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毙
这饭桌上一股子说不出来的火药味,对于我来说,那并没有什么特别直观的感觉。更让我好奇的是陈元朗印堂上面那一股子的黑气。
我用手机打了一行字,偷偷递给张天罡道:
“看不看的出来,这陈元朗好像有点怪。”
张天罡只是低头瞥了一眼,装作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哈哈笑了一声,随后竟然很快的回了我一条信息,只是三个字道:“要出事。”
一听到这话,我心中不由得一愣神,想必是他也看出来了,但是就见她不惊不慌的样子,我一时半伙之间心里面也没有一个准主意。
只能是压低了声音,静观其变,就见张天罡私下和别人交谈着。好像脸上一点困惑都没有,只听得旁人叫他一口一个大师叔,乐的跟三孙子一样。
我虽然说一时半伙之间这个样子,但是也指的是强打镇定和周围的人强打镇定,杯来盏去喝了几杯。
突然之间就觉得旁边莫名其妙的起了一股子阴风,我再仔细一看,却一丝半点的感觉都没有。
见到这个情况我心里面差不多也反应过来了。恐怕是真的要出事了,索性找了个借口。说自己要去洗手间方便方便,随手就取出了随身携带的牛眼泪,在左右眼各自滴了一滴。
这牛眼泪一进入眼睛当中,顿时之间就感觉到一股子沸腾,我用手迅速揉了一下,就觉得天地之间只剩下黑白两色,赶紧快步走到了厢房,朝着陈元朗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不看不要紧,看完之后顿时把我吓了一跳,陈元朗周边都是什么东西。
这左右两边各站着一个身高不过5尺左右的小人,身上穿着用纸张糊成的黑衣,头顶上戴着一顶瓜皮帽,脸色惨白,脸的左右两边都有像是用红纸涂成的腮红。
除此之外,这脖子上还骑着一个小人,只不过没有脑袋,不断用双手盘弄着陈元朗的脖子,惹得这老人家不断的咳嗽。
见到此种情形,我心中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愣了一下,可是隐约之间却觉得左右两边那两个人像是看到我一样,我赶紧把眼睛给闭了起来,随后再睁开眼睛,已经恢复成原先的色彩了。
“秦先生,在那里愣着什么?赶紧过来喝酒啊。”
顾家华看见我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由得笑了一声,拉着我入席吃饭,我明白过来,那是三只小鬼在缠绕着陈元朗,心里面已经有些紧张了起来。
但是张天罡他不断的用眼神瞟着我,示意我不要做出任何举动,要不然会出大事,我见到这种情况那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只得是点了点头。
只能是下意识的硬着头皮继续吃饭。
可是这陈元朗就在我身边坐着,立刻就可以闻到一股很浓很浓的尸臭味,除此之外还有一股很强烈的阴气。
这个只有将死之人身上才会散发出这股子味道,我心中越发明白,立刻不由得越发谨慎了起来。
只恨身上并没有随身携带引魂刀,要不然在情况非我所愿之时还能有个用处。
我看了一眼时间,几轮酒下来,时间已经快到12:00了,这一过12:00鬼门已开阴气加重,恐怕那三只鬼魂就要下手,见到这种时候,我心中有些不忍,觉得要救一救,顿时之间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可是旁边的张天罡的手比我还快,一下子竟然把我的肩膀压住,让我坐在椅子上不得动弹。
那时间已过午夜,我扭头忍不住去看了眼,喝的尽兴的陈元朗,这人脸上的印堂越发的漆黑。
我在心中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只觉面前一阵阴风冰冷的从我身上吹了过去。
扭头再看一眼陈元朗那脸色越发的阴沉,连连咳嗽了几声,身边的小女孩赶紧拿手帕掏了出来,递给了这老人家,这人用手一捂,但一看,藏青色的手帕上全都是鲜红的血液,只是很快就被他收了起来。
我用余光一看,陈元朗对我微微笑了一下。
那样子我感觉有些于心不忍。可是也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就见陈元朗的脸色越来越黑,随后那眼皮子竟然很沉很沉的闭了下,我明白,是真要出事了,也就不敢去看陈元朗那张老态龙钟的脸,反而是很漫不经心的和张天罡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那酒桌上所有人都喝得尽兴了,很大声嘈杂的聊了起来,此时此刻突然听见有人很暴躁的传出一声恶喊。
所有人都尽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赶紧走到陈元朗的身边,纷纷喊着陈老。
我扭头一看,就见陈元朗用手捂着自己的脖子,似乎我的眼睛里能够看得到六双手,在不断的挠着抓着他那个如同枯树皮一样的脖子。
所有的进行只在一分钟不到的功夫,陈元朗的脖子上很快曝出几条青筋,紧接着就在那些青筋上面列出无数个豁口。
顿时之间血液噌的一下射了出来,喷到了几个人的脸上,吓得这几个在刀尖上舔血的人一时之间竟然退了下去,接着竟然直勾勾的碰到了天花板上。
似乎陈元朗用手挡着的姿势压根不起一丝半点的作用,紧接着就见不单单是他的脖子,甚至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已经两个眼珠子竟然都变成了这副模样。
整个人身上像是被无数刀片细细的碾压了一遍,随后如同一个筛子,那鲜血只在三分钟的功夫,流得一干二净。
面前这个人已然只剩下了一个充满脂肪的肥肉而已。
躺在轮椅上一丝不动,我有些恨意的看了一眼张天罡,要知道,说不定我们刚刚能够救得了这个老人。
张天罡的脸上也传出一股子的苦涩,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没有办法说出口一般。
这洪门众人见到这个情景,一时之间已经乱了阵脚,赶紧拉着陈元朗准备去医院。
可是坐在最远处的银凤老七顾秋却是很淡定的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别费那个劲了,已经没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