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亲
前院花厅内,苏凝品着香茗,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儿子,见他正襟危坐,不免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松些。
盛仲怀想了想,稍稍侧了侧身子。
不多时,薛如兰从廊下走了过来,待看见外面存放着的几个红木箱子时,原本带着笑的面容,忽然变得颇为紧张。
忽的想到什么,脚步变得更快了些,立马朝着花厅内而去。
果不其然,待看见苏凝母子二人的穿着颇为正式后,薛如兰愈发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略有些紧张的整理的衣襟,带着笑容步入到二人身前:“你要来,怎么也不给我们提前打声招呼,让我都没准备好。”
薛如兰今日穿的常服,头上也只簪戴了平日的玉钗,与苏凝今日的刻意打扮,明显有些相形见绌。
苏凝与她见了礼,而后招呼着自己的儿子上前来。
“仲怀见过夫人!”盛仲怀朝着薛如兰行了一礼。
盛仲怀本就不常在薛如兰跟前露面,今日难得一见,不由得让她眼前一亮。
盛家这小儿郎真正是好模样。
“多日不见,仲怀又见长了不少,快坐下,都快坐下说话。”薛如兰邀请母子二人入座,又让边上候着的丫鬟们上前为二人续茶水点心。
这是她喝的第二盏茶,抬眸看向薛如兰的时候,两个人都同时笑了出来。
“廊下那些礼品是?”薛如兰开口询问。
“薛夫人,咱们两家也算是故交,本来今日要寻个媒人正式上门提亲,但是仲怀这孩子怕您不同意,索性就先来探探您的口风,若是您能看中我家,咱们两家就做个亲家,放榜之后,正式来提亲;若是您不同意,那这些东西就当是咱们两家相交多年的赠礼,做不得任何数。”
这话说的让薛如兰怔住了。
廊下那些木箱子只怕东西不少,他们能有这份儿新,为自家女儿如此着想,薛如兰怎么能不感动。
不过女儿的婚姻大事儿,她一个人做不得主,还得问问女儿和自家夫君的意思。
“咳咳,苏凝,咱们相交也不是一年半载,这样吧,明儿一早我准让府中的人给你带个准信,你看成吗?”薛如兰也不瞒着她。
“好。”
“你们难得来一趟,咱们一起用午饭吧。”薛如兰开口挽留她们母子二人。
苏凝见她是真心实意邀请,并不是虚以为蛇,刚要应下。
却听一旁久久不开口的盛仲怀道:“母亲,府中弟弟妹妹还在等您回去照顾,儿子和岑大哥还有要事。”
苏凝白了自家儿子一眼,这借口未免太烂了些。
可也不好拆自家儿子的台,只能婉拒了薛如兰的好意。
薛如兰抓着她的手不肯松开,生怕她误会自己的意思,失去了这桩好姻缘,当着她的面儿称赞着盛仲怀,“仲怀年少就能参加这次殿试,将来定大有所为,咱们明儿个再一起用饭,好好细说,你看如何?”
后面这些话,薛如兰都是压低了声音在苏凝的耳边絮叨。
苏凝眼神一亮,忍不住点了点头。
母子二人这才从温府回去。
马车上,苏凝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一本正经的儿子,哼了哼。
盛仲怀这才抬头看她一眼:“娘,您有什么话直接说便是。”老是这般看自己,他都有些不自在了。
苏凝正了正身子,掏出帕子擦拭了一番并不存在的汗水,“薛夫人留你,是看好你。”
“儿子知道。”
“那你为何不留下用饭?”苏凝疑惑,这孩子越大,心思越发深沉,根本不知道他心里头到底在盘算些什么。
盛仲怀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温媪没出来,我们留下也不大方便。”
苏凝愕然,这臭小子倒是为别人考虑的如此周全。
也罢,瞧着他对温媪如此上心,只期盼着明儿一早能有个好消息传回来。
与此同时,嬷嬷派出去的小丫鬟趁着夫人还在与府内的小厮交代事情时,连忙跑回了房间,将这等好事儿告知姑娘。
“姑娘,姑娘,是件大喜事儿,姑娘!”人还未进去,声音已经先传了进去。
守在屋内的嬷嬷听着那小丫鬟大呼小叫的,冷着一张老脸,拉开门,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没规矩的,什么事情值得你这般大呼小叫,要是惊扰了姑娘绣花,看我不罚你。”嬷嬷伸手就要去拧那小丫鬟的耳朵。
身后,温媪直接拽了那小丫鬟进了屋子里,扯着她的手急急问道:“快告诉我,盛家来人说什么了?前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小丫鬟开始还有些畏惧嬷嬷,这会儿也不顾及嬷嬷的厉眼,小声道:“姑娘,方才盛家来人提亲了,是盛夫人和盛公子一块儿来得,还带了一个红木箱子。”
“什么?”温媪惊呼一声,有些不敢相信,“你说盛家来提亲了?”
小丫鬟重重的点了点头,还想与她解释事情的详细过程,却被一旁的嬷嬷给扯在了边上。
“你这死丫头,胡说些什么。”这榜单都还未放,盛家怎么可能会派人过来提亲。
那小丫鬟被嬷嬷揪住了耳朵,吃痛一声,往边上躲:“奴婢没胡说,确实是亲耳听见的,况且夫人都已经收了盛家的礼了。”
闻言,温媪的一张俏脸涨的通红。
嬷嬷则是气得七窍生烟。
还未让那小丫鬟继续开口,外头就传来了一声通禀。
“夫人来了。”话音刚落,室内的门就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
薛如兰一进来,就察觉了氛围有些不大对,但看见温媪确实在老老实实的绣着绣品,心下稍微有了些安慰。
再仔细看看女儿的相貌,薛如兰心里升起一股自豪感。
她的女儿还是优秀的。
温媪被她娘这般看着,心里微微有些瘆得慌,以为是自己派人去前院偷听的事情被她发现。
索性不打自招,全都说了出来。
“娘,你别拿我身边的丫鬟出气,以后我保证不胡来了。”温媪伸出右手与她发誓。
薛如兰有些哭笑不得,兰花指指着她的额头,有些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