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上房揭瓦啦

  卿如晤瞪了他一眼,道:“童氏是宫里长大的,必然对宫规礼法了熟于心,由此看来偷人的可能性并不大,绝有可能是个阴谋,只是不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
  长孙曌掀起眼皮,幽邃的深眸越发深沉,古井般无法探底,他道:“自古以来,就没有闹出太子侍妾红杏出墙还有了孩子这种荒唐事,若是此事暴露,无论童氏是自愿的还是被逼的,我的脸面是无论如何也挂不住了,初步判断是冲着我们来的,但还不能确定是否只是为了让我丢人这么简单。”
  卿如晤放在桌上的手指屈曲成拳,她幽幽道:“背后之人费尽心思,目的必然不会这么简单,让你成为笑柄只怕是附带的,兴许还有更深的意图,然而不管怎样,为今之计必须要跟父皇澄清童氏的孩子不是你的,否则我担心幕后主使会用这个孩子做文章。”
  长孙曌道:“父皇是见不着了,背后之人既然如此大手笔地针对我,必然不会让我有和父皇澄清的机会,我想不用多久,幕后主使的真正目的就会浮出水面。”
  卿如晤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眉头一皱,道:“薛溶月有了身孕,长孙霆和淑妃高兴无可厚非,但是淑妃在后宫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这次怎么会如此沉不住气?胎没坐稳就报到父皇那里去,而且,要是父皇不知道薛溶月有了身孕,也就不会让御医来请喜脉,现下皇后和长孙泓都被禁足着,不太可能在父皇面前弄出这些幺蛾子,你说会不会……”
  长孙曌道:“淑妃能和皇后分庭抗礼,这足以说明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如今三弟年岁渐长,他有英国公府薛家做后盾,若说没有野心,那不太可能,所以淑妃和三弟的确是个值得怀疑的对象。”
  卿如晤道:“但是,真相往往意想不到,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淑妃和长孙霆,不知幕后主使是否真的是他们,也许幕后主使故意引导我们往这上面想也不一定,真相一日未查清楚,我们便不能掉以轻心。”
  长孙曌神色端凝地道:“太子府守卫如此森严,究竟是谁,竟然能在那么多暗卫的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让童氏怀了孕。”
  卿如晤道:“只要我们把戏演下去,必定能让背后之人露出狐狸尾巴,所以……”
  长孙曌叹了口气,起身从内室抱了床被子,走过来委屈地道:“一定要这样么?晚上很冷的……”
  卿如晤又往地上摔了个花瓶,然后将长孙曌推了出去,砰地把门关上了。
  “爱妃开门!”长孙曌在门外配合地将门拍得砰砰作响,“让本宫进去,本宫给你跪搓衣板!你要是嫌不够狠地话,本宫给你跪算盘也成!”
  卿如晤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来,但还是往紧闭着的门上扔了个花瓶。
  正在这时,喜乐公公又带着宫里的赏赐和成祖的口谕来了,见到长孙曌抱着床被子站在紧闭的门口,砰地就跪了下去:“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使不得呀!您是大秦的皇储,太子妃娘娘怎能这样做,她有几个脑袋敢如此对待你?!”
  长孙曌嗡声嗡气地道:“本宫与太子妃调情,你懂什么?!”
  喜乐公公擦了一把汗,他当然不懂,因为他又没有娶过娘子,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后宫三千粉黛,哪个不是使尽浑身解数,只为求得一滴君王雨露,就连严厉刻板如皇后娘娘,那还不是要对陛下毕恭毕敬的,他何曾见过哪个女人敢给陛下脸色看,更不用说是赶出来了。
  喜乐公公心思百转,但是长孙曌压根没有理他,继续拍门道:“爱妃开门,本宫明天给你射几只狐狸做件貂裘!”
  “殿下……”喜乐公公小心翼翼地道,“眼下都开春了……”
  长孙曌没好气地道:“开春了冬天就不会来么?!”说完继续拍门,仿佛丢脸的不是他。
  喜乐公公无可奈何地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尖声道:“陛下口谕,请太子妃娘娘出来接旨。”
  “知啦”一声,门被打开,泪流满面的卿如晤走了出来,跪在了地上。
  喜乐公公道:“陛下口谕,命太子妃亲自照料童氏的胎,若有任何闪失,由太子妃一人担着。另外,等童氏的胎一出生,便将童氏晋为良媛,太子妃身为正宫主母,万要和睦姐妹,切不可心生妒忌。”
  卿如晤委委屈屈地道:“儿臣遵命。”短短四个字,道出了无穷无尽的不甘之情。
  喜乐公公拢了拢袖子,继续道:“童夫人怀孕,陛下很是欣喜,赏了好多东西给太子府,另外,淑妃娘娘、娴妃娘娘,还有几个主子听闻了此事,也赏赐了不少东西,奴才都交给荷风姑娘了。”
  说着,喜乐公公凑近长孙曌,道:“殿下,陛下很是看中这一胎,如果能抢先生下皇长孙,您的地位必定稳固如山,听老奴一句劝,就算你再疼爱太子妃娘娘,也要照顾好童夫人的胎,夜深了,老奴该回去伺候陛下了。”
  喜乐公公甩了甩拂尘,领着几个内侍离开了。
  长孙曌想说什么,卿如晤冷哼一声,便将门再次关上了,它只好抱着被子,折身去了书房。
  似庭苑。
  高雨柔坐在铜镜前,一边将头上较为耀眼的首饰取下来,一边哼着欢快的小曲儿。
  高孟氏将早就煨好的烫装进食盒,递给高雨柔,含笑看着铜镜里儒雅清淡的倒影,道:“女儿,你这身打扮很是得宜,不用添也不用减,什么都不做就已经很好了。”
  高雨柔将汤又还了回去,道:“娘,你错了,没有天生得宜的好事,想要让事情变得顺眼顺心,就要去经营。”
  高孟氏疑惑地道:“男人在妻子面前讨不得好的时候,都想在外边寻一朵解语花,这温暖的汤下肚,保他整颗心都变得无比熨帖,怎的女儿你不要?”
  高雨柔放下梳子,又对着镜子照了照,道:“太子妃娘娘和太子殿下怄气,女儿要是赶着送东西,趁虚而入的意图岂非太明显?谁说抓住男人的心,就应该先抓住男人的胃的,我偏要剑走偏锋,与俗世间的女子不同。”
  说完,高雨柔轻轻柔柔地走了出去。
  府里搞不懂状况的下人,在知道童氏怀孕后,又看到喜乐公公送来的赏赐,心思开始活络起来,一些大胆的甚至已经开始有意无意地讨好童氏。
  高雨柔冷眼望着这些拜高踩低的奴才,露出一个毫不掩饰的嘲讽——这些人还真傻,童氏只不过是个夫人,就算一朝有孕母凭子贵,也不可能成为取代太子妃的存在,只不过来了一阵风就开始顺着风向倒,就怕到时候倒了就起不来了!
  荷风还在忙着将赏赐记档入库,杜若她们几个丫头暂时还不敢往上凑,倒是高雨柔什么话都没说,找人要了个托盘便弯下腰拾掇地上的碎片,脸上没有丝毫惧怕的样子,这让几个丫头都不由得佩服起她来。
  朝槿连忙赶过去,抢着道:“高小姐,哪里能劳烦您动手,让奴婢来吧!”
  高雨柔轻轻一笑,道:“你还是去忙其他事情吧,我是客人,就算凑到跟前娘娘也不会将我怎样,但要是娘娘一开门看到你,说不定火气又上来了。”
  朝槿目光一闪,道:“高小姐真是个好人,虽说娘娘平日不怎么动怒,但是她一生起气来,就连殿下都要退避三舍,奴婢可不敢往娘娘面前凑,那就让高小姐劳累了。”
  说完,她连忙退了下去,仿佛背后有什么人追着一样。
  “你怎么在这?”长孙曌走过来看到她,一脸阴沉地道,“不是说过别踏进邈尘轩一步么,为何不听吩咐?!”
  高雨柔不急不缓地解释道:“殿下,等雨柔将这堆东西收拾完了,这就离开,否则要是娘娘出门的时候,不小心踩到就不好了,毕竟女子的绣鞋不必男子的底硬,很可能会受伤的。”
  长孙曌面庞依旧冷峻:“这里有朝槿她们即可,不用你,下去吧!”
  高雨柔迅速将几块瓷片捡起来,然后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却在她方才呆过的地上留下了几滴血迹。
  长孙曌冷冷地哼了一声:“不会就不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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