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寄寒锋
赵谦与何言之来到平逢山,见山顶一片刀光剑影,阴阳家施展二十八星宿剑阵,蜀中八部施展八曜煞阵,尊火教施展九蒸三熯阵,刀剑相击,拳掌相抗,鲜血染红山顶。
赵谦观看三方阵法,道:“阴阳家仅仅只是缠住尊火教,却集中优势力量针对蜀中八部,看来此行的主要目的是重创蜀中八部。”
何言之道:“蜀中八部多是蜀人,蜀地乃天府之国,退可守,进不可攻,故蜀人不善死战。阴阳家首先集中力量针对蜀中八部,乃是田忌赛马之策。”
赵谦道:“听闻蜀中八部擅长的乃是巫蛊之术,不过看来他们并没有派来什么巫蛊高手,估计是认为那些手段对阴阳家无效。”
何言之道:“他们的八曜煞阵对地形要求颇高,若是在蜀中八部的本部八煞黄泉,此阵法的威力倍增,不过北邙山的风水刚好可以克制煞气,因此此阵法的威力也就发挥不出。再过一炷香的时间,蜀中八部便将全线溃败。”
赵谦游目一望,见文百磊站在战圈一旁,便对何言之道:“文百磊并未参战,估计他是不懂剑阵或者假装不懂剑阵,以担心影响剑阵配合为借口推诿。”
何言之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从其下手,看看能否找到司马文思的踪迹。”
赵谦点头,二人同时拔剑,向文百磊刺了过去。文百磊忽觉破空之声从一侧传来,连忙向一旁躲闪,待得看清偷袭之人是赵谦与何言之,不假思索,直接向远处掠去。
二人见文百磊直接逃窜,并未感到奇怪,毕竟人们遇到事情时,通常会本能地采用自己最为擅长的方式,文百磊最擅长的是颠倒黑白,借力打力,故而很少会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死战。
赵谦与何言之在文百磊身后追赶,他二人轻功在文百磊之上,但为了找到司马文思的踪迹,并未疾步追上文百磊,而是与其保持数丈的距离,迫使文百磊向司马文思的藏身处逃窜。
行至一处,文百磊看见远处有三人走来,正是宗爱、司马弥陀、易天一,三人步履轻缓,显然并未发现文百磊等人。
文百磊心中甚喜,但又不愿让他人知道自己被两个小辈追得仓惶逃窜,连忙回身挥掌反拍,掌打拳击,气势既如春雨绵绵,又似秋风萧瑟,直冲赵谦与何言之二人。
二人挥掌,四掌相击,只听轰的一声,三人各退数步。
司马弥陀等人听见掌劲相击之声,发现正在交战的三人,几个起落,便来到文百磊身边。
赵谦与何言之看向一行人中的宗爱,心生惧意,均暗道:“此人的气息极为诡异,犹如风云变化,诡谲难测,似乎比刚才的那位手持红色玉笛之人更加难以对付。但要想知道其深浅,必须要和其交手。”
二人心中一横,刚要动手,数道人影落在二人身旁,正是诸葛清岚等人。诸葛清岚低声对赵谦道:“赵大哥,那位黑袍老者名为宗爱,是鬼方一脉安插在朝廷中的一枚棋子。”
赵谦低声道:“宗爱?既然如此,我们就先退却。”若仅是他与何言之在此,他二人自然会冒险一试宗爱深浅,但此刻还有诸葛清岚与冷秋霜在旁,他们自然以稳为主,不敢冒进。
宗爱看出众人有退却之意,冷声道:“现在想走,晚了。”说罢,左掌拍出,快如闪电,罡风之中隐隐有一股黑气,让人骇然。
赵谦掣出长剑,默念水镜剑法口诀,水之剑意寄通灵台、遗迹寒锋,刹那间剑芒大作,犹如八方风雨聚会,更似腊月霜雪疾临。诸葛清岚也连忙出招,配合赵谦,同时使出水镜剑法的水之剑意,与赵谦形成阴阳互补之势,黄河泛滥一般的攻势向宗爱席卷而去。
文百磊从腰间掣出软剑,剑走如蛇,向何言之刺去。何言之与冷秋霜挥剑与其缠斗在一起。
易天一飞身向前,寒芒一闪,手心便多了把锋利无比的匕首。他反握刀把,刀刃向下,向刘琬荷斜扫。刘琬荷双剑出鞘,顾应法使出,攻向易天一。
易天一见刘琬荷以一人之力,可发两人之威,不敢小觑,左手从腰间掣出另一柄匕首,正握平砸,向刘琬荷疾刺。
司马弥陀使出不灭身,周身金光流转,一派庄严之相。杜少如暗想:“这功法倒和金光咒有些相像。”思毕,手捏剑诀,凭空划了一个云篆,云篆负于剑身,长剑顿时变得流光溢彩,正是赤水部的九天玄水咒。
司马弥陀重拳击出,犹如巨墙平移,杜少如挥剑斜挑,恰似悬崖飞瀑。拳剑相击,杜少如只觉长剑击在铁墙一般,难进分毫,当即手腕一抖,剑尖闪烁,向司马弥陀眉间刺去。
双方斗得难解难分,要说最为激烈的,依旧要属宗爱与赵谦、诸葛清岚二人的恶斗。宗爱与崔浩水火不容,常有冲突,但拓跋焘为了利用其中和拓跋晃与崔浩的矛盾,虽然知道宗爱常越法度,依旧未将其治罪,反而对其多加纵容。
宗爱知道崔浩对赵谦颇为重视,因此杀招迭出,招招阴毒至极,又极为霸道刚猛,掀起沙尘满天,兼之步法如鬼似魅,飘忽难测,赵谦与诸葛清岚联手,凭借着乾坤双元剑阵与云帆步,依旧被宗爱压制,不由步步倒退,左支右绌。
赵谦一边躲闪,一边对诸葛清岚低声道:“水镜剑法的镜之剑意我们尚未练成,但此刻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诸葛清岚点头,二人刚要变转剑意,忽闻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中常侍杀招频频,是不将崔司徒放在眼里了吗?”
众人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见不远处二人并肩而立,右边一人五旬左右,粗衣布鞋,凤骨龙姿,正是王慧龙,左边一人眼神刚毅坚卓,仿佛风雪难逆其志,正是吕玄伯。
众人见二人现身,有人惊,有人喜,纷纷停止打斗,后退丈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