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已经开始

  “咳咳!”老夫人故意咳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高雨柔,“我说某些人怎么死赖在太子府不走呢!果然是别有所图,还不收起那恬不知耻的目光,老身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不要脸的人,看起来纯洁无瑕的一个闺秀,见到男人眼睛都挪不开,寡廉鲜耻!”
  众人自然知道老夫人说的是谁,都将目光放到高雨柔身上,这让高雨柔一下子如芒在背,有种被钝刀一点点剥开的感觉,她拢在袖底下的手紧紧攥住,因尴尬羞恼而止不住发抖,面色也一阵红一阵白的,她想当场就活撕了老夫人,但她要维持纯良无害的模样,她也只得强忍着怒气,微微低着头没有说话,牙齿咬得格格响。
  高孟氏见女儿受辱,顿时就不乐意了,她扭着身子上前一步,反唇相讥道:“老夫人,你这话也忒难听了!雨柔是被你们叫来这里的,又不是她赶着凑过来的,方才殿下回来,实乃意料之外的事情,您让雨柔怎么避得开?不对,我们雨柔身正不怕影子斜,为何要避开?!”
  老夫人笑了出来:“方才殿下的话老身仍言犹在耳,有些人就是不长记性,转过头就忘了,高孟氏,你在娘娘面前如此不敬,就不怕殿下发怒?”
  “我……”高孟氏想到方才长孙曌往童氏身上泼热水的一幕,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高雨柔见高孟氏陷入僵局,连忙上前拉了拉高孟氏的手,道,“母亲……”
  高孟氏就着高雨柔搭的梯子下来,闭着嘴闷不做声。
  老夫人不耐烦看到她们,也只顾着和卿如晤说话,让母女二人站在旁边当了许久的木桩子,卿如晤这才让她们离去。
  “好了,天色将晚,祖母得走了,否则外头又得说闲话了。”老夫人招来素心扶她缓缓起身,然后朝卿如晤行了个礼,“娘娘,老身告退。”
  “孙女不能送祖母,请祖母慢走。”卿如晤与老夫人依依惜别。
  老夫人点点头,道:“娘娘,万事小心珍重。”
  说完,老夫人就被素心扶着走了出去,却在这时,杜若慌慌张张来报:“娘娘,殿下从邈尘轩出去的时候,恰巧遇上二少爷,二少爷说与殿下有要事相谈,便将殿下请去了后花园,可谁知二人聊着聊着,二少爷却动起了手,娘娘你快去瞧瞧吧!”
  待卿如晤赶到的时候,卿怀璧被长孙曌将双手扣在背上,他使劲想要挣脱,却半点都动弹不得。
  “放开我!和我堂堂正正打一场!”卿怀璧满面怒容地道。
  长孙曌勾唇一笑,俊朗超然的面庞在夕阳下熠熠生辉:“你已经与本宫打了十几场了,还不认输!”
  卿怀璧冷哼一声:“我绝不认输!长姐出嫁那日你曾在我面前发过誓,今生今世必然不会让姐姐受任何委屈!可是你竟然食言而肥,让姐姐变得如此憔悴!我若是不狠狠教训你一番,就对不起我姐姐!”
  长孙曌无奈轻笑:“这你就误会本宫了,分明是你姐姐在跟本宫使小性子,本宫何曾不想与她从归于好?!”
  卿怀璧冷笑:“冠冕堂皇说得好听!你要是真对姐姐用心,就不会跟其他女人不清不楚!”
  长孙曌轻哼:“本宫是太子,妻妾成群有何不可?你用什么身份,以什么资格来教训本宫?你姐姐身为正妃主母,不能恪尽妇德,还要因本宫去其他人那里留宿而生气,如此善妒,本宫不但没有责罚她,还低声下气地讨好,你还想让本宫怎么办?”
  卿怀璧愈发地恼怒:“瞧瞧,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明明就是自己错了,还这么理直气壮振振有词,身为男人,你真是没担当!”
  “不可理喻!”长孙曌一用力,卿怀璧脸上登时露出了异常痛苦的表情,“你给本宫适可而止,本宫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卿怀璧急红了眼:“谁要你忍耐!”
  说完,卿怀璧抬腿向后一踢,长孙曌放开他,二人又缠打起来,卿怀璧招式狠厉,长孙曌处处避让,打得难舍难分。
  “够了!”卿如晤低喝一声,方才还在缠打的二人顿时停了下来,站在卿如晤面前不敢抬头,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模样。
  卿怀璧拱手行礼,小心翼翼地道:“姐姐,我……”
  长孙曌抱着手看向一旁,摸了摸鼻子,都哝道:“你怎么来了?”
  卿如晤目光在他二人身上冷冷划过,却是什么都没说,转身拂袖离去。
  “姐姐……”卿怀璧叫了一声,却是不敢追上去。
  “都怪你!”长孙曌狠狠地瞪了卿怀璧一眼,然后追在卿如晤身后离开了。
  邈尘轩。
  长孙曌一脚踹坏了窗户,从窗户翻了进去,谁知下一刹那,一个茶盏又飞了出来,掉在院子里砸个粉碎,众人担心殃及池鱼,连忙离得远远的。
  长孙曌一把将卿如晤抱住,随手往窗外扔了个茶盏,然后将卿如晤的发抓在手里,深深地吸了一口,委屈地道:“老夫人和怀璧来这一趟,总算让我们这场戏可以提前结束了,丫头,没有你的时候我也独自过了二十几年,但是自从有了你之后,才短短几日,我便这般难受!”
  卿如晤将他推开,笑道:“经此一事,我悍妇妒妇的名声只怕要传遍天下了。”
  长孙曌一撩衣摆坐在椅子上,一把将卿如晤捞进怀里,边把玩着她的头发,边笑道:“传遍天下也好,若是人人都知道我惧内,而我的夫人又是一个善妒的女子,就不会随意敢招惹我了。”
  卿如晤道:“少油嘴滑舌,时间不多,赶紧说正事,童氏的事情可有进展?我觉得童氏的反应有些蹊跷,一般人偷人有孕,只怕战战兢兢如临深渊,绝不可能像她这般嚣张,搞得真像怀了你的孩子一样,真是令人费解。”
  长孙曌道:“童氏自入太子府以来,从来没有出过府,去得最远的也是在后山开荒,且一个月前我随你在太子府住的那几晚,太子府内外也没有什么异动,至今能在天字队暗卫眼皮子底下进太子府的人,应该没有。”
  卿如晤道:“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奸夫本就在太子府,而且还和你身形相似,童氏鲜少见到你,自然对你也不太熟悉,晚上熄了灯黑灯瞎火的,搞得童氏也分不清东南西北,所以才会让童氏以为自己怀的是你的孩子,而天字队才会说并无外人进府。”
  长孙曌眯眼道:“不管这件事是怎样发生的,我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丫头,我们得做好准备。”
  奸夫一直在府里,谁带进来的呢?什么时候进来的呢?不太可能是高雨柔,因为那时她们还没有进府呢……
  那么,又会是谁将人带进来的?
  明元郡主的脸在卿如晤脑海中一闪而过,仅仅只是一闪而过,快得她还来不及抓住。
  卿如晤道:“高雨柔母女,你准备留多久?若是此事和她们有关,你准备如何处置?”
  长孙曌道:“是时候了,放心,不用多久。”
  长孙曌与卿如晤聊了会儿,便离开了。
  此时,似庭苑里。
  高孟氏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怒不可遏地道:“这个相府老夫人,实在欺人太甚!”
  高雨柔却是没有动怒,她幽幽地道:“母亲,稍安勿躁,我们得感谢这位老夫人才是,若不是她,女儿也这颗心恐怕不会定下来。”
  高孟氏道:“女儿,这话怎么说?”
  高雨柔道:“必定是太子妃说了什么,所以老夫人才会狠狠地羞辱于我,这下我总算明白了,太子妃表面上不露山不显水的,实际上她也害怕,害怕我就这样从她手里抢走殿下!这么一想,我倒是不生气了,反而还觉得高兴呢!”
  高孟氏脸色有所好转,她道:“女儿所言甚是,这么说来,这次你被羞辱,我们也不算吃亏!对了,郡主方才来消息了,我还未来得及告诉你便被叫去听那老东西说胡话了!”
  高雨柔漫不经心地道:“不知这郡主说了什么?”
  高孟氏道:“郡主说,计划已经开始,要我们母女俩到时候务必要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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