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花堪折不愿折

  阿齐菱和阿兰擎带着两个柳儿和青儿一起走的,暗刃和暗锋自然是在暗地里跟着的,那其他的一些人也是分成好几波走的,尽可能都少几个人一起,不引起别人注意。
  走了好久才到了城郊原先约定的地方,在那里又等了好久才等来了阿齐菱他们自己原先剩下的十几个人,四十多人集合了之后再一起商量着要怎么走。阿齐菱给他们具体安排,阿兰擎带着左怀瑾派来护送的人在周边放哨,防着不要叫其他人靠近了这里。
  他们商量了一会儿,便叫人先在前面探路,其他人和阿齐菱他们一起走,乘着黑夜的掩护向着外面去了。
  他们算是极为小心地前行了,却到底还是叫一直守在那里的人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
  当夜左怀仁歇在杨贵妃的宫里,顾茜草得了消息倒是没有先去告诉左怀仁——
  左怀仁早早地到了杨贵妃的宫里,见着杨贵妃正在那里发呆,便问杨贵妃:“爱妃在想什么呢?”
  杨贵妃懒懒地抬起了头:“臣妾参见皇上,倒是没有想什么,只是瞧着窗外的花在发呆罢了。”
  左怀仁看着那大开的窗户,和趴在那里不胜娇柔的杨贵妃,心里涌上一抹怜惜:“爱妃也不知道心疼自己的身子,在这样的时候居然大开着窗户吹着风,便不怕受凉了么?”
  杨贵妃道:“无妨的,皇上不必忧心。只是觉着这花分外好看,如今花朵盛开,正是赏花的好时候,若是再晚一些,只怕花都谢了,再见不着这样的好景象了。”
  左怀仁皱眉:“爱妃便是再怎么喜爱这花也不能这样啊,若是坏了身子可是不划算的,实在不行便叫人折几支花进来摆在花瓶里给你瞧着也是好的。”
  杨贵妃似是被戳中了什么心事:“臣妾原是想去外面瞧着的,偏生这些奴才不让,说是外面风大,怕臣妾受凉,怕皇上责罚,要臣妾饶了她们,不要为难她们。臣妾应了,不让她们为难。如今便是在屋里,隔着窗户看看它们皇上竟也不让么?”
  “朕哪里是不让你看,不过是心疼你的身子,怕你受凉了。朕不也是说了么?若是你爱看,只管叫人折了来,放屋里看便是了。”
  杨贵妃凉凉一笑:“皇上爱惜臣妾的身子,皇上也的确是爱惜臣妾的身子,不过皇上爱惜的也只有臣妾这副身子了吧?”
  “爱妃这是说的什么话?臣妾自然是爱惜你的,什么叫只爱惜你的身子,你的整个人朕都是爱惜的,见不得你伤心难过,更见不得你生病难受。”
  杨贵妃似是不想再跟他说这个,便转而答道:“这些花儿还是长在园子里好看,折了拿回来屋里便只是死物罢了,也没了趣儿了。”
  “它们本就是死物,屋里看屋外看不都是一个样子?知道爱妃心软,爱妃也不必心疼它们。正所谓有花待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若是爱妃这时候不折了它们,才是真的辜负了它们盛开一番的美意。来人啊,将院子里的花折几支拿回来摆在瓶子里供贵妃赏玩。”说着左怀仁便开始下令。
  杨贵妃猛然转头:“不,不要折了,臣妾不喜欢了。”
  左怀仁奇怪:“爱妃方才明明还是喜欢的,怎么突然就不喜欢了?”
  “臣妾原先喜欢,是喜欢它们长在园子里迎风招展的样子,喜欢满院子的郁郁葱葱佳气浮,不是喜欢一支孤零零的花光溜溜地立在瓶子里的样子。”杨贵妃说着低下了头,不再去看园子里的花。
  左怀仁见她不喜欢了便也作罢,对着宫女吩咐道:“即是贵妃不爱看了,那便将窗户关上吧,夜里风凉,当心染了风寒。”
  宫人上前,看了一眼杨贵妃,然后将窗户关上了,杨贵妃全程不曾再看过那窗户一眼,由着宫女把窗户关了个严严实实连一丝缝隙也没有留下。
  左怀仁看着宫女关好了窗户,想着横竖这里已经没什么需要伺候的了,便对着宫女摆了摆手:“好了,你退下吧,这里用不着你伺候了。”
  宫女退下,随后寝殿里又发生了什么便再没有人知道了。
  顾茜草原本还在宫殿里等着看今夜皇上会不会过来,晚膳早便好了,宫人请示了好几遍问要不要传膳,顾茜草都说是叫再等等再传。左等右等等了好久也不见皇上过来,看着天色已经不早了,她便打发了人出去打听一下看皇上晚上歇在了哪里。
  她派出去的人才出去,屋里便只剩下她一个人了,突然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贵妃娘娘,好几日不见,娘娘可曾想念过我啊?”
  顾茜草身子一震,看向了声音的来源——房梁上。
  她平复了好一会儿的心情,好不容易才稳住了心神,问道:“你怎么来了?你不要命了?这么早你居然敢进皇宫还堂而皇之地来了我宫里,若是叫人发现了,我们俩都会没命的,要是刚好叫皇上撞上了,那,那可怎么办?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啊!”
  那名长得颇有些猥琐的瘦小男子自房梁上一跃而下,脸上并没有丝毫紧张的神色,反而笑道:“贵妃娘娘可真是胆小,也不知道贵妃娘娘是担心你我二人的性命呢,还是担心您自己一个人的性命呢?虽说是诛九族的大罪,于贵妃娘娘您来说与要了您一个人的性命又有什么区别呢?”
  顾茜草连忙冲上去捂住了他的嘴:“你说话声音便不会小一些么?若是叫人听见了…本宫定要你不得好死,将你碎尸万段!”
  那男子轻轻动了动嘴巴便叫顾茜草原本捂住了他的手指松开了。
  顾茜草像是触电了一般飞快地松开了捂住他的手,有些厌恶地拿帕子擦了擦手心,脸上是掩不住的恶心。
  “下流无耻!”
  那男子像是回味一般地舔了舔嘴唇,颇为留恋地使劲地嗅了一下道:“素手纤纤有余香,啊~贵妃娘娘真香啊,叫刘廉好生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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