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挖春笋

  苏凝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大的敌意:“我没有你聪明,这些草药日后还得你再多教教我,毕竟经手这些都是关乎着人命,你也不想我给同济堂惹上麻烦吧!”
  “老爷让你来就已经是麻烦的了。”对于她的恭维,白术给她了一个白眼,而后望着她纸上的字,“你不是说你爹是秀才吗,怎么你的字这般难看,这写的什么呀?”
  额,她能说她没有继承这个技能吗?
  “算了算了,以后你有啥不懂的还是问我吧,真是麻烦。”白术手里捣着草药。
  苏凝立马笑着道:“多谢你了白术。”
  而后跟在他的身边随同他一块儿整理着那药材,完全没有任何的怨言。
  张广白抬头不经意间看向二人,捻着胡须道:“下一位。”
  晌午的时候,陈永生去学堂接陈仲怀,带了些春笋过去。
  陈二牛望着那春笋,有些眼馋,这春笋他们可是一年到头都很难吃到的。
  乡亲们可不敢冒着生命危险进山就为了吃一口笋子。
  “永生,不是和你说了别进山,你咋不听劝?”苏清河望着他递过来的春笋道。
  陈永生微微勾唇:“爹,我带了来福进的山,没关系的,更何况如今正是吃笋的时候,我想着挖些去镇子上卖,恐怕能卖个好价钱。”
  “你给我的那只兔子我还没吃,你也拿镇子上去!”苏清河道。
  “那是给爹的。”说罢,看向站在学堂门口的陈二牛,取了七八根春笋交给了陈仲怀。
  陈仲怀立马屁颠屁颠的抱着笋子朝着陈二牛跑了过去,“二牛哥,这是给你的,你拿着!”
  “这——这不行,我娘会说我的。”陈二牛旁人都不怕,就怕她娘。
  陈仲怀仰着头:“你拿着,杏花婶儿不会说你的,咱们可是好朋友,你娘不也给我们了一篮子鸡蛋!”
  陈二牛咽了咽口水,嘿嘿一笑:“那我拿着了,仲怀你可真够朋友!”
  两个孩子道了别,陈永生便领着陈仲怀同苏清河告辞回去了。
  原本他想着将这些春笋也带些给二老,可当路过陈家门口的时候,院子里根本就没人,只好将那春笋丢了进去。
  回到了家中,陈仲怀便闻见了饭香味,以为苏凝在家,朝着厨房里跑了去,可谁曾想厨房里空无一人。
  “爹,娘呢?”陈仲怀依在门框上,小脸略有惆怅。
  陈永生将饭菜端了出来,“你娘在同济堂学医,咱们一会儿吃了饭就去看她。”
  “好。”父子二人用过午饭,陈永生便背着那筐笋,带着陈仲怀去了云水镇。
  陈家众人此刻也正计划着要去云水镇,二老正在屋里商量着由谁去。
  陈老爷子看了一眼陈民生和陈有生,在陈富生的期待中道:“富生要忙着考秀才,这家里头的事情就由你们去吧,老大,还记不记得爹同你说过要买些什么吗?”
  “爹,我都记得,您放心!”
  家里头的米不够吃了,得去镇子上买二百斤米回来,还有珠儿妹子绣的帕子也要拿到镇子上去卖。
  “老婆子,去取一两银子给他。”陈保贵吐出一口旱烟,熏得众人略低了头。
  “有生,你跟着老大一块儿去,去里正家借了牛车,帮着装米,晓得不!”
  “知道了,爹!”
  事情已经决定好,兄弟二人便跟着出发了,陈玉珠将这些天绣的帕子交给了陈民生。
  “大哥,麻烦你再给我带些丝线和碎布头回来。”
  “你放心,大哥知道。”这些事儿,以往都是常做的,只不过这次是带着二弟去而已。
  大周氏取了一两银子,亲自塞在了陈民生的手里,“可拿好了,别弄丢了。”
  陈民生哭笑不得,“娘,您就放心吧。”
  “去吧,早去早回!”陈保贵略有些催促。
  今年事情有了变故,否则的话也不会买这么多米回来,早知道去年他们就少卖些米,陈保贵长吁一口气,敲了敲旱烟杆子里的烟丝,众人这才各自散了。
  吴倩茹揪着陈富生的衣裳回了西厢房,压低了声音怒斥:“我那一两银子你啥时候给我,你不是说爹会让你去的吗?”
  陈富生揉着被她掐痛的地方,蹙着眉头:“我哪儿知道爹今年改了主意,不过就是一两银子,日后等我做了官,你要多少就有多少,还在乎这一两?”
  “等你做了官?也不晓得等到什么时候,赶紧的,将那一两银子还给我!”吴倩茹同他拉扯着。
  陈富生直接一把将她推开,冷着脸:“你再闹,再闹,信不信将来没得官夫人做,赶紧给我出去,别耽误我看书!”
  吴倩茹没有想到他居然这般翻脸无情,遂跺了跺脚骂道:“陈富生,你不是人!”
  陈富生一回头,哪里还见着人影,甩了衣袖懒得再与吴倩茹计较,坐在案桌边翻阅起书籍,准备应对八月份的院试。
  云水镇。
  陈永生带着陈仲怀去了西市,直接找了相熟的酒楼老板,将那筐子里的春笋递了过去,“徐掌柜,您看看,这些春笋收吗?”
  他经常拿着猎物来望江楼,所以同徐掌柜的相熟。
  徐掌柜眯着双眼打量着那筐春笋,将大厨找来,一番细细询问过之后,这才缓缓开口:“五文钱一斤,我都要了,你以后还有什么新鲜的菜都带我这儿来,价格咱们好商量。”
  陈永生也没有同他讲价,直接将那一筐笋子过了称,得了一百六十文,这才带着陈仲怀往同济堂去。
  路过包子店的时候,还特意给苏凝买了两个肉包子。
  “怀儿,想吃什么,爹爹给你买!”陈永生询问道,今日这孩子跟着自己一路走过来都没喊累。
  陈仲怀仰着小脸看向陈永生:“爹爹,咱们快去找娘亲吧,她该饿了!”
  闻言,陈永生将那两个肉包子交给了儿子手上,抱起陈仲怀快步往同济堂去了。
  晌午已过,苏凝已经同张广白和白术等人用过了午饭,送饭的不是旁人,正是张府里的小厮——陈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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