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神秘的妈子
两个侍妾面色难看,但显然她二人是有备而来的,所以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这时,只听梁氏柔声道:“我们姐妹早就听闻娘娘家大业大,您的吃穿用度不走中公账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是贱妾们唐突了。”
童氏笑着道:“不过娘娘,我们姐妹来太子府也有一段日子了,不知娘娘什么时候才能安排我们侍寝?”
这也问得太露骨了吧……
荷风和竹露的脸,简直沉得要滴出水来,但是卿如晤不表态,二人也不敢有任何举动。
这时,只听梁氏接着道:“娘娘,殿下已经二十三了,却还没有一子半女的,若是娘娘不嫌贱妾们卑贱,贱妾们想为殿下添丁进口,也想让娘娘膝下热闹些。”
这是在嘲讽卿如晤没有子嗣了!
卿如晤才进门两三个月,哪里就这么快弄出来,寻常人家没到一年半载的绝不问消息,梁氏竟敢现在提出来,这对卿如晤而言,不异于羞辱,可她偏生还打着为太子添丁的旗号,并没有任何“怨言”地表示孩子生下来将会交给卿如晤养,卿如晤还不能怪她以下犯上!
这感觉简直就像一坨屎迎面扔过来,明知道是一团污秽,却还不能挡开一样。
卿如晤眨了眨眼,敛住眸子里雪亮的冷光,然后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二人,道:“梁氏,陛下让你们来做什么?”
梁氏不明所以,答道:“陛下让我们来伺候殿下。”
卿如晤又问:“陛下可有给你们位份?”
梁氏面色一僵:“未曾。”
卿如晤继续问:“那殿下可有给你们名分?”
梁氏僵硬得无以复加:“未曾。”
卿如晤勾唇,露出毫不掩饰的嘲讽:“既然陛下和殿下都没有给你们位份,那么本宫问你,你区区一个侍妾,有资格为殿下诞育子嗣么?”
梁氏的面色异常难看,脸上浮起羞赧的红云,而那细长的凤眸中,已然微见泪光:“没、没有。”
卿如晤笑意愈发深了:“人就应该有自知之明,要懂得摆正自己的位置,有些事还是别不自量力的好,本宫的脾气向来不好,最是看不得底下人不安分,今日你敢在本宫面前堂而皇之地说出这种话,她日难保你不会在别人面前说,得罪本宫是小,让人觉得本宫御下不严丢太子府的面子事大,为了避免太子府被人耻笑,本宫需得让你记住教训!”
她的话音刚落,竹露大步上前,抡圆胳膊啪啪甩了梁氏两巴掌,用了十二分的力道,将梁氏打得脸颊高高肿起,话都说不完整。
“娘……娘娘饶命!”
此次让卿如晤抓住了话柄,梁氏也无话可说,只能自认倒霉,为了不让卿如晤给她留下深刻的教训,她连忙告罪求饶。
卿如晤瞧见梁氏眼下渐渐圆起来,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脸上依然不带任何情绪,她扭头看向童氏,道:“童氏,本宫瞧着梁氏要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侍寝了,你称梁氏为姐姐,本应是她先承雨露的,但她这样……本宫只好让你先一步,这样吧,本宫今晚和殿下商量商量,挑个日子把你的事情办了,也好让你向陛下交差。”
童氏喜不自胜,连忙叩头谢恩。
而一旁的梁氏,看着童氏一脸喜色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嫉恨,正好毫无保留地落进了卿如晤的眼里。
卿如晤见了,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睑,有意无意地叹道:“你们是要好的姐妹,互相应该规劝着点,她说错话的时候,你也应该提醒一下。”
此言一出,梁氏的面色更加不忍直视,而对童氏的态度,也没有先前姐妹相称的亲密样,因为现在她看来,童氏是故意放任她犯错的。
卿如晤见目的已经达到,挥挥手道:“下去吧,本宫乏得很,吃穿用度你们找殿下即可,本宫爱莫能助。”
童氏一想到即将可以服侍太子,成为风光尊贵的女人,整个人显得异常激动而又兴奋,恨不得今夜就爬上太子的床。
梁氏见她春风满面的得意样,暗自咬牙。
卿如晤望着两道倩影消失的方向,轻轻叹息,随即她起身回了邈尘轩,坐在青玉案前拿起一卷书看了起来,每当她遇到烦恼或者想不通的事情时,看书是最好转移注意力的方法,为此长孙曌还亲手做了一个椅子,她只要坐在这个椅子上,就算是看上许久的书也不会觉得腰颈疲累。
梁氏和童氏回了共同居住的那间小厢房里,已有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妈子等在那里,见她二人推门进来,冷声问道:“事情办得怎样?”
童氏立即笑着邀功:“太子妃娘娘已经答应让我侍寝了。”
说着,她不屑地瞟了一眼梁氏,讥笑道:“但是梁姐姐却因说错了话而被太子妃责罚。”
梁氏立即反唇相讥:“若非你故意不提醒我,我又怎会被娘娘责罚,郡主让我们同气连枝齐心协力,你却只想着自己的本事拔得头筹,你根本就是个自私的贱人!”
“我自私?”童氏指着鼻子,睁大了眼睛,然后回嘴道,“放你娘的狗屁,自己不济还赖别人!你还腆着个脸说我,你才是贱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眼看就要动手了,那个妈妈已经明白了什么,厉声呵斥道:“够了!小小的离间计也让你们闹成这样,真是没用!”
“离间计?”二人震惊地抬起头,脸上的表情似乎还有些不敢置信。
妈妈指着童氏,表情就像暗夜里忽然跳出来的一轮红日,泛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光,她冷声道:“太子妃此人诡计多端,我们不得不妨,你且说说太子妃什么时候会让你去侍寝?”
童氏一怔,渐渐地也回过味来,因为太子妃从未确切地答应过她何时安排,只说与殿下商量一下,这商量还能有结果么?意识到自己被耍的童氏,脸色涨成猪肝色,通红的。
妈妈看到她的表情已然明白了,她一掌砸在茶几上,怒声道:“郡主救下你们,可不是救来当摆设的!若是再闹内讧,对郡主没有任何帮助的话,下场只有一个!”
梁氏和童氏条件反射般重重一颤,低着头不敢正眼去看那个妈妈,额上和手心冷汗如雨,很快就汇成了一条条细细密密的小溪,顺着脸颊流下来,然而外面却是酷寒严冬。
妈妈目光在她们面上轻轻 划过,然后拉下了眼角,语气冰冷地道:“都凑过来,让我来教你们怎么离间太子妃和殿下之间的感情,并且让你们获得殿下的宠爱。”
妈妈与二人耳语了几句,听得二人双眼放光,忍不住连连点头:“江妈妈真是高招,行,就这么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