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才配得上殿下
童氏勾唇:“老夫人这是怪我没有三叩九拜?唉……我也想这样做,但是御医说了,我肚子里的胎还没坐稳,寻常走路急了都有危险,如果行五体投地这种大礼,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如果老夫人和娘娘能担待得起这个风险,要我行大礼也不是不可以。”
老夫人笑道:“有孕不利于动倒是说得过去,但是助长了嚣张的气焰却是稀奇,童氏,你肚子里的胎的确金贵无比,但这不意味着你能盖过太子妃娘娘去,胎儿的身份因殿下而尊贵,然而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小小侍妾,也敢在娘娘面前张牙舞爪!不自量力不知所谓!”
童氏面色一变,道:“那么老夫人,你又用什么身份来教训我?”
老夫人冷哼一声:“什么身份?听说你童夫人是从宫里出来的,原来也不过如此,这点规矩都不懂!老身无论从尊卑还是贵贱上来说,在你童夫人面前,都能横得起来!还不为你的傲慢无礼向娘娘道歉!”
童氏仿佛没有听到老夫人的话一样,她白了老夫人一眼,抖了抖袖子,将手放于腹前,站得笔直:“娘娘是正宫主母,是天下女子的典范,怎会因为这等小事与我计较,老夫人多虑了。”
这时,卿如晤忽然开口了:“童氏说的有道理,本宫的确不会计较,对牛弹琴、与胡乱咬人的疯狗计较这种事情,本宫当然不会做,那岂非有失身份?!”
说着,卿如晤看向老夫人,道:“祖母,有些人是畜生,听不懂人话的,更别说礼义廉耻了,您跟她较个什么劲呢!”
童氏双目一红,道:“娘娘,你什么意思?!”
卿如晤忽然一笑:“哦?这会儿倒是能听懂别人的话了?这么说,童氏你方才是在假装无知,摆出一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尊卑有别的姿态啊!”
“娘娘……”
卿如晤低喝一声:“闭嘴!本宫说话的时候有你插嘴的份么?!”
老夫人童氏当然不怕,毕竟是相府的,管不到她头上去,但是太子妃仅是储君正妃,还是太子府主母,太子妃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代表着权势,是她鞭长莫及难望其项背的权势,在这面前,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有任何违拗,于是只得乖乖闭上嘴巴。
卿如晤动了怒意,众人不敢言语,厅内陷入了极静的尴尬之中。
正此时,红英端着茶盏走了进来,却是站在童氏面前一动不动。
童氏目光一闪,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缓缓走到卿如晤面前,柔顺恭敬地道:“娘娘,贱妾孕期心绪不稳定,方才若有冒犯,还请娘娘见谅,请娘娘喝茶。”
说着,她将茶盏恭敬地举起来,递向卿如晤,却在卿如晤伸手过来接的刹那,惊呼一声“好烫”,猛然将茶盏放开,那滚烫的茶水作势就要泼在卿如晤的身上。
雷霆万钧之际,卿如晤像是早已预料到一般,抬起广袖一挡,茶盏就这样打了她的袖子,最后落在了地上,应声而碎。
童氏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紧接着不停地行礼请罪:“娘娘恕罪,娘娘恕罪!贱妾是无心之失,万望娘娘恕罪。”
卿如晤和老夫人面色冰冷,而童氏连连告罪,这一幕刚好落在走进来的长孙曌眼里,见状他沉声问道:“怎么了?”
童氏嘤嘤哭泣:“殿下,是贱妾不好,贱妾在给娘娘奉茶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茶盏,差点烫到了娘娘,都怪贱妾不好,怀了孩子后愈发的笨了。”
这是在状告卿如晤明明她有身孕还让奉茶了。
高雨柔的唇角高高挂起,正妃又怎样,皇家还是子嗣重要,这次太子妃惨了。
谁知下一刹那,长孙曌从红英端着的托盘里拿起一个茶盏,面色沉沉地走过来,然后——泼到童氏的双手上。
“啊——”童氏痛苦地尖叫起来,一张小脸扭曲得不成样子,却听得长孙曌冷酷无情的声音响起。
“既然手这么笨,那就干脆不要了!还好没有伤到太子妃,要是伤到了,本宫剁了你的脑袋!”
高雨柔微微勾起的唇角抽了抽,然后僵住了。
事情怎的就不按常理出牌?
“殿……殿下……”童氏痛得满头大汗,面色惨白地叫了一声,似乎不明白长孙曌为什么会这样待她。
长孙曌拉着卿如晤的手上下检查一遍,在确定卿如晤无事的时候,冷冷地瞥向童氏,吐出冰凉的字眼:“有了梁氏的前车之鉴你都不懂得安分,若是再仗着怀有身孕而对太子妃有半点不敬,本宫定要你生不如死!记好了,同样的事情本宫不喜欢说第二遍!滚!”
童氏震惊得连双手钻心的痛都几乎忘记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长孙曌,唇角禁不住颤抖,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捂住已经被烫得稀巴烂的手,含着眼泪,一脸怔仲地被丫头扶下去,仿佛还没有回过神来,踏过门槛的时候还被绊了一下,差点就地跌倒,而长孙曌却是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同样的,他也没有看高雨柔。
“你怎么这么笨?被人欺负到头上都不动手!这种以下犯上的人,直接乱棍打一顿就行了,还让人蹬鼻子上脸!”长孙曌拉着卿如晤的手,面庞冷漠,说出的话却很温柔,就像闹着别扭的孩子,对着心爱的糖果倔强地说“不”
卿如晤冷漠地将手抽出来,面无表情地道:“这一切难道不是拜殿下所赐么?是谁让童氏有的孕?如果童氏没有身孕,她会这么嚣张么?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你!你还在我面前虚情假意,恬不知耻!”
“你!”长孙曌冷冷地说了一句,让你拂袖离去,“给脸不要脸!”
高雨柔望着长孙曌气势汹汹的背影,僵住唇角终于缓缓地放了下来。
男人都是自尊心强的动物,如果一个女人屡次三番伤害到男人的自尊心,要么会激起男人激烈的反抗,要么会让男人一蹶不振,然而无论哪一种,都极其伤情分。
太子殿下贵为储君,一而再再而三三的向太子妃低头,可是太子妃竟然不识好歹,连张好脸色都没有,总有一日,必定会将殿下所有的情分折腾得一干二净。
一旦殿下决定离开,那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果然,只有她才配站在殿下这个男人身边,她一定比太子妃做得更好,绝对不给殿下增添烦恼!
想到这里,高雨柔双目光芒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