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不过就装晕
江妈妈不冷不热地点了点点头,然后直接回了明元郡主的寄畅阁,在明元郡主旁边恭敬地道:“郡主,那两个贱婢不中用,被太子妃三言两语就挑起了内讧,老奴已让她们实施新的计划。”
明元郡主缓缓地擦拭着手中的剑,寒光凛凛映照得她的双眸一片令人心惊的雪亮:“卿如晤若是她们两个就能对付得了,那就不是卿如晤了,江妈妈,你是母亲的陪嫁,数十年来对母亲忠心耿耿,母亲在世的时候,你曾辅佐母亲赢得父亲独一无二的宠爱,并让整个镇南王府的妾室一无所出,在母亲去世后,你又能挑起镇南王府的中馈重担,成为镇南王府说一不二的大管事,如今父王将你送到我的身边,就是让你帮我成为曌哥哥的妻子,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可明白?”
江妈妈忠心镇南王妃,自然也忠心明元郡主,闻言她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意:“当年镇南王身边的荷氏是多么的风光得意,最后还不是被老奴干掉了,还请郡主放心,虽然我们不能一击击垮卿如晤,但却可以分而划之,一点、一点地让她失去殿下的心,要知道男人的心一旦变了,就再也不可能挽回了。”
明元郡主将手一扬,那把利剑便没入挂在柱子上的剑鞘里,发出古老的清鸣,她挑眉看向江妈妈:“莫非妈妈已有对策?”
江妈妈一笑,那眼角的褶子瞬间堆起:“郡主,您可还记得庭审的时候,太子妃的三妹卿如琅爆出太子妃曾与顾昀暄定亲一事?”
她的话音刚落,明元郡主的眼睛登时眯起,右手在茶几上屈曲成拳,扣出刺耳的声响,就连她的声音,也变得无比的冷凝:“那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会记不得?最后不但没有扳倒她,而且还让曌哥哥在天下人面前证明了对她的心意,现在她卿如晤是令天下女人都艳羡的女子!而我只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女人!”
说到这里,她将茶几上的茶盏全部甩在地上,“砰”的一声跌了个粉碎。
江妈妈见她动怒,马上心疼地为她拍拍后背,柔声劝道:“郡主莫急,有老奴在,您一定可以达成所愿!”
明元郡主脸上因恼怒而起的红潮这才稍稍退散了些,她冷哼一声,道:“卿如琅那个人我派人查过,她根本没那个胆子敢指证卿如晤,背后定是有人主使!那么多人希望卿如晤死,我一定可以如愿的,江妈妈,曌哥哥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说着,明元郡主靠在江妈妈怀里大哭起来,泪水瞬间染湿了她蜜色肌肤的面庞。
不知从几岁开始,曌哥哥就出现在她的生命里,成为她生命中不可替代的一部分,她卿如晤不过是半道杀出来的强盗,名不正言不顺地占据了她的位置,总有一天会,她一定会将那个强盗赶走,让曌哥哥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
与此同时,童氏在大门处守着等待长孙曌的归来,而梁氏去了邈尘轩,却并没有敲门,而是顶着一张红肿青紫的脸,情真意切地哭道:“太子妃娘娘,是贱妾不好,贱妾错了,请太子妃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贱妾这一回!”
她的哭声很大,很快就引来许多围观的人,她毫不吝啬地展示她脸上的痕迹,却并没有任何指责的话,话里话外认错认得十分干脆,一口一个“贱妾错了”说得香甜,但并没有说自己错在哪里。
屋内的卿如晤看书累了,便靠在椅子上打个盹儿,眼睛刚闭上不久,便听到梁氏杀猪似的干嚎。
“怎么回事?”卿如晤睁开睡意惺忪的眼睛,有些迷蒙地问道。
荷风凑到她身边轻声道:“梁氏跪在院门口,一口一个她错了,大有您不亲自出去原谅她,她就能跪死在那里的感觉。”
竹露捋了一把袖子,恼怒道:“小小侍妾,也敢这般挑衅小姐!打她两下怎么了?小姐是太子正妃,就算杀了她也是可以的,竟然还敢不依不饶搞这一套!”
卿如晤将书“啪”地掷在桌上,一张美丽的脸孔冷若寒霜:“她倒是懂得造势!”
荷风接道:“可不是么?若是您出去了,就意味着您怕了她,以后威严何在?但若是您不出去,别人就会说您狠辣无情,仗着太子妃的身份欺负一个小小的侍妾,如果此事传到了宫里,就变成您对陛下不敬,竟然毫无顾忌地打骂他赐下的人!左右您都讨不了好,看来这个梁氏是铁了心地要啃您了!”
卿如晤冷笑:“蚂蚁虽小,咬一口还有个豆大的包,又痛又痒膈应人!这梁氏自知不能直接与我对上,便以退为进,用这种手段逼我,但是她的如意算盘打不响了!”
“殿下就要回来了,别让她扫了殿下的兴致,荷风,你过来。”卿如晤招招手,凑到荷风耳边轻声说了什么,荷风连忙走了出去。
邈尘轩的门被徐徐拉开,一抹海棠红的裙角云霞似的飘出来,梁氏惊喜抬头,看到的却不是卿如晤,而是她的心腹荷风,不由得有些失望。
荷风将她的表情一点不漏地捕捉到眼里,她冷冷地看着梁氏,道:“梁氏,你入府已久却不得太子殿下宠爱,与侍卫来往过密也情有可原,但是我们娘娘最是注重规矩体统的,怎能容忍你这私德不检的侍妾,娘娘说你愿意跪就跪着吧!别鬼哭狼嚎似的吵她觉。”
一番话,将梁氏打了个措手不及,她瞪大眼睛看着荷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待荷风说得大家都听见了,这才反应过来:“荷风姑娘,娘娘怎能冤枉我与侍卫侍卫有牵扯?就算娘娘再看我不顺眼,也不该这样子对我啊!”
荷风冷冷一笑,目光不带任何情绪地看着她:“梁姑娘,你说我们娘娘冤枉了你,那你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请罪,如果不是为了你与侍卫走得太近这一桩事的话,又是哪一桩不得了的事让你这般兴师动众?!”
梁氏本来就因为荷风说她和侍卫有牵扯一事而百口莫辩,如今荷风又用那三寸不烂之舌让人误以为她还犯有其它错处,梁氏此时像被剪了舌头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总不能说为了自己胡乱说话一事来请罪,毕竟她说错了话太子妃也只是赏了她两巴掌,并没有过多的计较,她却还将请罪一事弄得全府都知道,那她就有点小题大做的嫌疑了。
思来想去,梁氏根本没有任何解决之道,只能身子一歪——装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