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
他们已经看过很多例子了,那些人都生不如死。
这个漂亮女人恐怕也……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令他们大跌眼镜。
欧弈珩竟然捡起了那件大衣,放在自己的臂弯之中,跟了上去,依然好声好气地说:“岛上冷,你不喜欢这件衣服,我可以让他们给你多准备一些,你随便挑选。”
薛东篱没有说话,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欧弈珩的两个手下都看呆了。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顾先生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他们偷偷看了薛东篱一眼,虽然这个女人的容貌世间少有,但顾先生并不是贪恋女色的人啊。
而且……他这个样子……
不就是舔狗吗?
这不会是假的顾先生吧?
欧弈珩似乎感受到了他们的目光,冷冷地回过头去,两人立刻低下了头。
他们确定,这个人就是顾先生。
他光用眼神,就能杀死人。
欧弈珩带着薛东篱走进了一座电梯,电梯显示负五层,而他按下了负十八楼。
电梯一直往下,沉入了地底深处,当电梯门缓缓打开之时,薛东篱一下子愣住了。
这里竟然是一座小镇。
正是当年他们所住过的那座小镇,而且小镇之中还人来人往,都穿着一百七十年前的衣服。
薛东篱有些恍惚,仿佛一瞬间回到了一百七十年前,那些曾经的时光还历历在目。
“七玄,跟我来。”欧弈珩握住了她的手,拉着她来到一座四合院前。
那四合院门前有一棵老柳树,欧弈珩站在树下,道:“七玄,你还记得吗?这棵老柳树上有一个燕子窝,这对燕子每年的春天都会飞回来,在树上筑巢。我那个时候还小,正顽皮,想掏燕子蛋,你拦着我,说万物皆有灵,那蛋里已经有了小燕子了。”
说着,他伸出手,从那柳树上飞出来两只燕子,落在他的手指头上。
他将那小燕子举到薛东篱的面前,说:“七玄,你看,它们长得多好。”
薛东篱脸色淡然,静静地说:“如今的燕子,早已经不是当年的燕子,不管多么像,都不过是假象。”
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欧弈珩,道:“你不必白费力气了,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喜欢你了。”
欧弈珩的目光一沉,忽然抓住了那两只燕子,手上用力,燕子发出一声惨叫。
薛东篱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冷声道:“你要干什么?”
欧弈珩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说:“七玄,你说物是人非,但你还是当年的那个你。一样的善良,连一只燕子都舍不得伤害。”
说罢,他松开手,燕子受惊飞走了,薛东篱皱起眉头,道:“小顾,当年的你,没有这么冷血。”
欧弈珩笑了,笑得猖狂,也笑得苍凉。
“因为当年的我,没有被你抛弃啊!”欧弈珩指了指自己的脸,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欧弈珩吗?难道你不想知道,这些年,我到底经历过什么吗?”
薛东篱沉默不语。
欧弈珩上前两步,忽然抓住了自己的脸,用力一扯,竟然将一整张脸都撕了下来。
在那张欧弈珩的人皮面具之下,赫然是一张布满了皱纹、没有头发的恐怖脸庞。
那张脸太丑了,丑到什么地步呢?连《死侍》里的死侍毁容后,都比他好看千百倍。
若是半夜他出现在街上,能直接把人给吓死。
“你看到了吗?”欧弈珩指着自己,说,“当年那张俊美的脸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这都是因为你!”
薛东篱看着那张丑陋至极的脸,眉头微微蹙起。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问。
欧弈珩冷笑道:“怎么?现在知道关心我了?”
薛东篱冷眼看着他:“你不说也没关系,只是不要无缘无故地将黑锅扣在我的头上。”
欧弈珩阴恻恻地一笑,这个笑容让他的脸看起来更加狰狞。
他说:“你还记得一个叫于向东的人吗?”
薛东篱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回想。
欧弈珩道:“你不是记得每一个人吗?”
薛东篱冷冷道:“我遇到的人多了,记得的都是在我的生命中留下痕迹的。其余的人,都如同地上的蝼蚁,你会记得蝼蚁的名字吗?”
欧弈珩却笑了,笑容丑陋,却带着几分心酸:“七玄,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无情。”
他的笑容瞬间消失,说:“他是个大宗师,在一百七十年前有着超然的地位。他有个心爱的儿子,名叫于华。于华见了你一面之后,就对你一见难忘,要娶你为妻,为此还不惜强抢你回去。”
薛东篱似乎想到了什么,道:“原来你说的是那个无恶不作,最喜欢强抢民女的登徒子。”
她目光冰冷,道:“此人阴险狡诈,心理变态,最喜欢将别人清清白白的女孩子抓回去,百般虐待,弄得好好一个女孩子不成人形,等到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才扔回女孩子娘家,说是要让她和父母见最后一面,其实是他想看女子父母悲痛欲绝的神情,好给他取乐。进过他府邸的女人,不是死,就是残。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欧弈珩道:“是啊,你杀了于华,不仅如此,你还把他的脑袋割了下来,悬挂在城头之上,让他被野鸟啄食。”
薛东篱沉声道:“让他死得那么容易,是便宜了他。”
欧弈珩说:“你杀了人,一走了之。于向东发誓要为儿子报仇,正好那时我又在四处找你。于向东听说了我跟你的关系,他找不到你,就来杀我。”
薛东篱皱起了眉头。
欧弈珩继续讲道:“我和他在火山顶上一战。我的实力本来不输给他,但他关键时刻耍了阴招,让人在暗地里朝我用了暗器,暗器上喂有灵毒。我身中剧毒,被他一掌打入岩浆之中。”
说到这里,欧弈珩眼中浮现一抹残忍的笑意:“他没有想到,我不仅没有死,还在岩浆之中得到了淬炼和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