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锅端
老夫人受到惊吓,回复后喝了安身的药便睡下,二夫人也吓的不轻,第一次参加宫里的宴会便遇到这样的事,顾不得处理府中事宜,也早早歇下。
红拂端着姜茶进来,木芽紧随其后,手里端着几样小菜还有灶上盹的粥。
“早知道宫里会出事,说什么也不去,从早上到心在姑娘连口热的都没吃上,这……”
“木芽。”红拂打断对方的话,冷着脸道:“小心祸从口出,宫里的事也是你我能议论的。”
木芽气不过手里的帕子没轻没重的甩了几下,嘟囔道:“我这不是心疼小姐嘛。小姐你快尝尝合不合胃口。”
木芽讨好的递上粥,眼神贼眉鼠眼的扫了屋内一眼。
红拂瞪向她,木芽收敛的嘿嘿一笑。
顾兰若真的饿了,怕入宫小解,早上不敢吃的太多,中午又没好好吃,全凭晚膳吃饱,没想到遇到这样的事,她现在又气又饿,能吃下两只鸡。
“大夫人没有秦家做后端,我看她如何再欺负人。”木芽听说秦家二房被建安帝降罪的消息,比多吃两碗饭还要开心。
自秦家二房回想后,大夫人便有了底气,加上她肚子怀着孩子,神气的不得了,连老夫人都不放在眼里。
秦家二房回京不到两个月,便被建安帝降罪,打脸来的太快,真是解气啊。
红拂没好气的瞪向木芽:“没规矩,这话传出去,又要给小姐惹麻烦。”
“哎呀,红拂姐姐,你就让我说说吧,这段时间被大夫人院子里的人气的,我都瘦了。”
顾兰若吃饱喝足,接过红拂递上来的帕子,问道:“怎么,舒华院的人又找你们麻烦。”
“是也不是,哎呀,就是她们看似是无异,其实就是故意,就比如大厨房来了新鲜菜,各房都有份,偏偏舒华院的人仗着大夫人怀孕,各种的挑三拣四,每次来的新菜,都是她们挑完了,其他院子的人才能碰,要不然就是谋害长房长孙。”木芽气呼呼的说道:“什么长房长孙,奴婢看是狗仗人势。”
“噗。”顾兰若没忍住笑出声来,狗仗人势,这个成语用的好,可不就是狗仗人势。现在靠山倒了,她到要看看,舒华院的人还能如何嚣张:“不过是口吃的,咱们昭华阁别的没有,多得是钱。”
“那是,小姐手上的铺子日进斗金,还瞧不上那么东西。”
日进斗金?她怎么把这件事忘了,顾兰若想起太后的话,话已出口,自然要算数。
“老夫人睡了吗?”顾兰若问道。
红拂和木芽对视一眼,见小姐面露凝重,红拂屈膝道:“小姐,奴婢去瞧瞧。”
“嗯,若老夫人还没休息,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禀报。”
“是。”
一盏茶后,红拂急匆匆的回来:“小姐,老夫人让您过去。”
顾兰若戴上风帽,直奔翠竹园。
“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老夫人褪去钗环,额头戴着抹额,身上穿着半旧的袄,倚在榻上。
顾兰若欲言又止,老夫人挥手,钱妈妈带着人退下。
“今日太后召见,说边关军饷吃紧,国库空虚,想让顾家捐钱。孙女想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便向太后建议,由顾家领头,召集京中世家捐款,当然这件事不能强迫。”顾兰若见老夫人眉头紧皱,明白,很多事情,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沈家商行名声在外,顾贸还好,顾海这些年不知收料,没少霍霍,手指缝流出的银子都够普通老百姓吃好几年。
这样的富贵人家,自然成为别人眼中的肥肉。
太后还算好的,知道通知一声,碰上较真的,直接征收,一点脾气也没有。
老夫人精明过人,早已参透太后的意图,淡淡地道:“你不必遮掩,太后可是想要沈家商行?”
顾兰若知道瞒不住,点头:“是,不过,没有明说,让孙女顶回去。沈家商行是祖母一手创建,想吃点肉可以,若是连锅都想端走,孙女第一个不同意。”
“好,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老夫人猛的一拍桌子,霸气十足:“沈家商行不是大风刮来的,就算是皇上也不能拿走。”
顾兰若提醒道:“祖母,沈家商行树大招风,早晚会招来祸端,太后这次以国库空虚为由,下次便也能用其他的理由。孙女答应太后,捐给国库十万两黄金。”
“十万两?”太后皱眉,不是拿不出来,就怕狼尝到肉味儿,会没完没了。
顾兰若莞尔一笑:“祖母,这十万两黄金,我从母亲的嫁妆中出五万两,剩下的从商行出。”
“不行,你能拒绝太后,已经冒很大非风险,怎么能动郡主的嫁妆。”太后坚决反对,她明白顾兰若的好意,可有些事情躲的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沈家商行遍布四国,早已超出众人的想象,日进斗金绝不是夸张。建安帝想要商行,绝不可能。
顾兰若摇头,建安帝和太后不是傻子,沈家商行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肯定引来更多的猜忌,想要永绝后患,谈何容易。
“当年母亲十里红妆,众人皆知,其中不少太后的赏赐,孙女这么做也算是还了太后的恩典。其二,沈家商行日后要面临困难有很多,建安帝只是其中最大的一只狼,想要保住沈家商行,日后必须低调行事。孙女有一个法子,不知道合不合适?”
“你尽管说。”
半柱香后,顾兰若回到昭华阁,听红拂说,她前脚走,父亲和二叔还有三婶后脚进了翠竹园,至于说了些什么,无人得知,钱妈妈都在屋内伺候。
红拂见小姐面色凝重,将安神的茶递到她面前,轻声问道:“小姐,可是有烦心事?”
顾兰若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就是皇权,这就是君臣。前世没有发生国库空虚的事情,沈家商行交到她手中时,依然是完好无损。
“要不要让东临公子过来,听说,公子明日就要启程去渝州。”
“算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