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出那翻墙而入的奸夫

  卿如晤说完,忽然站起来了身,她让荷风把顾妈妈和竹露带上,领着一大群下人风风火火地赶去似庭苑。
  芳菲三月,春光旖旎。
  似庭苑是太子府除了邈尘轩外最好的院子,当年明元郡主都没能住进来,景致当然也是十分的妙,院中有池,池中有莲,移步换景,美不胜收,加上高雨柔日常最喜欢侍弄花草,让这似庭苑更添几分妙意。
  拨到似庭苑伺候的几个丫头看见卿如晤到来,连忙跪了下去,高孟氏惊疑不定地迎上来,道:“太子妃娘娘,您怎么来了?”
  “拿下!”卿如晤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忽然冲过去甩了刚走出来的高雨柔一巴掌,将高雨柔打翻在地,卿如晤犹不解气,一脚踩在高雨柔的胸口,恶狠狠地道,“高雨柔!你干的好事!殿下念及高校尉的恩情,这才收留你们母女,然而你们非但不知恩图报,还做出了如此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事情,实在是可恶至极!”
  高雨柔被踩在地上动弹不得,她双手握住卿如晤的脚,只见那鞋子竟是用玉做成的底,鞋面也是用了最好的云锦,上头不仅绣着并蒂莲,还镶着十数颗大小一样,光泽莹润的珍珠。
  被这样一只鞋子踩在地上,高雨柔心中屈辱万分,就像被她永远无法企及的荣耀富贵踩在脚下一样,抬不起头来。
  高孟氏登时眼睛就红了,她阴毒地看向卿如晤,疾言厉色地道:“太子妃,纵使雨柔犯了什么错,那也该是殿下亲自处理,无凭无据,不分青红皂白,你凭什么这样对雨柔?就算是天子也要讲王法,你堂堂太子妃之尊,怎可跋扈如斯?!”
  卿如晤一脚踹在高雨柔的腹部,双目猩红地道:“这个不安分的女人!竟然勾结外男,陷太子府于不义,本宫就算当场扒了她的皮都觉得便宜了她!”
  高孟氏用力甩开按住她肩膀的两个妈子,但那妈子们的力气大的出奇,她再怎么挣扎都于事无补,只得声嘶力竭地吼道:“太子妃!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叫勾结外男,你一字一句地说清楚,否则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卿如晤冷冷道:“既然你那么想当众撕女儿的脸皮,给自己的女儿没脸,那本宫也就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
  她又踹了高雨柔一脚,恼怒道:“这个丧良心的东西,黑心的女人,竟然捡了昨夜本宫和殿下放的天灯,交给她勾进来的奸夫,让那奸夫把那天灯作为三皇子府被烧是因为太子府放灯的证据,如今殿下已被传到宫中,接下来不知道要面临父皇怎样的惩处,太子府逢此无妄之灾,都是因为这黑心的东西!”
  高孟氏一怔,她根本就没有见过什么男人,铁了心地认为这是卿如晤为了除去高雨柔而找的借口,愈发气得目眦欲裂,面目狰狞。
  高雨柔却是面色一白,一颗心忽然像是被捏住,紧紧地收了起来,她不明白昨晚的事情那么隐蔽,卿如晤怎么会知晓,一时吓得不能言语。
  “拿剑来!我要挖出这女人的心,看看到底是不是黑的!太子府供吃供住,让她衣食无忧,过着官小姐一般的日子,她竟然忘恩负义,那就别怪本宫无情了!”卿如晤抬手往后一伸,竹露已然拔出剑递到卿如晤手中。
  高雨柔没想到卿如晤会动这么大的怒,吓得目瞪口呆,话都不会说了。
  一旁的高孟氏更是激动,她精心养大的女儿,费了大心思养大的女儿,还指望她飞上枝头变凤凰让自己当一品夫人,要是折了还有什么指望?!
  思及此处,她再也顾不得许多,大声吼道:“卿如晤,你想除去我女儿,别找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
  说着,她开始大声嚎了起来:“苍天无眼,太子妃仗势欺人横行霸道,为了除去雨柔,竟然用如此下三滥的借口,我们区区一介老百姓,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老天你要是长眼睛,就从这个蛇蝎毒妇的手里救下雨柔吧!”
  “顾妈妈。”卿如晤不胜其烦,冷冷唤了声顾妈妈。
  顾妈妈在相府作威作福多年,整起人来半点都不含糊,见高孟氏嚎个不停,从花圃里直接抓了一把花肥,往帕子里一裹,掰开高孟氏的嘴巴就塞了进去。
  声音很快就停了下来,一声清越的哨声响起,卿如晤听见后,双手高举着剑,作势就要向高雨柔胸口刺去。
  高雨柔下得呼吸骤然停止,这一瞬间仿佛定格了,被拉长了。
  “住手!”一道声音突兀响起,打断了卿如晤的突刺。
  说话的人是薛风晚,他手里握着剑,剑尖尚且滴着血,想来是一路杀过来的。
  实际上,薛风晚是卿如晤设计引过来的,早在长孙曌进宫之前,就已经跟卿如晤说了计划,而这薛风晚,就是计划的一环。
  “薛世子,原来奸夫是你!”卿如晤将脚收回,竹露登时把高雨柔押住。
  不等众人反应,卿如晤立即道:“昨夜太子府的守卫发现有男人从高小姐的院子出去,可惜没有将那男人抓个正着,在方才本宫的逼问之下,高小姐已经承认昨夜似庭苑的确有男人进来,并且还承认了她把捡来的昨夜本宫和太子殿下放的灯交给了那男人,让那男人将天灯扔到三皇子府的火灾现场,想借此让三皇子府起火一事与太子府扯上关系,以此来陷太子府于死地!”
  卿如晤忽然拔高声音:“可惜高雨柔这个女人,死活不肯说出那男人是谁,但本宫没想到,竟然是薛世子你!薛世子即将要承袭爵位,本宫拿你没有办法,但是这女人的做法实在可恶,本宫这就要了她的命!”
  说着,卿如晤扬起手,刺向高雨柔的剑半点都不含糊。
  薛风晚睁大眼睛,一瞬间脑门一热,再也没有半点思考的能力,脱口便道:“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和高小姐没有关系!”
  而这时,卿如晤的剑,已经刺破了高雨柔的肚子,鲜血登时溢了出来。
  好在及时止住,就刺破了皮,没有伤及内脏。
  薛风晚骇得心房紧收,呼吸都忘记了,见卿如晤抽出剑,剑尖上有血,半响都反应不过来。
  卿如晤望着他,冷冷地道:“薛世子,你说什么?本宫不明白!”
  薛风晚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一脸担忧地望着高雨柔,像是为了让别人相信他,他的声音异常激动:“是我把捡来的灯放到三皇子府的废墟里的,与高小姐无关。”
  卿如晤冷笑:“凭你的一面之词,本宫如何相信你?”
  薛风晚急道:“因为三皇子府起火,我担心妹妹安慰,曾去看过妹妹,了解到三皇子府的火就从柴房开始着,所以我就把捡来的太子府放的天灯扔到了柴房尚在着火的废墟里。”
  说的比唱的好听,薛风晚若真担心妹妹,昨晚也不会翻墙来见高雨柔。
  不过有了他这话,目的已经达到了,卿如晤扬唇道:“金大人,您听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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