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小案!
年轻人都是有股子锐气的,而所谓的社会经验,又是逼迫一个人把自己的锐气和锋芒隐藏起来的过程。这个过程对种纬来说既痛苦又无聊,却又没法回避。
在知道了那伙人后面可能有更有来头的大人物撑着,不论自己还是王春生都没法掀翻他们的时候,种纬无奈只好选择了暂时的隐忍。反正这又不是第一次了,在离开特一连的时候唐学伟和白仲文不也是大有来头的么?当初搬倒他们废的那番力气,种纬依然记忆犹新。不过当时种纬搬倒他们是因为自己马上就会离开特警团,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可现在呢?至少种纬还无法预见自己什么时候会离开天海。
告别王春生回到家,种纬开始安心养伤。闲得实在无聊的时候,他就把孟队长给他的那支勃朗宁拿出来,琢磨着该怎么修好它。
上油,除锈种纬可以弄好,但要是想把这支枪有些变形的结构处理好,并且能够达到发射需求,同时还要保证一定精度就有些麻烦了。种纬手里的工具都是普通家居使用的,根本没法把这些问题解决好,想要去买一套专业的钳工工具吧!种纬又觉得有点小题大做,更何况种纬也不知道修好这支枪需要哪些工具。
所以,种纬在做好自己以做的修理工作后就停了下来。按种纬现在的预计,这支枪现在可以打单发。不过在发射完一发子弹后,这支枪就得废半天劲重新退壳上弹。这个本来可以自动完成的工作,这枝枪根本没地自动完成,只能依靠纯手动完成。
既然自己暂时不能完成这支枪的修复,种纬干脆就停了下来。反正孟队长又没有时间需求,拖几天也没关系。这支枪在自己的手里边,自己至少还能练练出枪瞄准什么的,也不错。
又过了几天,种纬的伤口拆线了。虽然伤处还留着难看的瘢痕,但已经不影响种纬的日常生活和低强度的运动了。种纬借着这个机会把日常训练量恢复了上来,慢慢的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事件发生后第十天,种纬看到自己确实已经基本恢复了,便联系好了孟队长重新上了班。等到他到岗的第一天,刑警队的人和伤人案一方的代理律师就找到了种纬,请种纬签署了一份原谅被告的文件,然后从对方代理律师那里得到了一笔一万元的补偿金。
由于事先和王春生沟通过,种纬虽然心里面有些不太满意,但还是没说什么就签了这份协议。刑警队一方的人虽说是公事公办,但言谈中对种纬是得相当的支持。而那伙人的代理律师则代表伤害者一方挺郑重的向种纬道了歉,似乎受害人真的是种纬似的。至于那个被种纬捅死的家伙,此时根本没有去提。那个家伙的死亡已经被认定是正当防卫了,早就盖棺论定了。
事件发生后第二十五天,李建齐也回到治安大队报道了。一个见习期的新警察,在经过这么件让人有些无语的袭击事件后变成了一名正式警察。说不清李建齐是该庆幸,还是应该伤感。
不过种纬看得出,李建齐在经过这件事以后落下了心理阴影,每次外出公干时都要先问自己去不去。如果是和种纬一起去的话,这家伙表现得很正常不过。如果是和别人一起出去的话,他恐怕就要找上一大堆借口,躲开这次因公外出的任务。
一切似乎又回归了正轨,生活还需要继续,工作还需要继续开展,但种纬却知道有些事情再也回不去了。那伙人现在还被羁押在看守所里,等待检察院的相关流程。至于将来什么时候走到法院,种纬和李建齐还需要去做一次证,然后这桩案子才会彻底结束。
至于外逃的那几个家伙,很遗憾,近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仍然还没有那几个家伙的影子。种纬只能把那几个外逃的家伙的照片带在身上,每次出任务的时候都会拿给自己遇到的陌生人看,哪怕一直没得到什么有效的消息。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上午,种纬突然接到了黄伟明的一个电话。黄伟明在电话里急匆匆的告诉种纬,希望他赶紧来他公司负责的一个小区来一趟,他的物业公司遇到了一桩特殊的盗窃案,却不知该怎么处理。
在种纬受伤的这一段时间里,黄伟明新开办的公司办的还算不错。公司从开业的时候吸纳了几名本地无业青年和几名外地打工者开始,已经渐渐发展到了拥有二十来个人,负责四个居民区的简单物业服务工作的业务。
每天早晨,物业公司的人都会全员上岗,把他们负责的几个小区的卫生都清整一遍,然后再把垃圾都倒掉——这可是这家物业公司的一个大活儿,由于人手少不得不全员动手。等干完了这件事,大多数的人就可以下班回家了,只留下少数人负责白天的值班和巡逻工作。等到了晚上,整个公司大部分的人又会重新上岗,对他们负责的小区进行定时巡逻和防盗宣传工作。每天这样周而复始,很是辛苦。
不过辛苦也是有效果的,根据派出所反馈上来的消息。在黄伟明的公司成立,并且开始正常业务之后,他们公司所负责的小区的治安案件和盗窃案的发案率直接下降。一些犯罪分子选择犯罪目标的时候,刻意躲开了黄伟明的公司所负责的小区,显然这证明黄伟明和他的公司员工们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
至于这次出的事情是什么情况,黄伟明没明说,他只说驻地派出所认为这件事儿不是个事儿,来处警的警察来看了看就走了,最终也没说什么。可他本能的觉得这个事儿有可能会变成大事,这才特意给种纬打了个电话。
既然在电话里说不清,种纬便叫上李建齐,两人骑着摩托车迅速的来到了黄伟明所说的案发小区。李建齐受伤后拿到了两万块的赔偿金,这家伙伤一好就买了辆跟种纬同款的摩托车。
用李建齐的话说,有了这辆摩托车,他出行的速度就可以和种纬一致了。至于有了摩托是能跟得上种纬的速度,还是出了事情能够跑得快一点,这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当然,他的摩托车是正品行货,售价可比种纬的摩托车贵多了。
很快,种纬他们就见到了黄伟明。
黄伟明把种纬两人带到一家早点铺前,指着早点铺的老板道:失窃的就是这家早点铺。
按理说,这家早点铺是面朝小区外的大路的,是不归黄伟明的公司负责的业务范围的。即便丢了东西也得早点铺的人自己去报案解决,和黄伟明他们无关的。不过这个案子有点特殊,再加上黄伟明和这间店铺的老板也认识,所以这个事儿他也是知情者之一。
这家店失窃了什么?其实没什么,就丢了几口袋豆渣而已。
这家早点铺天天都会卖豆浆,因此每天就会产生几口袋豆渣的下脚料。这种东西也不值钱,早点铺老板也没把这些豆渣当回事。这些豆渣每天都会处理给进城收豆渣的农民,然后让农民拉回家去喂猪,总共也不过卖十来块钱的小钱而已。
不过近些日子,早点铺的老板突然发现这些当做下脚料扔在店门口的豆渣居然被人偷了。开始的时候他还不太在意,毕竟也不值几个钱。但后来有一天他明明是放了四口袋豆渣在门口的,等农民来收豆渣的时候,却告诉他是三袋!再回想近一段时间以来的情况,他这才发觉似乎每隔一段时间,他放在门口的豆渣就会少一袋。
其实豆渣不值几个钱,哪怕有人开口向他要他也不会向对方要钱的,但不告而取就是对老板的不尊重了。从这天开始,有了这个警觉后,这个老板就注上意了。而且这个老板心眼儿很多,他知道自己成天忙着干活儿,不会去盯着不值几块钱的豆渣。于是他就在每袋豆渣袋的底部扎个洞,这样如果有人要搬走豆渣的话,里面的湿乎乎的豆渣就会漏出来。
结果就在今天早晨起来,老板又发现豆渣少了一袋。循着豆渣漏出的豆渣痕迹,早点铺老板很快就抓住了豆渣的贼。这个贼不是别人,正是住在这个居民区里的一户人家,主人还曾经是一家国营单位的工程师!
为啥说曾经是?那是因为那家国营单位已经倒闭了,这位昔日的工程师如今已经是下岗工人了。而这片居民区呢!正是过去那家国营单位的宿舍区,在这里居住的人大多都是那家国营单位的原职工。而这位早点铺的老板,恰恰就是那家国营单位最早的一批下岗工人。
本来这个事儿不大,老板找到这个工程师说道几句,或者要上一点点补偿也就得了。可偏偏这位工程师之前在职的时候不太会做人,对当年还是他手下工人的早点铺老板颇多看不起的意思。等到早点铺老板早早下岗,他作为在岗的工程师,企业管理层人员,自然对这位没什么专业技术,只能改行卖早点的老板多少有些揶揄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