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若观火之三
两人回到院子里的时候，迎接的不是虎子的欢呼，而是他的呜咽，这小子抱着木怡青哭得稀里哗啦的，显然，他娘的病情不容乐观。
“好了，虎子，别哭了，我进去看看芳姨再说。”
木怡青也很难受，芳姨从小把她带大，在她的心里，芳姨就跟她的娘亲一样，现在芳姨生病了，她的心里自然非常难难过，不过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飞人类可以抗拒的，除非修炼成仙。
仙道难寻，这是师父嘴里常常念叨的，纵观天下从无一人修炼成仙，哪怕是当世第一人的枯竹禅师也没有窥得天道一角。
“芳姨，我回来了，你这是怎么了？”
进了房间，木怡青看到面容枯槁的芳姨，立即本奔过去跪在窗前，双手抓着她干枯得如同木材一样的手，泪如泉涌。
“傻丫头，哭什么。”
芳姨拍了拍木怡青的手，“我已经苟活了二十年了，当年要不是老爷我早就病死了，能够活到现在我已经很满足啦，我最不放心的就是虎子这孩子，希望这孩子将来能过上安宁的日子。”
她的声音一顿，突然紧紧地抓着木怡青的手，“青青，答应我一件事情。”
“芳姨，我答应你，你没事的，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木怡青的声音哽咽起来，看得出她很伤心。
“傻丫头，这辈子能够我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芳姨拍了拍木怡青的手，“最担心的就是虎子了，你答应我，离开这里的时候把他带在身边吧，我只想他将来能够安安分分地做人，娶妻生子，为李家传宗接代。”
“青青，答应我好不好？”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几乎就喘不过气来了，消瘦的脸颊上泛起一丝病态的潮红。
“芳姨，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你别说话了。”
木怡青大哭起来，紧紧地抓着芳姨的手，颤声道，“你好好休息，芳姨，我过会儿再来看你。”
说罢，木怡青迅速起身哭着跑了出去。
“芳姨，你感觉怎么样？”姬文泽微笑着向芳姨点点头，“老爷子有给你看过了吗？”
“阿牛，我没事。”芳姨微笑着点点头，“老爷已经给我看过了，他说我的大限要到了，非药石之力可以挽回了，青青这丫头我从小带到大的，表面上看她大大咧咧，不把一切当回事，实际上她是个很脆弱的孩子，你以后要好好地对她。”
“还有，等我死了，你和青青要帮我照顾虎子，老爷说他也要离开这里了，虎子就交给你和青青了，答应我好好照顾他，好不好？”
“老爷子要离开这里了？”姬文泽闻言一愣，随后点了点头，“好，芳姨，我们先帮你照顾虎子一段时间，等你以后病好了，看着他娶妻生子，让他好好地孝顺你。”
“阿牛，不用安慰我了，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你们答应帮我照顾虎子，我就能够安心地走了。”
芳姨摇摇头，向姬文泽摆摆手，“好了，阿牛，你一路舟车劳顿也辛苦了去休息吧，我跟虎子交代几句话。”
“芳姨，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你好好休息。”
姬文泽摸了摸虎子的头，转身走了出去，虽然他不懂得医术，但是他能看得出来芳姨的确是时日不多了。
“公子，芳姨不行了。”
木怡青扑到姬文泽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她的哀伤已经压抑在心里很久了，今天看到芳姨这幅病态，更加是悲从中来。
“青青，不要伤心了，这对于芳姨来说也许是一种解脱。”姬文泽摩挲着木怡青的脑袋，“老爷子都没办法了，这世上谁还有这个妙手回春的本事？”
木怡青默默地点点头，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她的心里还是十分难受。
“芳姨最担心的就是虎子，她之所以能够撑到我们回来，就是想要把虎子托付给我们。”姬文泽叹息一声，“你没看出来，她的表情很放松了么，这说明她的心里已经放下了。”
“对了，芳姨说老爷子要离开这里了。”
“啊，师父要离开了？”
木怡青闻言一愣，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是呀，我已经懒散了很多年，是时候出去活动一下了。”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木怡青转过身，就看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立即张开双臂扑了过去，“师父，你去哪里了，怎么不给芳姨看病呢？”
“傻丫头，我上山去给你芳姨找药去了。”
钟浩然微笑着摩挲着木怡青的脑袋，“阿牛这小子说得对，阿芳是为了等你们回来，才硬撑下去的，这对于她来说其实是一种折磨，好在你们及时赶回来了。”
“就是在这几天吧。”
虽然钟浩然没说什么事情就在这几天，木怡青却明白了，芳姨就只有这几天的生命了，眼泪顿时如泉水般地汹涌而出。
“傻丫头，有什么好苦的，这段日子以来阿芳过得很艰难，这对她来说也未尝不是中解脱。”钟浩然摇摇头，拍了拍木怡青的肩膀，“好了，你去收拾一个房间出来给阿牛住，我有些话要跟他谈。”
他的声音一顿，转头看了一眼姬文泽，“小子，跟我上山去，我来检验一下你这么成时间有没有练剑。”
“师父，他这段时间忙着呢，又要做念书又要酿酒，可没多少时间练剑呢，你可别欺负他啊。”
木怡青吓了一跳，这家伙的剑法比自己还要差，别被师父给伤了。
“哎，女大不中留呀，有了公子连师父都不要了。”
钟浩然哈哈一笑，大袖一甩，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青青，你放心吧，老爷子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姬文泽呵呵一笑，向木怡青点点头，“对了，刚刚在集市上忘记买衣服了，你帮我找套衣服来换吧。”
“去吧，跟师父过招的时候用心点，别真的被他给伤了。”
木怡青点点头。
姬文泽出了房间，迅速往山上爬去，既然老头有心考校功夫，自然不敢怠慢全力施为之下，很快就来到了山顶。
山顶上钟浩然迎风卓立，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更添加了几分飘飘欲仙的风姿，姬文泽正要开口说话，却见钟浩然悠然地转过身，“我是叫你阿牛呢，还是叫你世子殿下呢？”
姬文泽闻言一愣，愕然地张大了嘴巴，钟浩然竟然都知道自己身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