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招以退为进

  江妈妈见她这么大的反映,实在不忍心实话实说,但如果不让她直面事实,她便永远做不出正确的决定,于是江妈妈硬下心肠,道:“老奴是说,太子殿下对卿如晤动了真心,所以一般的伎俩根本离间不了二人,我们要想成功,只能剑走偏锋。”
  “不!曌哥哥是我的!曌哥哥她只会对我好!只能对我好!”明元郡主歇斯底里地大吼几声,虽然早已心里有数,但她仍然可以骗自己,她的曌哥哥对卿如晤只是一时新鲜,真正喜欢的人还是她自己。
  但是江妈妈毫不留情的挑破,将那残酷的事实完完全全呈现在她面前,让她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她就像不着寸缕一样站在真相面前,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掩饰她的情绪,以及她虚妄的幻想。
  “郡主!”江妈妈上前捏住明元郡主的肩膀,提高音量道,“你冷静一点!愤怒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别让愤怒控制了你的理智!”
  明元郡主母亲去得早,很多时候都是江妈妈在照看她,所以江妈妈一扳正脸训斥,她还是下意识地停了下来,半响才呆呆愣愣地道:“江妈妈,我该怎么办?我已经十七岁了,若是这个年岁都不能让曌哥哥回心转意,让他如从前那般对我好,等我人老珠黄了,还有机会么?”
  说着,明元郡主又一次抱着江妈妈大声哭了起来,似要将她满腹的委屈和不甘都哭尽一样。
  江妈妈轻轻拍着明元郡主的背,柔声道:“郡主莫慌,老奴一定给您想办法。不过眼下若是我们再去招惹卿如晤,只会引起殿下的更多不满,您是殿下的青梅竹马,情分哪里是说断就能断的,殿下现在冷落你,不过是因为你让太子妃不痛快了而已,只要你改过自新,不再咄咄逼人,必能再重获殿下的信任与宠爱。”
  明元郡主推开江妈妈,不悦地道:“妈妈是觉得我做错了?若是妈妈再说这样的浑话,那你便回边疆管镇南王府去吧!”
  江妈妈耐心地解释道:“哎哟,我的好郡主哟,您真的是被气糊涂了,老奴哪里是那个意思。”
  明元郡主眼睛一亮:“江妈妈是想让我向曌哥哥施苦肉计,博取曌哥哥的同情?”
  江妈妈点点头,道:“郡主,都说百炼钢敌不过绕指柔,无论是多英伟的男人,都抵挡不过女人的温柔乡,你看看这天下的男人,哪个不是妻妾成群,是因为他们的妻子不够美不够好么?都不是,而是因为很多正妻为了端架子,放不下身段去哄男人。”
  “一个男人若是天天对着一个毫无情趣的死板妻子,就算她长得再好看也是索然无味,所以他们才会不断地纳妾,不断地寻找那些既能彰显他们男子气度、又能让他们爱不释手的女子。”
  “你别看太子殿下平日虽然冷肃,向来不苟言笑,但从他对卿如晤的态度上看,他定然是一个重情的人,而您与他朝夕相伴十数年,要说没有半点情分那是不可能的,我们就利用他重情这一点,只要他心里对您有半点的动容,我们就有机会扳回这一局。”
  明元郡主皱眉道:“可是本郡主恨不得将卿如晤杀之而后快,怎能忍受得了她在曌哥哥身边风光得意?”
  江妈妈继续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若是郡主执着于独占太子殿下,舍不得放下个人私怨,那您只会与殿下渐行渐远,直到再也无法挽回。”
  明元郡主的目标十分明确,那就是得到长孙曌的人和心,为此她不得不听从于江妈妈的话,所以无论她再怎么咽不下这口气,她都得咬牙咽下。
  她思索了许久许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都依江妈妈的,还请江妈妈帮我。”
  江妈妈唇角勾起一个神秘的微笑:“首先,我们得以退为进。”
  翌日。
  明元郡主打包回府的消息震惊整个太子府,所有人听了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前来亲自证实。
  而此时,明元郡主果真收好了所有的行囊,来到邈尘轩向卿如晤辞行。
  “卿如晤,本郡主认输了!”明元郡主将一叠银票丢到卿如晤身旁的茶几上,“这段日子承蒙照顾,本郡主在太子府花销不少,这些就当是我还给太子府的,从此本郡主与太子府清清白白,再也没有任何瓜葛!”
  此时的明元郡主,不再浑身长刺,虽然任性跋扈了些,但看起来只不过是个被宠坏了的大小姐,完全没有之前阴鸷恶毒的模样。
  性格上面,却与顾昀华有那么几分相似。
  卿如晤捡起银票输数了数,然后毫不客气地将银票收进袖子里,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知郡主怎么突然转了性子?莫非又憋着什么坏么?”
  “卿如晤,你少阴阳怪气的跟我说话!”明元郡主没好气地道,“不瞒你说,是本郡主派人悄悄帮梁氏和童氏在后山开荒,这才让她们二人过了关,目的就是想利用她们来给你添堵……”
  说到这里,明元郡主的表情有些失落,她眨眨眼掩住眼底的神伤,装作若无其事地道:“可是谁能想到曌哥哥对你用情这么深,我根本毫无胜算,总之我努力过了,便不觉得遗憾,我认输并且退出,再也不妨碍你们俩,而我也该去找寻属于自己的幸福,不会再痴心妄想。”
  说到这里,明元郡主有些克制不住,眼中已是泪光点点,但却被她强逼了下去,她微微抬起头,让自己的眼泪不要流下来,随即决然地转身离去,远去的是她骄傲不折的背影和声音。
  “卿如晤,好好对曌哥哥,若是有一天你敢对他不好,本郡主势必要提剑过来找你理论!”
  待她走后,卿如晤从袖子里将那叠银票掏了出来,递到荷风手里:“十几万两之多,她还真大方,存进账房里。”
  “小姐。”荷风若有所思地道,“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明元郡主怎么突然就放弃了殿下,奴婢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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