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入皇锦盟
白瑾瑜将长剑收去,朝着前面望了一眼,见官府的人来了,心中一动,脚尖点地,便跃上了树木,不见了踪影。
孙明望着地上的尸首,瞪大了一双眼睛,猛地咬紧了牙关:“这女人居然会武!该死的,老子白白损了一队兵马!”
贱人,可千万别让老子再看见你,这梁子,我们可是结大发了!
“夫君,这个贱人她……她该不会是佣兵吧?”
红玉的一张脸庞惨白,猛地咬住了唇。
“呵,管她是什么身份,就算是佣兵,我也会要了她的狗命,给我这些兄弟们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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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瑾瑜离开此处后,便倏忽跃到了屋顶上,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地图,垂下了眼帘,看了一番地形:“看来……还得走一日时间才能到,今晚要在树林内睡一晚了。”
天色逐渐漆黑,白瑾瑜恰巧正在树林内走着,突感有些困倦了,便坐在了一棵大树旁边,垂眸假寐了起来,准备躺上一两个时辰,恢复一些精力之后,再继续赶路。
就在这时,一辆锦白色的马车,缓缓地停在了白瑾瑜的身旁,在马车的后面,还跟着几十个佣兵。
红玉推开车帘,从马车内下来之后,便将孙明搀扶了下来,声音妩媚:“夫君,这还要走多久,才能到皇锦盟的第四据点啊。”
红玉话罢,白瑾瑜猛地睁开了一双眸子,朝着他们望了过去。
“快了,快了,最迟明日便能到了!唉,皇锦盟的人虽是重金请本公子去做堂主,但本公子也怕完不成任务,再惹恼他们,毕竟本公子可是和鬼门门主多年未见了……”
孙明从马车内下来之后,长叹了口气,眉宇间带着一丝烦闷,揉了揉太阳穴。
实际上,孙明也只是在多年前同白瑾瑜见过而已,那时他还不知白瑾瑜是鬼门门主,后来因缘巧合之下,见了鬼门门主的画像,自此以后,便以鬼门门主的哥哥自居,仗着鬼门的权势,耀武扬威。
他从马车内下来之后,马车内又下来了几个打扮妖冶的女子,扭着腰肢跟在了孙明的身后。
这时,白瑾瑜突然望见孙明的手腕上,有一道蜈蚣形的疤痕,猛地眯起了双眸:“原来是他……”
很多年前,白瑾瑜遭人暗算,浑身是伤,在昏厥之中,被大雨从山坡上冲刷了下来,恰巧被一个农夫所救,在此处住了数月。
因那农夫极想要一个女儿,为报答救命之恩,满足他的心愿,白瑾瑜便认了那农夫为父亲,她临走的时候,且给他们留下了一枚价值连城的玉佩。
那农夫恰巧有一个儿子,比她大上几月,唤作孙明,手臂上有一道蜈蚣形的疤痕,她在农夫家中养伤的时候,孙明便经常欺辱于她,不仅经常拿她的饭菜喂狗,还拿剑刺伤了她的胳膊,最为看不起她。
比起杜青所做的混账事,有过往而无不及,是个十足十的混账。
他现在能发家,应当是变卖了自己留下的那枚玉佩,只是不知老伯如今还在不在人世。
“对了,那老东西还活着吗?”
孙明垂下了冰冷的双眸,看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漫不经心的问道。
“夫君,近来地窖有些凉,下人门又好几日不给他往里面倒剩菜剩饭,只按照您的吩咐,往里面泼了些污秽的屎尿,爹他又冷又饿,就死在里面了……”
红玉的声音妩媚,带着一丝嫌弃,搀扶着孙明坐在了刚铺的毯子上,佣兵们则守在了四周,仆人们忙烧火做饭,搭起了帐篷。
“呵,这老东西有福不会享,就知道给老子添乱,死了就死了!尸体弄哪了?”
“太脏了,没人肯下去捞,直接进去了两条狗,让他们吃了,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倒是干净……”
红玉一边说着,一边嫌弃的蹙起了眉头,伸出手来轻捂住了鼻子。
白瑾瑜猛地攥紧了双手,一双眸子泛着血红。
他们口中所说的人,便是于她有救命之恩的老伯!老伯好歹是孙明是亲爹,他竟能狠心至此!狼心狗肺!
白瑾瑜望向他的眸子中带着一丝杀气,俨然已经对孙阳起了杀心。
“红玉,你去看一看,信物还在不在包裹里,一定要严加看管,千万别给弄丢了。”
“夫君,你放心罢,这可是皇锦盟的长老交代给我们的,妾身一直好生看着,又怎会弄丢呢?”
红玉轻笑道。
“有你在,我就省心多了。”
白瑾瑜听罢,心中一动。
信物……
皇锦盟的长老,给了他什么信物?皇锦盟将孙明拉入阵营,究竟是在打什么主意?
就在这时,孙明耳朵一动,觉察到不对劲,猛地转过了头,朝着白瑾瑜的方向望了过去,神情冷戾:“贱人!果然是你!来人,把她给本公子砍了!”
白瑾瑜缓缓站起了身子,一双眼眸冰冷至极:“你可知我是谁?”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孙明走近了一步,面上的白纱被月光映的发亮,周身冰冷,气场极强。
孙阳嗤笑了一声:“老子管你是谁!杀了便是!”
白瑾瑜浅浅一笑,眸色平淡无波:“我是鬼门之人,你敢杀我吗?”
她说罢,便从怀中拿出了一枚普通鬼兵的令牌,将其在孙阳的面前举了起来。
“哟,之前不还是说自己是鬼门门主么?这么快便变了啊。”
红玉笑容冷艳,身子柔弱无骨,整个人都依偎在了孙阳的身上,嘲讽道。
其他妾室们也是哄然大笑,眸中带着揶揄,只等孙阳砍了她的脑袋。
孙阳双眸微眯,也看得出来,白瑾瑜手中的这枚令牌是真的,面上突然露出了扭曲的快意:“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来人,将她捆上,明日一起带到第四据点,交给皇锦盟盟主发落!”
白瑾瑜面色冰冷,任由他们将自己捆了起来。
“不过一个小小的鬼兵而已,居然敢冒充鬼门门主,呵,就算是老子将你交到鬼门,你依旧是死路一条!”
孙阳嘲讽一笑,便同众姬妾们围着生起的大火,一边烤着野猪肉,一边嬉笑取乐了起来。
白瑾瑜菱唇微勾:“蠢货。”
第二日,他们继续前往赶路的时候,怕白瑾瑜跑了,便专门在附近买了一个木笼,将白瑾瑜放在了里面,白瑾瑜就这般白搭了一路车,同他们来到了第四据点之内。
孙明进到了第四据点之后,守门之人忙朝着孙明行了一礼:“参见堂主!”
孙明唇角噙着一丝傲然的笑意,被皇锦盟的人称作堂主,心中得意至极。
“盟主如今在何处?”
“盟主正在大堂内候着堂主,请随属下来!”
士兵说罢,这才注意到了木笼子内的白瑾瑜,蹙起了眉头:“堂主,这位是……”
“一个在路上捉的鬼兵,交给你们处置了!”
“鬼兵……”
士兵立即提高了警惕,朝着身旁的两个小兵望了一眼:“你们两个,先把她带到死牢之内,等盟主审问!”
“是!”
两个小兵说罢,便将木笼子打开,驾着白瑾瑜离开了此处,在他们走到拐弯之处的时候,白瑾瑜已经用匕首将身上的绳子劈开,一掌将一个小兵拍晕了过去!
含光殿内,润炎一声锦绣蓝衣着身,墨发高束,内掺杂着几撮白发,气色极差,正在大殿的软塌上躺着疗伤,在软塌的左右两边,各放着一个香炉,香炉内燃着有凝神疗伤效果的香料。
袅袅白烟在润炎身旁缭绕,他身上的伤,也在以极缓慢的速度愈合着,不过几日时间而已,他竟苍老了好几岁。
一个士兵走到了润炎身旁,低声道:“盟主,孙阳来了。”
润炎缓缓地睁开了一双阴翳的眸子:“孙阳……就是二长老所说的,白瑾瑜的哥哥?”
“对。”
“唤他进来。”
很快,士兵们便将大殿的门打开,让孙阳进到了里面,而红玉她们几个女人,则在含光殿门口候着。
孙阳刚刚进去,便有一个小兵低着头,也要往含光殿内去,守门的士兵忙用剑挡在了他的去路:“做什么的?”
“我有事要向盟主禀告,若是耽搁了事情,你们担当的起吗?”
小兵的声音低沉喑哑,声音中含着一丝薄怒。
守门的士兵相视一眼,便移开了长剑。
“进去吧。”
小兵低着头,便进到了含光殿之内,放缓了步子,站在了润炎的身旁的石桌旁。她拿起了一壶茶水,便将其倒进了池子里,有条不紊的在里面添了新的茶叶,泡起了新茶。
白瑾瑜进来之后,孙阳正跪在地上,同润炎交谈着,润炎和孙阳都以为小兵是来换茶的,并未将其放在心上,就连看都未看他一眼。
这时,小兵缓缓地抬起了头,一双冰冷的桃花眸猛地眯了起来。
润炎果真到了第四据点,亲自来坐镇了!
她要想一口气将皇锦盟剩下的据点都给端了,看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二长老给你的信物,你可还随身带在身上?”
“属下一直在身上藏着,不敢有丝毫懈怠!”
“很好,你便拿着这一样信物,去一趟鬼门总部,将其送给白瑾瑜,就说这信物是你在皇锦盟内偷走的,只要有这一样信物在,便能让所有据点的人听她号令!”
“盟主大人,属下有一事不明。”
“说。”
“这信物……可真能命令各大据点的人听令?”
“皇锦盟有一样规矩,这个规矩,白瑾瑜也是知道的,见此信物便如见本盟主,只要本盟主不在,谁手中有这样信物,他们便会听谁号令!”
“可是……若属下真将此信物给了白瑾瑜,岂不是真的在帮白瑾瑜?到时候皇锦盟岂不是就危险了?”
“呵……危险?本座现在便写几封信,将其寄到其他据点之内,告诉他们此信物无效,若是谁拿着此信物过去,他们只需要与之虚与委蛇,只口头答应,不做正事便好,白瑾瑜又能搅起什么风浪?
只要白瑾瑜肯信任你,肯将一切都告诉你,本座便如虎添翼!等到鬼门被灭之时,本座封你作护法!”
润炎温润的双模中含着阴毒笑意,朝着孙阳望了过去。
孙阳心中一喜,连连给润炎磕了三个响头:“多谢盟主!小人定然为皇锦盟肝脑涂地,万死不辞!只是……只是属下已经多年未曾见过白瑾瑜了,怕他再不认得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