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杜青的命
“若是你出事了,我便自缢,你在哪,我便在哪。”
丁煦羽沉默了几秒,如是道。
“不会有那一天的。”
白瑾瑜说罢,朝丁煦羽灿然一笑,便带着影一起 ,转眼便离开了牧家。
连青玉转过了眸子,朝着丁煦羽望了过去,轻咳了好几声,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笑的有些虚弱:“你放心,她不会有事的,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实力可是极强的,她这次出来……依我看来,应该是去杀杜青了。”
连青玉一双眸子眯了起来,掠过了一抹利芒,想了一想,再次点了点头,肯定道:“对!一定是去杀杜青了!”
杜青如今知道了瑾瑜便是鬼门门主,瑾瑜绝不会允许让他活在这个世上!
丁煦羽垂下了眼帘,清冷的桃花眸微眯,便转过了头,背对着连青玉,闭目养神,身侧清冷如斯,使人不敢接近。
连青玉望着他,也没有吭声,当初她见白瑾瑜竟嫁给了山村内的一个少年,心中原对丁煦羽的印象不好,觉得丁煦羽除了这张脸以外,什么都没有,根本配不上白瑾瑜,但是现在……连青玉却是彻底改变了这个念头。
虽说他性情有些古怪,不单凭他可以为了门主去死,便是千千万万的男子,都比不上的,他完全配得上门主。
这个男人筋骨不错,若是个小家族的公子,从小开始练武,如今的成就绝对不会低,只可惜,他从小便被人耽搁了。
丁煦羽清冷的眸微眯,啧了一声,突然想到了自己在麻林之时,身上突然发出的一道力量,心中顿生不解,不知那力量,究竟是不是自他身上发出的,如果是的话,又是为什么会有那种力量?且那力量时有时无,又是为何?
杜青得知了白瑾瑜身为鬼门门主的身份之后,生怕白瑾瑜报复于他,便趁着麻林内大乱,便沉着一张脸庞,偷偷地从麻林内跑了出去,一刻都不敢停歇,他出了麻林之后,便立即回了杜家一趟,收拾好了东西,雇了一辆马车,想要连夜离开戎镇!
马车在郊野缓缓行驶着,此刻天也已经黑了,路上的行人极少,杜青手脚冰凉的坐在马车之内,眸色阴冷,狠狠地磨了磨牙:“没想到这个贱人,竟然是鬼门的门主,隐藏的可真特么够深的!”
他算是搞清楚了,这贱人和牧尘,根本就是一伙的,牧尘断了自己的手指,百般折腾自己,一定也是她的授意!真不知道这个贱人留在洪村之内,究竟有什么目的!呵,她一定是不安好心!
若是她不死,自己明日到了安全的地方,就往洪村内捎一封信,彻底暴露白瑾瑜的身份,让她在洪村内待不下去!对了,他还要编造一段白瑾瑜呆在洪村内为奴的目的,让她在洪村内呆不下去,让整个丁家都被人指着鼻子骂!
“白瑾瑜,你这个贱人,别以为你是鬼门的门主就了不起了!不还是位于皇锦盟之下? 别说你是鬼门门主,就算是你的身份再高一层,老子也得要了你的命!报老子这断指之仇!”
马车一边行驶着,杜青一边将白瑾瑜骂上了白遍千遍,就在这时,马车外突然走过了几个百姓,他们兴冲冲的朝着洪村的方向走着,高声议论了起来。
“你听说了吗?戎镇四大家族之一的林家,竟然在麻林之内,死的一个人都不剩!全家族都被灭了,整个戎镇之内,只剩下了一些林家旁系的人,他们如今见了牧家人,就跟猫见了耗子似的,躲都来不及!”
“原本看戎镇如今的局势,原以为牧家会从四大家族之内除名,谁晓得,最后被除名的,居然会是近来独霸一方的林家!一整个家族,连一个活人都不剩下!牧家如今可成为这戎镇内的一霸了!”
“我还听说,那麻林里面,居然出现了不少鬼门的令牌!莫非牧家的人,同鬼门还有关系?”
“都是传言而已,鬼门哪里会管镇子里的这些小事!走走走,赶紧走,天色都已经黑了,今日死了这么多林家的人,不知林家的冤魂,会不会找上我们!一想想就瘆得慌!”
百姓们一路小跑着从杜青的身边离开,杜青的脸庞,瞬间便惨白没了血色。
“林……林家被灭了?林二少爷和林老爷子也死了?这……这怎么可能!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是我。”
一句清冷的女子突然传来,下一瞬,影衣袖一挥,杜青乘坐的马车,便“砰!”的一声,被那道极为强大的内力给击成了数片,只余下了马车残缺不全的骨架!
许多马车残片,都深深地嵌入了大树之上,其中还有一个残片,竟蹦到了杜青的左眼里,他的左眼瞬间血肉模糊,眼珠翻起,狰狞无比,左眼什么也看不见了!
杜青猛地捂住了左眼,疼的凄厉嚎叫了一声,鲜血顺着他的指缝,很快便流遍了他的脚下!
车夫见情况不对,面色一变,忙双手抱头,立即弯着腰离开了此处!
“救命!救命啊!有强盗啊!”
白瑾瑜缓缓地落在了杜青的面前,单手负后,面色阴沉的朝着杜青望着,影则低着头,站在了她的身后,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杜青见到白瑾瑜之后,身子猛地一颤,面色狰狞可恐,他下意识的想要怒骂白瑾瑜这个半奴几句,可他下一秒,突然想到了白瑾瑜的身份,浑身凉了个通透,眼珠子兀自一转,便躺在了地上,朝着马车下滚了过去!
杜青落在草地上之后,也不顾眼上的伤了,连滚带爬,便疯狂的朝着河边跑了过去,他知道白瑾瑜今日不会放过他的,便想要潜入河内,保住自己一条性命!
影身影一闪,便残影一般到了杜青的身边,拎着他的领子,将他丢到了白瑾瑜的面前!
杜青面色慌忙便爬了起来,一张脸上还带着鲜血,满目都是慌乱:“白瑾瑜,你这个贱东西,你可别忘了,我可是丁煦羽的亲舅舅!你若是杀了我,丁煦羽不会饶了你的!”
白瑾瑜静静地朝着杜青望着,低叹了口气,声音幽然:“杜青,那你便想错了,是我夫君让我过来将你杀了的,还特意嘱咐我,要我将你碎尸万段,绝不要留情面。”
“你……你开什么玩笑?就那个废物小子,也有胆子说出这样的话?”
“废物?呵,很快便不是了,只可惜,你日后看不见了。你尽管说,我不会生气的,因为……我是不会同一个死人计较的。”
白瑾瑜淡淡一笑,一口牙齿在这夜色之中,尤其显得惨白,她每朝杜青走近一步,杜青的面色,便惨白上了几分。
杜青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倚在了一棵大树上,面色狠戾无比:“白瑾瑜,我平日里不过多骂了你几句而已,你也都让牧尘打回来了,我还因此断了一根手指,我们之间,还不足以构成深仇大恨吧?”
“是啊,该报复的,全都报复回来了,只可惜……还有一件仇未报。”
白瑾瑜淡淡的说出声,垂下了眼帘,将手指上的血块给抠了下来,她身上的血此刻已经干了,残缺的青衫上全都是鲜血,在夜黑之中,显得尤为瘆人,声音虽轻,但却犹如在杜青的心中,砸下了一颗惊雷。
杜青额头上冷汗密布,突然想起了自己派张三去教训丁煦羽的那件事,他一时心中大骇,心想白瑾瑜说的,该不会是这件事吧?
张三这个混账东西,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当初千叮咛万嘱咐,他却还是暴露了!
“你派你手下的一些痞子们,将我夫君打的快丢了半条命,这件事,还构不成血海深仇么?你伤了我夫君,我便要在你身上,千倍百倍的报复回来,我要你一条性命,不过分吧?”
白瑾瑜唇角噙着一抹邪笑,面色冰冷,似笑非笑的朝杜青望着,吓的杜青打了个寒颤:“打个半死?这不可能!你们去参加祭祀大礼的时候,身上分明没受什么伤!”
等等!听白瑾瑜这么一说,莫非……莫非张三他们,也是被白瑾瑜派人给杀死的?这个女人真是阴险歹毒!不是什么好东西!
白瑾瑜懒得同杜青交代那么多,沉声道:“我问你,林家的玉石藏在何处?你若是说出来,我便留你一具全尸!”
“我将玉石交给林二少爷了,这件事……也就只有林二少爷知道!”
杜青眸子一转,冷笑了一声,还想要同白瑾瑜耍滑头,妄想着用玉石的消息,同白瑾瑜做交换,让白瑾瑜放了他这条性命,面上又浮现了一抹嚣张的意味。
“割了他的脑袋!”
白瑾瑜问事向来只问一遍,懒得去问第二遍和第三遍。
“是,大小姐!”
影身影一闪,便五指成爪,猛地掐住了杜青的脖颈,将他的身体举了起来,双手猛地用力,杜青眼珠子凸起,疯狂的挣扎了起来,面色狰狞的朝白瑾瑜瞪着!
大小姐?什么大小姐?这个卑贱的半奴,还能是哪个家族的小姐不成?
白瑾瑜刚刚唤这个男人叫做影?莫非……莫非他是大元的四大武将之一?传闻影一生只护一人,而那个人,便是皇城白家的嫡大小姐,大元曾经的第一天才!而白瑾瑜恰恰也姓白,难道她便是……
杜青面色增了一抹惊恐,他正想要说话,便面色涨红,脖子一歪,彻底的断了气,眸底尽是悔恨和不甘!
谁也不知道,杜青在临死之前,受了多大的惊吓,心中在想些什么,很快,影便按照白瑾瑜的吩咐,将杜青的头颅生生拧了下来,将血淋淋的一颗头,放在了包裹之内,随着白瑾瑜一同离开了此处。
影将白瑾瑜送到牧家之后,便奉了白瑾瑜的命令,召唤来了他的手下,去了麻林一趟,将所有鬼兵们,都带出去厚葬了,尔后又将所有林家人的头颅,全都砍了下来,和杜青游为的头颅一起,在半夜的时候,全都悬挂在了镇主的府邸门口!
挑衅!这是牧家对镇主府明目张胆的挑衅!
今夜戎镇内出了这般大的事,百姓们也都无心睡觉,都到镇主府上看起了热闹,戎镇内一时车水马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