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
姬瑾自来是能屈能伸的,更是脸皮厚,心思深,手段强,雷厉风行!
对楼画语已然是想了不知道多少年,却因为两人血脉太过亲近,苗广还特意点明来吓五娘,所以他也不敢当真做什么。
无论是生下的孩子不健全,或是有孕落胎,对五娘的身子都有极大的损伤。
就像昨晚,他抱着五娘,忍着那秘香的性药,握着她的手一次又一次,却终究不敢跨过那一步。
现在那块大石头终于搬走了,五娘自己也知道,他心头也终于是一松。
那些什么权势啊,复仇啊,通通放到一边去,要不然姬瑾也不知道自己还要等多久。
楼画语看着姬瑾沉沉的眼,想到他今日心境怕也受到极大的波涛,原本放在腰侧的手,慢慢朝上,抚着他的后脑,手指在他发间挠了挠。
“五娘。”姬瑾心头情绪繁杂,却依旧对着楼画语亲了亲,温柔的唤了一声。
楼画语心头一股酸涩涌起,猛的抬头,压下了姬瑾的后脑,对着吻了上去。
两人体内的秘香虽用过解药,但两人都没有真正的宣泄过。
关雎不过是拿的时候沾染了些,就要做上几晚春梦。
姬瑾昨晚可以实打实的往香炉里放了半荷包,两人还真的薰了一会。
楼画语想到昨晚姬瑾的克制,心头也有些生痛。
干脆就放开了吧,那些事情,真真假假太多,还不如顺意而为。
姬瑾一经撩拨,瞬间就忍不住,直接将楼画语的双腿朝床上一挪,扯下床帐就翻身上去。
两人对彼此已然熟悉,那些春梦,那些图册,纷纷在眼前闪过。
门外关雎因看着姬瑾扛抱楼画语,脸色有些红,却嘴角勾了勾,看刚才娘子和临王的样子,好像并没有闹别扭了。
颜铁明守在门口,见她那样子,就知道屋内什么情况了。
悄然走过来,拉着她离远点:“临王交待过的,昨晚本该将院子里的人清走。”
关雎听着里面传来楼画语的低呼声,忙朝廊下掌灯的婢女挥了挥手,将所有人都挪到院外,在外面木廊上等着。
躺在床上的秦昊在姬瑾走后,却缓缓睁开了眼,任由婢女帮他将脚擦干。
刚才颜铁明禀告五娘的传话,“子嗣无碍”……
他虽然知道这是五娘分散姬瑾心中怒火,而有意提及好处的。
可心头还是有些不舒服,眨了眨眼,苦苦一笑。
眼皮却猛的跳了一下……
五娘和姬瑾的婚事,陛下从一开始就同意了的,那时陛下还不知道五娘经幻生而回,照的还是前世的计划。
明明是自己先求娶,陛下却并未同意。
秦昊心头大惊,将擦着的脚收回:“掌灯,去找临王。”
婢女见他急急穿鞋,忙退出去拿灯笼。
秦昊脸色沉,连袜子都没穿,套了鞋就朝外走,一把拉过婢女手中的灯笼:“前面带路,快!”
婢女见他发急,也顾不得想入非非,带着他快步朝楼画语院中而去,全府都知道,临王大部分时间都歇息在娘子院中。
刚才临王和这位王爷这么亲昵,娘子知道怕是会伤心,这会王爷又急着去找临王,那会不会……
婢女想着,复又担心了起来。
秦昊却大步流星的朝那边走,等他到院外时,远远的就见颜铁明和关雎都站在院外。
院外的廊道下站满了下人,似乎在等着什么。
秦昊虽被下了药,可眼力还是有的,举目朝着旁边树上看去。
从人数上看,原本守在院中的暗卫也都撤了出来。
“王爷。”颜铁明见他来得急,或是失力,走得急还有些发喘,忙走过来道:“可是有事?”
秦昊盯着他的眼,颜铁明有些不好意思的挪了挪眼,低声道:“王爷和娘子在院中……咳!”
“嗯。”秦昊有些发哽的应了一声,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低咳了几下,想清好嗓子,却越清嗓子越痒。
五娘传了那样的话,院中的人全部都撤了出来,姬瑾怕是行军在即……
“三皇子”和“三皇子妃”依旧在京畿重病,他不过是南疆自立所称的临王,北上岂能这么容易,所以两人分别在即,在院中做什么,不用想都知道。
“王爷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看看。”关雎终究有些心软,也深知楼画语的交待,生怕秦昊有什么不好。
秦昊看了看紧闭的院门,再抬头看了看快要破晓的天边:“不用。”
他拎着灯笼想朝回走,却不知为何脚下发软,有点踉跄。
“王爷。”关雎和颜铁明伸手想去扶,他却侧身避过。
朝颜铁明道:“如若……”
眼皮眨了眨眼,心头无数想法闪过,却终究压了下去。 只是清咳了一声:“临王走前让他一定来院中找我。”
颜铁明连忙拱手称是,与关雎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尽是担忧。
京畿太远,书信日夜兼程都得四五日才能到。
今日已然是大年三十,宫中有什么消息,怕他们也不得而知。
秦昊紧紧捏着手中的灯笼杆,一步步朝自己院中走。
可走着走着却又不知道往哪里走了,这不是自己的府邸,还带着南疆夷民的风格。
老藤茂树,湿苔宽檐,所有木质廊道都抬高三阶以免受潮,所以重叠宛转,不知道通往何处,就好像他要走的路一般。
婢女们跟在他身后,却发现秦昊越走越快,她知道怎么也追不上。
秦昊脑中却尽是德正太妃传来的话,不可计较,不可生了妄心,不可思虑太多……
不可,不可……
德正太妃一直都是这样,谨小慎微,就算知道,也是装不知道,不敢与人接触,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往外传话。
所以秦昊想了许久,才只身入了溯阳府,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他们。
可如若他是姬瑾,如若没有对换……
那么现在院中的,就是他了。
秦昊踩在一块青石之上,被湿苔滑了一下,差点栽倒,忙伸手握住了一根老藤,身子晃了两下,这才稳住。
可掌心却被老藤上的木刺给扎破了,涌出了丝丝的血水。
“王爷。”后面跟着的婢女急忙追了上来。
秦昊看着她们娇俏明艳的脸,想着今日姬瑾躺在床上一块泡着脚。
重重的喘着气,朝她们摆了摆手,在木廊边坐了下来。
这样也好,反正迟早都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