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问行止?

  江延成略有几分失望,本来,他想去的。
  他觉得,两个人闹成这样,肯定是行止的功夫不行,话说不够狠,对女人的这些欲擒故纵的套路,他熟悉的很,到时候必然会让这个所谓的湘湘,红口白牙地返不上来话。
  让乔诗语去了,看起来,还不到他出马的时候。
  高子吟瞥了江延成一眼,好像在说,“吹啊,继续吹。”
  江延成的目光便又瞥向别处,不理高子吟。
  彭懿才是那个真正哑巴吃黄连的人,即使不喜欢,她也不能不去求人家。
  可这个求,她又求得不理直气壮,觉得在所有的江家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田雨湘三婚,还有另外一个男人的孩子,这在彭懿的心里,还是一个梗。
  别人都聊得热闹,只有她一言不发。
  任凭别人出主意。
  江行止这件事情,江延民和彭懿本来是最有发言权的,可这会儿,却什么言都不能发了。
  谁让行止需要人家哪?
  即使心里再不舒服,也只能听之任之。
  田雨湘到家的时候,是晚上七点。
  她一路开快车,开得还非常小心,和上次从榕城开到丰城的感觉不同了。
  上次从榕城来丰城,她是不想活了,这次,她想活,想活得好好的,因为她还有两个孩子要抚养。
  董山和董水看到田雨湘回来,都特别开心。
  一句一个“妈妈”地叫着,不舍得离开。
  “妈妈,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是吗?”董山问。
  “是。妈妈的东西都拿回来了。”田雨湘笑着,捏了捏董山的脸,又捏了捏董水的。
  董山似乎略有所思的样子,“那妈妈回来了,爸爸的伤好了么?能走了吗?话说得利索了么?”
  “好了,他都好了。”田雨湘说到。
  若没好,怎么会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那妈妈以后就不走了是吗?”董水仰着天真的大眼睛,问田雨湘。
  每当董水这样看着田雨湘的时候,田雨湘忍不住就笑了,想到董凯已经过世了,又觉得好凄凉,她太喜欢董水这种可爱又可人的样子了。
  “不走了。你江叔叔他已经好了。”田雨湘又说。
  “我不是和哥哥一样,叫他爸爸吗?”董水又诧异。
  让董水搞清楚这其中的原委,实在是很难,田雨湘只是笑了笑。
  今天很累,两个阿姨带孩子睡觉了,田雨湘也上床了。
  躺在床上,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今天下午的事情,那冰凉的大理石,那种刺痛的感觉,江行止的恨意,都在田雨湘的脑子里。
  想到此,她就觉得脊背发凉,她侧过身子来,还是睡不着,辗转反侧地难受。
  她也决定,这次回来,就不再回去了。
  自己带好两个孩子,若是他来,看儿子,那便来吧,只是和田雨湘没有任何关系了。
  田雨湘就这样,暗暗下定了决定,第二天的时候,她想看看自己怀孕了没有。
  毕竟上次在墓地那次,都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
  伺候江行止的时候,她就有点儿不得劲儿,这次,她不想像上次那样,稀里糊涂地等到四五个月了,才发现,那样打都打不掉了,晚了。
  孩子们都上学去了,中午吃过饭,她便去了药店,买了盒试纸。
  她也决定,如果怀上了,这个孩子,是绝对不不会留的。
  说实话,田雨湘还没有用过试纸这种东西,怀董水的时候,是董凯拉着她去医院验血验尿验出来的,他说这样子更准,因为那段时间,田雨湘身子倦怠,总也睡不醒,董凯便拉着她去了医院。
  所以,田雨湘不知道试纸该怎么用。
  买回来以后,坐在沙发的客厅上看说明书。
  却不想,阿姨领着一个人进来了。
  这个人,田雨湘觉得面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正纳闷呢,忽然想起来自己的手上还拿着盒子,她慌忙把盒子放到了茶几底下,看到来人长相温婉,气质高贵出尘,心里便疑惑,是不是又是江家的人。
  乔诗语看到田雨湘的模样,想起江行止曾经写过冻豆腐饺子和三伯母,她便说了句,“江行止的三伯母。”
  田雨湘才“哦”了一声,她觉得对方好聪明,因为她一说“三伯母”,田雨湘的心里便有了挺具象的印象,把三伯母和冻豆腐饺子联系上了。
  “请坐。”田雨湘说到。
  她没想到,她昨天刚回来,江家便又有人来了。
  乔诗语便坐到了田雨湘的边上,目光一瞥,便看到了茶几下面的试纸。
  刚才田雨湘没有来得及收起来。
  乔诗语目光抬起来,没有直接说出自己来的目的,她对田雨湘说,“你的境况,我很明白,行止的心思,我也明白,不管你还爱不爱行止,女人有了孩子以后,便全心都是孩子了,而且,还有一个董水,行止不一样,他没有结婚,孩子他也没有抚养过,很难体会你,所以,很多事情上,你们有代沟,他惹怒了你。所以,你便回来了。”
  田雨湘一直低着头,她猜到,乔诗语之所以来,可能是江行止的情况不是很好。
  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问江行止的情况,因为一问,便暴露了,她还在关心江行止,她不想留给江家人这种印象。
  阿姨端上来了茶,田雨湘给乔诗语端过去,“三伯母,喝茶。”
  从乔诗语进来,田雨湘就一直很平静的样子,倒让乔诗语略有差异。
  看不出来她对行止到底是什么心思,若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也未可知。
  人家之所以同意去照顾江行止,大概是因为阿衍的口气好,还有说江行止的伤势很严重,她是恻隐之心,才去的,都照顾了一个月了,人家要回来,行止还不让,现在又故技重施,让人家回去,也确实是不应该。
  人家是一个有孩子的女人了,行止还想抢夺孩子的爱。
  “好了,你的家,我来过了,你的情况,我也了解了。我走了。”说完,乔诗语就站起来了。
  这让田雨湘有些发愣了,不是来劝她回去的?
  田雨湘送乔诗语出大门,到了门口,乔诗语说到,“哦,是这样,昨天你走得着急,行止不知道你怎么样了,便让我来看看你。看到你好,我便放心了。谢谢你前段时间照顾了行止那么久,他让我来表示感谢。好了,留步吧。”
  说完,乔诗语就走了。
  田雨湘长吁了一口气,幸亏不是再来找她回去。
  若再找她回去,她是断然不肯的。
  乔诗语想的是:看起来,田雨湘的样子,是绝对不会回去了,她不会徒劳做无用功,也绝不能折损了江家的面子,田雨湘的境界和江行止已经不一样了,毕竟两个人七年没有联系了。
  还真是难。
  江延成没说错,田雨湘是最难搞的,情况最复杂,也最难搞。
  乔诗语又想起了田雨湘放在茶几下面的那盒试纸,显然是田雨湘刚买的,还没有用,难道是——
  乔诗语不大明白,田雨湘是和谁发生了关系?
  是行止吗?
  如果是行止,应该不是这一个月内,因为一月以内,根本也测不出来啊。
  她身为三伯母,要怎么问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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