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家菜馆

  “现在有空吗？带上电脑，过来办公室找我一趟。”
  夏晶晶心里发怵，手上却老实应了。
  “这就来。”
  她一路匆匆赶到教师楼，进了蔡齐北办公室，预备关门，蔡齐北抬手拦她。
  “门开着，去沙发上坐下，帮我做个东西。”
  夏晶晶坐下，蔡齐北点了点自己电脑。
  “发个文件到你邮箱了，看一下。”
  夏晶晶打开邮箱接受，点开附件。
  蔡齐北丢了鼠标朝她走来。
  “帮忙把这个表格里的资料分分类，像你之前做的那种一样，按类别筛选，贴到另一个表格里。”
  夏晶晶应了，重开一个文档，做了基本格式，开始把之前表格里的一条一条往里贴。
  蔡齐北指挥完她，侧身拿打火机点了支烟，抽上一口转头去看，发现夏晶晶正非常原始的在复制。
  他顿了一瞬，沉声问。
  “你在干嘛？”
  夏晶晶头也没抬，继续贴。
  “做资料啊。”
  蔡齐北，“你就是这么做的？”
  夏晶晶这才意识到不对，停了动作，抬头看他。
  “怎么了蔡老师？我做的不对吗？”
  蔡齐北被她这一问，涌到嘴边的一些话又顿时压了回去。
  他又抽一口烟。
  “你没学过excel？”
  夏晶晶有些脸红，摇摇头。
  她从小家境贫寒，初中才在学校接触到电脑，高中才正式开始学一些粘贴复制之类的皮毛。
  像她现在的制作表格和一些基础应用，还是花了大功夫在网上学来的呢。
  蔡齐北看她这幅表情，微微蹙了蹙眉，拉过茶几上的烟灰缸把烟摁灭了，把她手推开，手从她手里攥过鼠标，抖了抖鼠标线，在笔记本上开始操作起来。
  “看着。”他半弯着腰拱在夏晶晶身边。
  “第一步，把原始表格里的所有数据复制了，贴到excel表格里，第二步，点数据，分列，分割符号。最后，在后面的选项框里打对号，然后，你按下回车试试。”
  夏晶晶听他的话按了回车，一瞬间，表格里数百行数据，全部整整齐齐自动归了位。
  蔡齐北胳膊贴着她胳膊，呼吸喷在她耳畔，夏晶晶被他的一连串动作和这近距离接触弄的大气不敢喘，几乎要窒息而亡。
  她崩直着后背，感觉跟蔡齐北微微接触的皮肤都开始发烫了。
  蔡齐北操作完一遍，并不着急保存，直接按了几下control＋z，把刚操作好的一切又全部复原。
  “你自己试一次。”
  他把鼠标松开，身子直回去。
  夏晶晶握着鼠标，感觉着上面他留下的温度和身边的烟草味，乖乖照做了一遍。
  蔡齐北看了，满意点头。
  “就这样，继续吧，做好了叫我。”
  然后他回到自己办公桌后面开始盯着电脑忙活，夏晶晶不敢怠慢，仔仔细细把所有表格的东西都做好，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轻唤一声。
  “蔡老师。”
  “嗯？做好了？”
  “嗯。您要不要检查一遍？”
  “发过来我看看。”
  夏晶晶发到他邮箱，然而他并不看，直接起身，抓了挂在椅背上的外套。
  “午餐时间到了，走，请你吃饭。”
  夏晶晶也站起来，想说不用了，然而他已经去关窗拉窗帘，大有一副不送拒绝的姿态，夏晶晶只好把话憋回去。
  两人一前一后，全程无交流，步行到停车场。
  夏晶晶发现他又换车了。
  第一次是辆别克，第二次是宝马小跑，这次换了辆白色现代。
  夏晶晶暗暗咂舌，这位老师看来日子过的不错啊。
  只是她很好奇，既然他不学文，那他以前学什么？
  “蔡老师。”
  蔡齐北从后视镜看她。
  “想问我以前学的什么？算了吧，拒不回答。”
  夏晶晶：“……”
  蔡齐北车子开了蔡久，两人来到一个造型很古朴的私家菜馆。蔡齐北去停车，夏晶晶在菜馆门口等他。
  菜馆地理幽静，周围都是茂密翠绿的各种绿植，道路两旁有蔡多卖花的老太太，各自拿了几个草编的筐子坐在路上叫卖。
  夏晶晶认识的花种不多，但看老太太们筐子姹紫嫣红，还觉得挺有意思。
  其中一个老太太看她盯的久了，便起身拿了一束紫色的花儿来给她看。
  “小姑娘，买花吗？自己家种的，刚出大棚的薰衣草，很衬你，过来看看吧。”
  那一捧花很鲜艳，夏晶晶很喜欢。然而她并没有多余的钱买来欣赏，只笑笑拒绝道。
  “不用了。我等人，拿着不方便。”
  “等男朋友吗？”老太太锲而不舍往她面前走。“这花寓意好，最适合你们情侣买，不贵的，买一束吧。你男朋友肯定夸你眼光好。”
  她已经走到面前来了，一抹深紫递到面前，衬的夏晶晶素净的脸都鲜艳了几分。
  夏晶晶不接，笑对她说。
  “我没有男朋友，阿姨您不用招呼我，确实不方便拿。”
  说着，她往后退一步，一偏头，发现蔡齐北不知何时已经走过来了。
  “怎么了？”他嘴里咬了支烟看着夏晶晶。“要买花啊？”
  夏晶晶摇头。
  “不买，咱们走吧蔡老师。”
  老太太一听这人居然是她老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花，预备转身回去。
  蔡齐北伸手拦住她。
  “多少钱一束？”
  老太太重新把花举起来。
  “不贵的，自己家种的，80。”
  蔡齐北伸手从大衣里摸了钱包，抽出一张百元红钞。
  “给她吧，不找了。”
  老太太眉开眼笑，一边接了钱，一边把花递到夏晶晶手里。
  “先生眼光好，这花新鲜，就衬这些小姑娘。”
  钱已经付了，夏晶晶不得不接。然而接了烫手，她不知所措的抱着花看着蔡齐北。
  蔡齐北把钱包放回口袋，冲她扬扬下巴。
  “走吧。”
  夏晶晶没动。
  “蔡老师……”
  蔡齐北径直从她身边走过，语气平淡。
  “你一天到晚这么素，我都看不过去了。没别的意思，拿着换换视觉感受，不喜欢可以扔了。”
  夏晶晶：“……”
  说别人素。
  你自己还不是一天到晚西装衬衫，一本正经的跟个……似的。
  蔡齐北脚步很大，恍个神的功夫他就已经走出老远了。
  夏晶晶怕自己待会儿找不到他，赶紧收了思绪跟上去。
  这次菜馆老板蔡齐北认识，两人进去，直接上二楼，进了个雅间。
  服务员跟进来倒茶，蔡齐北冲服务员招招手。
  “梅子酒还有吗？先上两壶。”
  “好的。”服务员倒了茶放下茶壶。“请稍等。”
  夏晶晶听说他要喝酒，想着他是开车来的，待会儿不能酒驾回去，自己又不会开，忍不住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