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手里截胡的人真不少

  江延东眼尖,一眼便看到了江延远和余掌珠,所以,他应付着陈永飞的时候,谈笑自如。
  “一致传媒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这个坎不知道能不能迈过去,江总是做咨询的,能不能给出个建议?能够请到江总吃饭,实属不易。”陈永飞战战兢兢地说到。
  “这里离家近,小时候,我们一家人常常在这里吃饭。”江延东看了一眼窗外。
  “江总家里好像很幸福。周主播的家么。”陈永飞说到。
  江延东很快换了话题,不再继续在私人话题上。
  结账的时候,陈永飞抢着要结账,江延东说,“不用,不光结我们的。”
  陈永飞就纳闷了,还结谁的?
  江延东对着服务员说,“江延远的那桌,我一起结了。”
  即使陈永飞不认识江延远,也没看到江延远,但是听这个名字,陈永飞就明白江延东和江延远的关系。
  “哦,兄弟情深。”陈永飞说到。
  江延东结完帐就走了。
  所以,江延远要结账的时候,服务员说已经结了。
  “谁结的啊?”江延远问到。
  “江氏集团的总裁。”
  余掌珠本来还在小口喝汤的,听到这句话,乍然抬起头来,四处打量着。
  “小姐,江总已经走了。”
  余掌珠心思却忐忑得很。
  她既没看到江延东,也没看到和江延东一起吃饭的陈永飞。
  回去的路上,余掌珠多少有些心不在焉,他怕江延东会再用上次那种办法来对付她,所以,对江延远的话,她回答的有一搭没一搭。
  回去以后,余掌珠在自己的座位上,也觉得心跳得特别快。
  江延东怎么回事啊,如同行走在黑夜里的鬼魅一般,别人看不见他,他能够看见别人,即使他人不在,也让余掌珠心神不宁。
  江延东到底是怎么想的?
  或许,只是替自己的亲兄弟结账。
  可在余掌珠的心里,并不是这么回事。
  想来想去,她给江延东发了条微信:二哥,中午我和三哥吃饭,谢谢您结了账。
  江延东正坐在车上闭幕养神,今天他要回潮白河别墅一趟。
  想念潮白河一个人无人叨扰的时光了。
  过了很久,他才回信息:嗯。
  余掌珠心想,是自己想多了?
  单纯的兄弟情谊?
  余掌珠还是不死心,又问了一句:今天晚上,您要去哪?
  半晌后,江延东回:我不在家,要回潮白河。
  余掌珠总算长吁了一口气。
  上次,他让她去他家,可知道余掌珠回到周姿阿姨家,多么尴尬?
  他不在家,估计今天晚上就没事了。
  自己的心如同过山车,他可知道?
  在长吁了一口气以后,余掌珠又问:二哥,掌珠怕您了。
  江延东回:怕什么?怕又让你睡?
  看着这条微信,余掌珠的脸慢慢变红,想了想,不回了,反正他也说了,今天不在家。
  那余掌珠还担心什么?
  江延东在潮白河住了两天,闲时就去钓鱼,累了就在自己的房间里歇着。
  江延东不喜热闹,比较喜欢一个人的时光。
  他仿佛高高在上的神,看着天下的芸芸众生走来走去。
  他自岿然不动。
  不过随意的一瞥眼,便看到了余掌珠。
  这几天余掌珠一直在弄陈永飞的事情。
  她发现陈永飞这个人怕老婆,对自己的老婆很尊敬。
  而他老婆,是一个购物狂,经常去江氏集团旁边的大厦去购物,家庭主妇么,没事就花钱。
  余掌珠想从他老婆身上入手。
  余掌珠长得本来就喜庆,讨人喜欢,她接近陈永飞老婆的时候,直接就说了,是来挖陈总的。
  陈永飞的老婆并不排斥薪水更高的人来和自己接触,当时她刚刚下楼,要去购物。
  “上我的车吧,陈太太,您要买什么,我也去给您长长眼。”余掌珠说到。
  陈永飞的老婆看到余掌珠年纪轻轻的,开的竟然宝马,上了她的车。
  路上,陈永飞的老婆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好奇,问,“余小姐这辆车很好啊,自己买的么?”
  余掌珠说,“家里买的,这是最次的一辆。”
  “最次?”
  “嗯,我爸爸还给我买了兰博基尼跑车,还有法拉利,我的车十来一辆,档次都差不多。”余掌珠说的是实话,并没有吹嘘。
  倒是陈永飞的老婆,目瞪口呆,心想着,这么一个富家小姐来挖陈永飞,陈永飞竟然不接受?想必余掌珠要挖陈永飞去的地方,肯定更加有钱吧。
  陈永飞的老婆,在余掌珠的车上,一口气没倒上来。
  到了商厦,陈永飞的老婆要买包,lv的,余掌珠说,“这个lv的包,要看凸起的间隔大小是否均匀,如果您喜欢,我给您买一个,或者我给您买一个香奈尔的流浪包,又或者,我送您一只爱马仕,爱马仕的包包,有的很便宜。”
  “不用,这倒不用。”陈永飞的老婆虽然爱小便宜,但是知道拿人手短的道理。
  如果她拿了,陈永飞这工作不换也得换了。
  她就是觉得,自己和余掌珠的差距好大。
  余掌珠适时地提出了让陈永飞跳槽的事情,说那边的薪水是这边的差不多两倍,分红也要高很多,钱不是问题,陈永飞现在对老公司只是情怀,有时候情怀什么都算不上。
  陈永飞的老婆,逛街的过程中,脚一直都是飘的。
  和余掌珠的差距,归根到底还是一个字——钱。
  晚上,陈永飞回来,她对着陈永飞就开始咆哮,说他工作了这么多年,还不如一个小姑娘赚钱多,死活逼着陈永飞跳槽。
  陈永飞无奈,约了余掌珠,要看对方给出的条件。
  余掌珠把对方的条件说了,还说如果陈永飞有什么条件,她去跟对方谈。
  陈永飞本来对现在的公司就有些感觉乏力了,他找江延东咨询,也是因为这事儿,他感觉现在的公司,他好像带不动了,有一种很力不从心的感觉。
  余掌珠这么一说,他就顺水推舟,和对方签了合同,毕竟,没人跟钱过不去。
  老婆也因为钱的事情,和他翻脸了。
  陈永飞签了合同以后,余掌珠还有些不敢相信,她觉得这是运气,一定又是她的运气——
  因为以前有一次,richard——她的爸爸,想给自己的公司找一个职业经理人,可是那个职业经理人和这个陈永飞是一样的情况,水平很好,人家也不肯轻易跳槽,当时,妈妈就是这样把那个职业经理人搞定的。
  妈妈——
  余掌珠十岁的时候,妈妈就去世了。
  这个案子做下来,余掌珠并没有那么开心,毕竟又想起了陈年旧事。
  这个案子,她没让别人跟,自己全力跟下来的,毕竟没有人对奢侈品了解比她更透彻。
  路子昂拍了拍余掌珠的肩膀,“掌珠,前途不可限量。”
  这件事情前后也不过五天,乔诗语看到余掌珠又拿下了一个单子,紧紧地咬了咬唇。
  内心,她特别嫉妒,余掌珠年龄比她小好几岁,又是业务经理,好像每个单子拿得都这么顺手。
  而且,她和江家,还保持着欲说还休的关系。
  余掌珠——
  但是表面上,乔诗语还是给余掌珠出谋划策,是余掌珠的左膀右臂。
  陈永飞从原来的公司辞职,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毕竟在原来的公司都工作了二十几年了。
  这件事情下来,余掌珠拿了将近十万块的提成,所有的人都在替她欢呼雀跃。
  只有余掌珠不是那么开心,她几乎是复制了当年妈妈的做法,不算她的独创。
  江延东从潮白河已经回来有几天了。
  陈永飞辞职的事情他也知道了。
  陈永飞还特意请了他,说上次要咨询的事情,可能要泡汤了,毕竟他不在原来的公司了。
  “都怪家里有一个小市民拖后腿,看见有钱人,心理特别不平衡——哎,不过,这也让我下定了离开的决心。”陈永飞又说。
  “哪个有钱人?”
  “余掌珠,跟我老婆说起奢侈品来头头是道,我老婆自惭形秽,觉得自己和钱还有不小的差距——年纪轻轻的。”陈永飞又感叹了一句,“也不知道将来要嫁一个什么样的人,才能供得起她这般消耗。一般的人,还真是娶不起,听我老婆说,她爸爸光给她买车就买了十来辆,还都是兰博基尼级别的。”
  江延东只是唇角上扬了一下,“既然这样,随遇而安吧。”
  今天,江景程已经准备了一桌子大餐,庆祝余掌珠又拿下了一个案子。
  只有余掌珠心里闷闷不乐。
  吃饭的时候,江延远最兴奋了,一直在和掌珠说话。
  掌珠问一句答一句。
  江延远更来劲了,坐到余掌珠的旁边。
  “掌珠伤好了没有?”江延东问。
  余掌珠抬起头来,“什么伤?”
  江延东低头吃饭,没说话。
  余掌珠才想起来是哪里的伤,又弄了她一个大脸红。
  江延东刚开始可是不懂的,可是后来,竟然懂了?
  “掌珠怎么了?”江延远在余掌珠的身边问。
  “上次手伤了。”余掌珠说到。
  余掌珠心情一直不好。
  江延东走的时候,她去送他。
  江延东要上车,两个人在别墅门口的暗影里。
  “你为什么这样捉弄我?”余掌珠站在那里,双手站在那里,口气特别委屈,还有些怨恨。
  “捉弄你?”江延东手里玩弄着钥匙。
  “我想我妈妈了,我这几天心情一直都不好,可你,在饭桌上这样捉弄我。”余掌珠眼睛里含着眼泪,就是不掉下来,在月光下,眼睛特别清亮。
  江延东站了一会儿,“要怎么补偿你?”
  “没想过要补偿。”
  江延东走了过来,把余掌珠抱在了怀里,余掌珠顿时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春天的感觉。
  他轻轻地拍着余掌珠的背,一下一下的,“抱抱算不算补偿?”
  余掌珠觉得,根本就不算。
  江延东随即就松开了余掌珠,上了车就绝尘而去,没再看余掌珠一眼。
  反而余掌珠,觉得很失落。
  可能那种温暖很久都没有了,所以,让她的心产生了别样的感觉。
  自从江延东这么抱过余掌珠之后,余掌珠这几天总是梦见江延东。
  可能睡的是他以前的房间,也可能是那个怀抱让余掌珠产生了非分之想。
  其实二十几岁的女孩子,和个把男人发生关系,算不了什么,余掌珠的同学,都有好几个男人的。
  余掌珠决定,要把和江延东的床上事都忘了。
  这样想着,余掌珠便不再做和江延东有关的梦了。
  那天,她去一家会所,找一个人,猎头么,自然找的各个公司出类拔萃的高管,只有出类拔萃,才能入得了更高级公司人的眼。
  余掌珠和人谈完了以后,在大厅的座位上等着,一会儿泊车小弟会把车给她开过来。
  “掌珠?”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余掌珠看清楚了,才看到是简弘亦。
  “好久不见,简总。”
  “掌珠好久不见。”简弘亦插兜走了过来,“要去哪?”
  “我来见个人,一会儿就走了,小弟去给我开车了。”余掌珠说到,一边和简弘亦一起往门口走。
  余掌珠手里拿着手机,“上次的事情,请简总多多原谅,是我三哥自作主张,并不是真的要——”
  说的自然是相亲的事情。
  余掌珠的家事,江延东从来没对简弘亦说过,倒是江延远和简弘亦提起过。
  简弘亦才知道,余掌珠原来就是richard家里的四小姐,一个人在中国,倒真是难为她了,娇滴滴的掌上明珠,能吃得了这种苦?
  江延远和简弘亦说起余掌珠的时候,眼睛是放光的,所以,简弘亦知道,江延远对余掌珠有意思。
  简弘亦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到了门口,小弟已经把车开过来了。
  “你的车?”简弘亦问。
  “对啊,二哥买给我的。”
  “我知道。”
  这台车,简弘亦见过,只是今天才知道,是江延东买给余掌珠的。
  不过一台车,江延东不会放在眼里,想必,余掌珠也不会放在心上。
  毕竟什么都见过的人。
  估计她如同接受了一个笔记本那么简单。
  回到公司,简弘亦问今天来公司的江延东,“你的车是买给掌珠的?”
  “是。”
  “她可是和我相过亲的人。”简弘亦笑笑。
  江延东看了简弘亦一眼,“想从我手里截胡的人还真不少。”
  什么意思,简弘亦懂了。
  陈果曾经问过好几次简弘亦对那个相亲的女孩子什么感情,简弘亦便把那个女孩子是余掌珠的事情说了,连同余掌珠现在在周姿家里住也说了,包括江延远对余掌珠的感情。
  至于江延东的,简弘亦很谨慎,江延东以前从未有过这种绯闻,就算有这种绯闻,估计也必须经过他本人同意,江延东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深沉的很,简弘亦并不敢随意造次。
  “延远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不过,你也可以追啊,这种事情,又不是先来后到,看谁追得起劲,才是谁的!”陈果信誓旦旦地说到。
  “怎么追?跟你当年追爸似的那样?下药?在爸回家以前,以女朋友的身份去爷爷奶奶家里干家务活,先把女朋友的名头耗下?让爸有口难言?我是男人!”简弘亦说道,气哄哄地说到。
  “你是男人不会想法子?要我是你,就算是余掌珠,我肯定也能追得上。”陈果不以为然地说到。
  简弘亦简直对陈果的这一套有些嗤之以鼻。
  陈果的目光又瞥了一眼简远东,简远东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身子赶紧朝那边撇了一下,敬而远之的模样。
  倒是陈果,一副餍足的神情。
  陈果觉得,他要是简弘亦,绝对不会像简弘亦这么沉默的,她还能再战五十年。
  简弘亦不是他妈,他不想趟江家的这一趟浑水,所以决定,此后默默无闻。
  又是一个周末,江延东和江延远都要回江景程家里来吃饭。
  以前的时候,江延远每次不是有这种事儿,就有那种事儿,根本不像现在,动不动就问周姿,爸最近有没有做好吃的。
  周姿知道江延远是什么目的,不过,周姿没问余掌珠。
  当时,余掌珠正在厨房里和阿姨切菜,不小心切了手。
  江延远先回了家,他进来厨房找吃的。
  看到余掌珠拿着自己的手,他走过去,问到,“怎么了?”
  “不小心切了。”余掌珠说道,看起来挺痛的,刚才她在切辣椒,现在辣椒通过她很深的伤口让她觉得痛入心扉。
  余掌珠脸色苍白。
  江延远连冰箱门都没关,拿起余掌珠的手就在水龙头下面冲了起来。
  余掌珠的手还是在流血,流得特别急。
  “阿姨,去拿创可贴。”江延远很紧张地看着余掌珠。
  阿姨赶紧去拿来了创可贴。
  江延远慌忙拿过来,给余掌珠贴到手上。
  “疼不疼?”他问。
  “还有点儿。”余掌珠说到,脸上的表情还是狰狞。
  余掌珠抬眼看他,江延远长得很俊朗,和江延东的冷酷高贵不同,江延远就比较平易近人了,有一种吸引着别人和他相处的感觉,接地气的帅。
  江延远把胶布缠完了,顺手拉着余掌珠的手来到了客厅,“厨房里灯光暗,过来我给你收拾一下。”
  余掌珠乖乖地跟着江延远来到了客厅里,因为疼,她一直皱着眉。
  江延东一步跨进了客厅的大门,目光落在了坐在沙发上的余掌珠和江延远身上,江延远很认真的样子,余掌珠靠着他坐。
  “回来了?”江景程从厨房出来,看到了江延东,他也看到了客厅里坐着的江延远和余掌珠。
  “对。”江延东从未有一日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多余的人。
  这种感觉,真差。
  听到江延东的声音,余掌珠仿佛碰到瘟疫似的,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跳起来,说到,“二—二哥来了?”
  “对,手怎么了?”江延东走了过来,拿起余掌珠的手,看到包得很好的创可贴,他说道,“把伤口包起来,是想发炎?嗯?”
  他拿过余掌珠的手指,就给余掌珠往下弄创可贴。
  尽管小心翼翼了,可余掌珠还是疼,刚贴上去的,撕下来的时候,扯了余掌珠汗毛。
  小姑娘家家的,细嫩的很。
  余掌珠一时之间承受不住,手本能地捏住了江延东的腰部。
  “二哥,我疼。”余掌珠喊了一句。
  江延东知道她疼,可除了手上的力度放松了点儿,表情上并没有缓和。
  他侧过头来看余掌珠,看到她痛苦狰狞的表情。
  他好像在报复她。
  余掌珠看他的眼神也略带委屈。
  “二哥,你能不能对掌珠温柔点儿?”江延远说着,把余掌珠的手从二哥手里拿了过来,仿佛一个孩童般,给余掌珠吹着,“妈就说么,代沟,代沟,你可比掌珠大十岁呢,可别拿对待你女儿的那一套对掌珠。是不是,掌珠?”
  江延远抬起眼睛来,对着余掌珠笑,余掌珠看到他的眼睛里,是闪耀着的小星星。
  余掌珠的心微动了一下。
  小女孩的心思么,很容易被简单的东西打动的。
  或许打动她们的不是和某个人的某次床第之欢,而是男人眼睛里如同少男般的一种光辉。
  余掌珠衷心地笑开了,特别灿烂的那种笑。
  江延远吃饭的时候,有些得寸进尺,给掌珠夹菜,座位也从余掌珠的对面,换到了她的身边。
  因为掌珠的手伤了,吃了饭也没干活,都是阿姨干的,其实平时也用不着她干活,只是她觉得,寄人篱下,还是多做事的好。
  吃过饭,江延东说有事,先走了。
  “你还不走?”临走以前,江延东对着江延远说。
  “掌珠手伤了,我再待会儿。”江延远说。
  江延东在那里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余掌珠今天很困了,早早地便上楼睡觉了。
  临睡前,她还想起江延远眼中的小星星,想起江延东不说话、却恼怒的模样。
  余掌珠觉得,她是红颜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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