板子才行吧。
  不光是怕受到惩罚,还怕王妃出了什么意外,若是像上次那般,她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次两次还可,三次四次都是如此的话,对王妃的身体也不好呀。
  她们跟在柳若曦身边久了。柳若曦在她们眼里不光是主子,不光是云王妃的王妃,安宁侯府的郡主,那些身份都是次要的。
  在众人眼里,王妃就是天,王妃就是地,如今天要塌了、地要崩了,如何受得了。
  “我扶王妃到那边休息休息。”柳眉第一次有些越矩,不由分说地架起柳若曦往那屋去。
  柳若曦知道她们这个心啊!不过眼下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扯了扯衣服,把柳眉往旁边推了推,心平气和的说:“眉丫头,我知道你的心思。要歇的时候我自然会歇,我自己身体啊,难道自己不清楚吗?我还能扛得住做医者就是这个样子,哪有不累的呢?”
  莫名又想到上一世风里来雨里去的岁月了,那时候可没有人关心自己啊,受了那么多的伤,流了那么多的血,只有自己在深夜里舔着伤口,独自面对……
  柳眉纠纠结结还是选择放开了主子,毕竟是王妃自己的选择,那就听从王妃的吧。
  女子纤细的手推开屋门,妇人和瘫坐在地上的汉子过来,立马把柳若曦围了过来。
  “菩萨,我儿怎么样了?人没事吧。都怨我都怨我,这个天为何还让他到外面找活干呢?出了这个事我是罪魁祸首,我该死呀,我怎么不替我儿受那罪呀!”这是又哭了,直接坐在地上抱着柳若曦的小腿。
  这妇人怎么这么缠人,牛大军看了一眼心里头就有些不喜,他不想做医者便是如此,总有各种各样的人胡搅胡搅蛮缠。
  这家主人都已经累成了这个样子,也不让人休息休息。
  不过倒是对其缝制皮肉的手法很是好奇,不知道她到底把病人给弄成了什么样子,趁他们闹得大的时候,溜到了屋子里掀开了被子,看了看青年人的小腿,这被纱布包包裹起来,看得倒不是很清楚,没有渗透血来,应当是缝合住了,他又不敢拿手去碰碰那处,万一又出了什么意外可就不好了。
  若只当下次换纱布的时候让他来,便知道那美娇娘到底是干了什么,是真缝合了还是没缝合。
  “诸位冷静冷静。爱子的身体如今已经控制住了,应该是没有性命之忧了,你们就不要担心了,情绪也都收敛些,孩子醒来看到你们这个样子对养病也是不好的。”柳若曦有些有气无力。
  到底是这具身子虚弱了一些,如何训练也改变不了她羸弱的本质。
  汉子显然有些生气了,这娘们就知道哭哭哭!哭,孩子的病就好了吗?人家医者在这,应该多注意形象一些。“孩他娘起来吧,莫要再哭了,哭也哭不出来个究竟。”又把自己的娘子给揪了起来。
  妇人自觉的有些失态,抹了抹眼泪,站在一旁一语不发。
  “该去看看我儿去。我这能领他回去了吗。对了,我娃的腿怎么样了?应该是保不住了吧命在就行了。”汉子直接跪了下去。
  天老爷!这些该天杀的郎中们!把孩子抬到他们那里去,都说治不了,又给赶了出来。
  只有到了寻医堂里,这才会如此接待他们他们都怕出人命呀,出人命对医馆的信誉也有影响呀,孩子送到寻医堂的时候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性命堪忧,前只脚都进到鬼门关了。
  那些个自称是妙手回春的医生,见到了自己儿子如今的样子,立马摆了摆手,让自己去其他地方寻医去,可到了另一家医馆也还是这样,总是不肯治病救人的,他们都是仁义心肠,可为何要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子?
  就因为怕砸坏了他们的招牌嘛。
  唯有这寻医堂,唯有面前的女菩萨是才能治自己儿子的病,才会如此不嫌弃他们。
  “已无性命之虞,可是这腿我不敢保证能够恢复如初。”柳若曦不知道后面恢复如何,也不敢妄下断论,给人希望越多,失望便也越多。
  妇人又要哭,汉子冲她使了个眼色,哭声这才没有发出来。
  汉子已经充满了感激之情,命在就好了。他已经不奢望腿能够给冶回来了,那碗大的伤口他能看不见呢,岂能是治就能治好的,要想恢复如初怎么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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