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上的众生相
见到这种排场和场景,我在心里面莫名其妙的竟然有一丝的紧张了起来,下意识都看了一眼旁边的张天罡,眼神之中有些飘忽不定。
张天罡见到我这个样子不由得笑了一声,抛出了一个肯定的眼神,点了点头道:
“他是龙头,你说话事,两个人的身份是没有差别的,只不过是后起之秀和刚刚上上的人物而已,淡定点就是了。”
被他这么一说,我不由得深呼了一口气。朝着京英酒家的大门走了进去。
进去才发现这一楼的厅堂全部都是空着的,下面的大桌上没有一个吃饭的位置,想必是因为这整间酒家已经都被包下来的原因。
酒店经理看到我们走进来,不由得笑脸相迎道:
“两位想必就是陈先生请来的贵客吧,楼上请。”
话音未落三步并作两步,把我们给往楼上带去,就将楼上单独开了一间厢房,一张12人的桌子,除了主座和辅座其次全都坐满了人。
陈元朗一看到我们来了,不由得拱了拱手,让身子后面的那个小女孩推着轮椅往前迎了迎。
我看这一桌子人绝大部分表情都有些挂一或者是极为松和看上去衣服上的表情或者是这脸色当中暗藏城府。
总而言之,看上去异常的诡异,明眼人看一眼就知道倘若不是在刀尖上混饭吃的人,并不会如此。
“陈老,可不敢如此,咱们初来乍到,哪里还敢有这么大的排场,您可好生折杀我了。”
我笑了笑,随即拱了拱手,做出一副江湖把式的样子,两人双目对视,不由得都哈哈一乐,随后分宾主落的座位。
这段话实话实说,那吃的是实在尴尬,我和这座位上的这几个人全都是素未平生,除此之外我也并非洪门中人,一时半伙之间不知道该聊些什么,倒是陈元朗显得极为客气,和我主动介绍了起来。
原来这洪门当中这规格顺序极为分明,帮派当中,最大的是龙头,其次就是陈元朗这个副山主,再往下排去有内八堂,外八堂,文有白纸扇,武有双花红棍。
身份最低者叫做蓝灯笼,那是因为过去两广之地倘若死人,就在家门口挂一个蓝白两色的灯笼,入了洪门那如同死去重生,故而叫做这个名字。
这还不算是正经八百的洪门子弟,只等交过门生帖,拜过木杨城之后,就化名叫做四九仔,这就是因为此时此刻已经成为正式的洪门弟子,要守洪门36训,这四九刚好其数,所以叫做这个名字。
我面前所站的这些人,那都不知道在多少年前就已经是这个身份,现如今早已经爬到顶头之上。
陈元朗告诉我,沿着他右手边往下走,分别是白纸扇刘静清,双花红棍顾家华,这两位年纪都已经过了40,脸上写满了一股子,阅尽江湖之后的沧桑。
至于我们早上所见到的那位银凤老七坐在传菜口的位置,陈元朗笑了一声道:
“这位叫做顾秋,是个奇女子。”
张天罡心明眼亮,赶紧喊了一声秋姐,惹得这位银凤老七赶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连连应了几声不敢当。
这一行众人全都到齐了,自然也开始开桌,我不怎么吃得惯广东菜,刚刚上桌就是一只有三尺来长的烤乳猪,旁边放着一碟白砂糖。
说这东西要猪皮沾白砂糖一起吃,那才能够享受得了其中滋味。
我心里暗说,就这样的吃法又咸又甜的,那能够好吃的了吗,只等下一盘菜来。
不过陈元朗这个大胖子,那似乎对于这种高脂肪,写满了胆固醇的东西,那倒是相当的热爱,只好似风卷残云。
我在一旁看了不由得替他着急,这么大个身子骨要是真吃这些胆固醇,吃出个三长两短,那可如何是好。
可是人家不以为然,只是乐呵呵的吃,好在第二盘上了一整只的清蒸苏眉,我这才晃了晃眼神,只挑了一块鱼脸颊上的蒜瓣肉吃。
“这秦先生,你们这辛苦来港,略备酒水招待不周,还请多多海涵。”
陈元朗笑的一声把杯子端了起来,正准备敬我的时候,我下意识抬眼看了眼他,这才发现这人的印堂竟然漆黑无比。
见到这个情况我不由得一愣,这印堂是一个人气运的根苗所在,这么黑,难不成面前的这个陈元朗要出什么事情不成。
见到这个情况我下意识的愣了一下,没有说话,陈元朗看到我这个样子,不由得也是呆呆的看了我一眼,反口问了一句:
“秦先生,这……”
我赶紧点了点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一时之间赶紧找了一个话题道:
“我这也是初来乍到,不知道这港岛有什么地方可是游玩赏乐,虽然说是来香港的确是有要事缠身,但是做事是做事,这该散散心也是应该的。”
坐在旁边的顾家华两只眼睛生的很尖,就像是老鼠一般,一听到我这样子,笑眯眯的哈了一声道:
“来玩,当然是玩条女咯,这千辛万苦,什么都可以,委屈就是委屈不得捻。”
我听这话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只说这相由心生,看来这家伙必定是个性情中人。
旁边的陈元朗一听到这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脸上显出了一股子不悦之情,喊了一句道:
“家华,闭上你的嘴。”
我仿佛觉得这陈元朗是只猫,顾家华这只老鼠一听到他的话,立刻吓得把嘴巴给闭了起来,蜷缩在那椅子上,身子不敢动,只用手举起龙舌兰的杯子,抿了一口。
但是不经意之间却偷偷看了一眼陈元朗,脸上均或多或少有些愤慨或者不屑。
我似乎觉得这个百年老版本味道似乎有些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洪门就是江湖当中的江湖,一时半伙之间这一张小小的饭桌似乎就变成了一个巨大无比,可以吞噬一切的漩涡一般。
倒是旁边的张天罡似乎像是看得通透,乐呵呵笑了一声,低头抿了一杯五加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