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惜
姬瑾在外是个威风的战神,运筹帷幄也好,生杀予夺也罢。
可在楼画语这里,就是个任性无奈,又爱意深沉的郎君。
见楼画语不肯唤,他复又沉下头,对着她的唇轻轻吮了一下。
他用的力气终究不敢太大,舌尖在那点伤痕之上,轻轻的点探着,好像要将那两点压回去。
楼画语躺在被中,只感觉那碗去风寒的药,怪不得这么苦,肯定是麻黄放得多了些,发汗特别厉害。
待姬瑾放开她时,她感觉自己被中的寝衣似乎都湿了。
对上姬瑾深邃的眼,看着他那晒得成铜色的皮肤,将手从被中伸出,抚了抚他的脸。
姬瑾侧头,似乎想将整张脸搁置在楼画语掌心。
大华重士族,以书生气、风流韵为美。
世家郎君奢华重欲,敷粉上脂的大有人在。
郎君也以玉面红唇,肤白身长为美。
姬瑾原本在大华娘子眼中,也是翩翩少年郎,现在这般……
楼画语眯了眯眼,看着他,沉唤了声:“三郎。”
他转道去南疆,虽是让永顺帝始料未及,可楼画语却知道最终是为了什么的。
以他的实力,去哪不好。
他想去南疆,是因为自己跟他提过,前世的熙和帝灭掉了钱氏商号,两人在前世就是因此生了隔阂。
所以这一世,他入了南疆,想保全钱氏商号。
姬瑾看着楼画语眼中的水光,低头吻了吻她的眼角。
心中却有一种热泪盈眶之感,猛的沉首,对着楼画语的唇重重的吻了下去。
两人唇舌交缠,楼画语并未跟以往那般羞涩,伸手勾住他……
就在她有些忘我之时,姬瑾猛的抬头,对着她的唇重重咬了一下:“下次再这般自作主张,就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了。”
说罢,将她的手握着放入被中,调整气息看着她,将被角压好,转身就走了。
待姬瑾出了房门,楼画语嘴上的痛意都还未散。
几次见他这般走得快,楼画语依旧想不明白,他为何每次都逃一样。
心中有却有些发甜,大概是最近在内庭司被关得久了,看的都是些《女戒》《女则》,让她有些转性了。
舔了舔唇角,舌尖果然探到唇上那两点细细的凸起。
唇瓣柔嫩,那样的地方很容易就感觉到了,楼画语心中叹气,闭眼让自己不要去想。
看到南疆后,找巫医要点药,看能不能去掉。
当初秦昊咬得重,她又饮了酒,隔夜才回的府,就算后面用了活玉膏,却还是留了疤。
她原本并未太过在意,想着新伤,过段时间就去了。
没料到姬瑾居然因为自己,就直接回京了,明明自己去了信,跟他说明情况了的。
思绪纷乱间,药性上来,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姬瑾出了楼画语的房间,沉叹了两口气,调息片刻,方才将心中那点燥动压下去。
每次只要一碰五娘,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悄然打了几个手势,让凤涅卫守着楼画语,又朝一边桃夭道:“让关雎准备好,明日一早和你们娘子一块离京。”
“十一我会晚两日,找个时机让他去威远侯府跑马,在京郊带他离开。”姬瑾朝桃夭交待,悄声道:“五娘让她久睡会,明日早上,我直接抱她上车。”
那麻黄散里,他改过药方,五娘受了寒,怕得睡到明日午后去了。
为了让五娘不生疑,他自己还假意尝了一口。
五娘刚才虽未拒绝,可让她直接出京,她怕是会担心自己的弟弟妹妹。
还不如直接就走,其他的事情,他再慢慢想办法。
只要他还活着,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以永顺帝的制衡之道,暂时就不会要了他们这些人的性命,只会用他们来要挟自己和五娘。
桃夭邓看着姬瑾,沉笑道:“三哥带娘子和关雎走吧,我留在京中。”
姬瑾垂眼,桃夭复又笑道:“七娘子在内庭司,如若我和关雎都不在,难免让人生疑。”
“五娘不会忍心让你在京中的。”姬瑾看着她,沉声道:“一块走吧。”
前世桃夭关雎最后结局如何,五娘没有说,但以姬瑾对楼画语的了解。
她没说怕是因为心中愧疚,所以对谁都没有提起。
桃夭只是笑了笑,朝姬瑾福了一礼,转身进房。
姬瑾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朝外走去。
他知道秦昊肯定不是在书房看什么军报的,但没想到居然备了酒 席。
见他进来,秦昊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入座。
桌上摆着满了菜,看上去让人食指大动。
“老鸭汤,虫草鸭,烧鸭,烤鸭,蒸鸭子,黄闷鸭。”秦昊将筷子递给他,笑道:“我在京外的农院中养的,吃活食精料养的,尝尝。”
姬瑾接过筷子,自顾的盛了碗汤。
那一院子的肥鸭,他自然知道,如若不是入京时间有些急,他肯定将那一院子的鸭全部做成烤鸭。
老鸭汤炖得火候正好,南疆那边湿气重,喜辣,姬瑾很久没有喝这么纯的汤了。
一碗汤罢,却见秦昊给他撕了一条烤鸭腿:“五娘可同意了?”
“同意了。”姬瑾抬眼看着秦昊,十分肯定的道:“明日一早,我送她上车驾,不能与太妃同车,放在襄王府的婢女车中吧。”
襄王府他有办法进去掳人,自然也有办法塞人进去。
德正太妃与五娘终究太过亲厚,怕引人猜忌,还是放在襄王府中好一些。
秦昊点了点头,自己吃了一块鸭胗:“那承恩侯府的人怎么办?”
“陛下暂时不会动他们,找着合适的机会,慢慢转出京。”姬瑾突然又有点庆幸,至少永顺帝不想当暴君。
秦昊想想,确实现在将五娘送走才是最重要的。
眨眼看着姬瑾:“周庄成清点了太原兵马,孟英已经转攻河北道,平国公郭机善山川之战,漠北一马平川,多黄沙,他并不适合, 陛下怕是会调任我去河北,迎战孟英。”
姬瑾咬着鸭腿,沉眼不说话。
他知道秦昊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他是个忠君之人,能助他营救五娘,已然是极为不易。
如若让他再叛陛下,叛姬氏,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更何况,秦家的族人还在姬水,德正太妃与明太后情同母女。
对于秦昊而言,他们效忠的是姬氏,而不是前朝皇族道氏。
秦昊知道永顺帝的身份,却并没有点破,怕也是有原因的。
姬瑾将鸭腿吃完,拿起帕子擦了擦手嘴,抓起酒壶,倒了两碗。
递了一碗给秦昊:“无论日后如何,你终究是我和五娘的义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