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祖归宗

  如今局势稍稳,只待两国签订盟约,他们一行人去东莱再回来,一切便可尘埃落定。
  想到此处,苏凝忽的看向苍凌云:“那古玄鹤被安排在宫里,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他毕竟是东莱巫祝,万一在宫里出了什么事情,只怕不好和东莱的人交代。
  “你放心,他好的很,被我父皇安排在太子处住着,日夜都有专人看守着,不会有事儿的。”苍凌云拿起桌上一块儿糕点,小口小口的尝着。
  太子位居东宫,是苍云国下任国君之选,将古玄鹤安排在他那,确实不错。
  苍凌云与张逸轩在将军府内用了晚膳后这才离开。
  翌日。
  将军府热闹非凡,红绸布挂满整个府邸,进进出出的的文官武将皆是登门造访,恭贺盛鸿终于找回了儿子。
  邓管事安排好各个官员上桌,又瞥了一眼还未出现的陈永生一家三口,有些着急了。
  盛鸿吃了几盏酒面色红润,那弯起的嘴角一直不曾下去过,可见今日是真的高兴。
  枫林苑。
  陈仲怀早早便进了夫妻二人的房间,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小脸,看着娘亲给爹爹束发。
  一身玄衣玉带衬的陈永生玉树临风,硬朗刚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喜色,饶是苏凝在他耳边念叨了许久,也不见他称烦。
  屋外,叶枝上前来朝着二人行礼:“大娘子,外头的邓管事着人来问,咱们什么时候出去,盛将军和众人都在前院候着了。”
  苏凝将手上的木梳放下,替陈永生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眉眼弯弯:“从今日起,你就是盛长靖了,仲怀也是盛家的子孙了,真好。”
  陈永生捧着苏凝的手,目光坚定:“无论我是谁,你都是我的。”
  这还有孩子在了,他就将这话宣出口了,脸皮果真是越来越厚了,也不怕孩子听了笑话。
  “咳咳,咱们去前院吧。”苏凝朝着孩子伸手。
  陈仲怀立刻将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中,一家三口去了前院。
  原本以为这认祖归宗是件简单的事情,来的不过是亲朋好友,可当看着前院满满当当的人时,苏凝颇有些震惊。
  这恐怕是文武百官都到齐了吧,可见盛鸿在朝中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
  武将们性子豪爽与文官不同,加上又与陈永生在军中相识,所以当瞧见一家三口出来后,当即上前打趣一番,没有想到这小子居然是盛鸿的独子,藏的够深,纷纷嚷着要罚他酒。
  陈永生接过那酒自个喝了三杯,这才领着苏凝与孩子去见盛鸿。
  盛鸿眉眼中闪着亮光,原本以为此生再也寻不到孩子,可没想到他今日不仅寻到了,还有了仲怀这个亲孙子,怎么能不高兴。
  “父亲!”陈永生朝着盛鸿行礼。
  盛鸿放下手里的酒杯,伸手扶着他起身,又看了一眼苏凝和陈仲怀,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这才领着她们去宗祠。
  邓管事则是招呼着前头的宾客。
  宗祠肃穆庄严,烟火不断,盛家的列祖列宗牌位皆是供奉在此处,就连陈永生的生母牌位也是供奉在此的。
  旁边候着的小厮取了三炷香过来递给陈永生。
  陈永生双手接过,看着那高高在上的牌位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报了自己的名号,这才将香插在了香炉中。
  只是当他抬起头看到那空白的牌位与吾妻二字时,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压抑的有些透不过气来。
  盛鸿却十分高兴,待陈永生磕了头,奉了香,朝着陈仲怀伸手,领着孩子跪在蒲团上。
  陈仲怀软糯的声音在宗祠内响起,朝着祖宗们行完大礼,又朝着盛鸿磕了头,被盛鸿一把从地上拽起,抱在了怀中。
  “祖父!”陈仲怀搂着盛鸿的脖子甜甜的喊了一声。
  “乖,仲怀真乖!”这一声祖父喊得盛鸿比吃了蜜还要甜。
  陈永生也携着苏凝给盛鸿行了大礼,二人异口同声唤了句:“父亲。”也被盛鸿给扶了起来。
  前院的宾客们瞧着他们一家回来,皆是带着笑意凑上前去恭贺。
  盛鸿与陈永生被拉在了席间,邀着他们吃酒。
  陈仲怀和苏凝则是回了后院。
  盛鸿有意让陈永生结识这些为官之人,日后也好在朝堂和兖州城内立足,每当一个文官武将上前来,盛鸿都特意给他介绍此人姓甚名谁,在朝中担任什么职位。
  众人也并未有任何对陈永生的不满,毕竟他礼数周到,又是盛鸿的独子,将来在朝中自然也是中流砥柱。
  陈永生接过众人奉来的酒,挨个记下了不少人的名字,又同他们说了几句话,便被武将们拉至去了旁处,剩下的便由盛鸿去应对了。
  陈永生与这些武将们在一处,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也看得出来,来的这些文官不过是看在盛鸿的面子上才高看他一眼,否则怎么可能与自己吃酒。
  “长靖啊,你这孩子可算是回来了,往后上阵杀敌,叔父一定护住你。”只见一名老将军端着海碗朝着陈永生道。
  陈永生并未在军中见过此人,因此问了旁边相熟的副将:“杜将军,这位是——”
  杜麒麟比陈永生年长,又是盛鸿座下的一员猛将,自然担负起为他介绍军中的情形:“这位是廖将军,镇守北疆,听闻盛将军寻到了儿子,特意同皇上请旨从北疆赶回来的,按道理,你应该唤他一声叔父,是盛将军出生入死的兄弟。”
  “长靖见过叔父。”陈永生朝着廖渊行礼。
  廖渊摆手,将自己手中的酒递了过去:“咱们行伍之人,用不着这般见外,你既叫我一声叔父,就把这酒喝了。”
  陈永生也不多说,双手接过他的海碗,一饮而尽。
  “好,不愧是盛鸿的儿子。”廖渊又倒了一碗。
  剩下的将士们也都凑上前来,与他一块儿喝了起来。
  末了,酒席散去。
  陈永生是被府里的小厮给扶回了枫林苑。
  盛鸿送走了那些文官们,再看着院子里喝的酩酊大醉的武将,不由摇了摇头,吩咐厨房去熬了醒酒汤,等他们清醒了些,这才让他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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