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徒弟,自然是最棒的

  菜端上来,小二还不忘送了酒。
  没有陈永生在,苏凝可不敢擅自喝酒,更何况上次她就已经对望江楼的酒深有体会。
  “喝酒容易误事儿,掌柜的先尝尝菜的味道如何!”苏凝拒绝了他倒酒的好意。
  徐文光也觉得这个时候喝酒不大好,拿了筷子开始尝菜。
  一口热汤下肚,整个胃里都是暖的,且这鸡汤鲜味浓郁却不肥腻,有鸡枞菌更加的鲜香,凉拌木耳十分脆爽,徐文光到底还是没忍住,给自己倒了杯酒。
  “苏大夫,这些可真是人间美味,就您这几道菜,我也不同您绕弯子,咱们把文书给签了吧,价格您定!”徐文光又继续吃着菜肴。
  苏凝没想到他如此爽快,直接表明了意思:“徐掌柜,这些东西您也尝到了,光是这碗汤,那就是一道药膳,十分滋补,且这些东西不好种植,我得精心伺候着,这价格少不得就有些昂贵。”
  一听这还是道药膳,徐文光的眼睛里放着光,价格贵也无妨,就算他们吃不了,那送去京中也是一绝。
  “苏大夫,这真的是药膳?”徐文光指着那道加了鸡枞菌的鸡汤。
  苏凝点了点头,这鸡枞菌营养价值高,又是用灵泉水灌溉,她都有些不舍得卖了。
  “苏大夫,价格您说,我这些都要,您能给我送多少来?”徐文光放下筷子,拿帕子擦了嘴。
  苏凝伸出三根手指:“鸡枞菌二两一篮子,每隔三天送一次,其他的蘑菇与黑云菇营养价值稍稍低一些,五百文一篮子,倒是能一天送一次。”
  瞧着桌子上的东西,徐文光倒不是觉得东西贵了,而是觉得三天送一次,未免太——
  “苏大夫,这鸡枞菌三天送一次,只怕不够啊!”
  “掌柜的,您是做生意的,物以稀为贵,越是尝不到便让人心痒难耐,这何况是药膳,您大可以将其定量卖,这可是您望江楼独一份。”苏凝见他没有压价,心里头松了一口气。
  徐文光听了她的话,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没错,他怎么就没想到。
  “苏大夫,这东西能一年四季都卖吗,不瞒您说,我想送些去京城。”徐文光小心翼翼的试探出口。
  苏凝点了点头:“能,不过这东西不能在路上运送太久,如果太久的话会失去鲜味,香菇与云耳可以晒干,这鸡枞菌不断洒水湿润着,倒是能保持些许日子。”
  苏凝突然觉得她的价格要的低了。
  “那成,咱们这就把文书给拟定了,今儿这篮子里头的都算我买的。”说罢,从柜台后取了十两递给苏凝。
  “这银子就算是定金,明儿我再另外送过来,这剩下的我得拿去给我师父。”苏凝笑着道。
  徐文光自然明白她口中的师父是谁,遂唤了陈仲举过来,同苏凝道:“往后让他去领,就不劳苏大夫亲自送一趟。”
  苏凝略一思忖,便同意了。
  文书一式两份,苏凝也不再耽误他们,抬脚便往张府去了。
  自从定远将军带人封了同济堂,张广白每日待在府里乐的自在,毕竟有同僚相陪。
  张逸轩这几日倒是进进出出的,也不知他在忙些什么。
  小厮见着门外的来人,也不通传,直接领了人进去。
  院子里的老槐树下,两老人对弈厮杀的厉害,二人身后都站在小厮,为其扇着风。
  “你这臭棋篓子,我不下了不下了!”贺章之撂了手里的棋子,颇有些恼怒。
  张广白捻着下颚的胡须,“我这叫兵不厌诈,你棋艺不精,可别赖我!”
  听闻这话,贺章之气个倒仰,他棋艺不精?分明是他下一步毁三步,哪有人能这样下棋的。
  “师父!”苏凝喊了一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张广白先是一愣,而后抬眸看向苏凝:“你怎么来了?”
  苏凝将篮子递上前去:“得了些新鲜的鸡枞菌,特意拿来个师父尝尝鲜。”
  “成啊,那你中午留下来用饭,孩子呢,怎么没瞧见孩子?”如今陈永生跟着行军,苏凝一个人照看着家里,去哪儿总的照看着孩子。
  “师父放心,有我爹帮着照看。”苏凝同张广白解释,又与贺章之行了礼,便熟门熟路的去了厨房。
  贺章之看着苏凝的背影,让人撤掉了棋盘,抿了一口茶:“你这徒弟收的不错。”
  何止不错,简直就是最棒的!
  “你羡慕也没有用,我徒弟,我教的。”张广白也呷了一口茶。
  贺章之将手里的茶杯给放了下来,目光如炬。
  “你们且先退下,白术,让他们都离远着些。”张广白与他相识多年,自然明白他的一个眼神。
  “定远将军已经走了,晏安私下里问过我,你什么时候把同济堂重新开了?”
  张广白冷哼一声,关药堂的时候没见他问过一句,现下想起来要开,真正是个怕事儿的人。
  “等过几日再说,这药堂也不是我说了算。”
  “你个老东西,药堂不是你说了算,那谁说了算?”贺章之笑骂了一声,挪了挪身子朝着张广白凑近了一分,“听说你将贾府那人的病症给治好了,药方子可否拿出来让我瞧瞧?”
  张广白直接啐了他一口,他就晓得这人每日赖在这儿,并不是来陪自己,而是有别的心思。
  “没有,就是有我也不给你。”这药方子可是她徒弟的,连他都不晓得。
  再说了,这事儿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徒弟,贾府的人还要感谢她了。
  “你甭这般小气,药方子说出来也是为了造福百姓,万一将来有同样病症的患者,咱们也能对症下药啊!”贺章之开口道。
  张广白微微欠了欠身子,望着天色,慢悠悠的道:“你在这儿耽搁的也太久了吧,皇上就没召你回去?你可是太医院的院首。”
  贺章之脸一黑:“你嫌我麻烦,我走就是,用不着拿皇上试探我。”
  “吃了饭再走,我徒弟亲自下的厨。”
  贺章之只觉心口堵得厉害,若不是他们二人都曾为皇上效力过,早就被他的性子给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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