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寒而栗
“对不起。”
“你说什么？”
顾千夜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白炔竟然和他道歉，白炔是什么人，别说道歉，平日里连多说一句话都嫌啰嗦的人，他是不知道白炔有没有和别人说没说过，反正他认识白炔这么多年，从来没听到过这三个字，也怪不得他震惊了。
“那天的事......”
白炔停顿了一下，似是在组织自己的语言，该怎么说比较合适。
当初的确是他太杯弓蛇影了，单凭顾千夜隐瞒他和傅煜宸的关系，就已经认定顾千夜是站在傅煜宸那边的，连给顾千夜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直接给他打上了标签，实在是他被吓怕了，当时情况特殊，根本容不得他多想，但凡行差踏错一步，也足够他死于非命，更何况事关姜软烟......
“抱歉......”
“白炔，你......你......”
顾千夜顿时有些结巴，抬手在白炔眼前摆动了几下，“你是白炔吧？没有被谁掉包吧？”
白炔没说话，仍旧一副低气压的样子，顾千夜立刻握住白炔的双肩，疯狂的摇摆，“白炔去哪了？你把真正的白炔藏到哪里去了，我告诉你，你最好快点把他交出来，否则我不客气了啊。”
白炔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气，一把打开顾千夜的手，“别闹了。”
“哦。”
顾千夜乖巧的点了点头，果真安静了下来。只是上扬的唇角怎么看怎么犯傻。
“其实，我早就想明白了，那件事，不怪你和阿城，我也有错。”
顾千夜挠了挠头，越发的不好意思，“毕竟催眠师的地址是我给的，如果当时你没去那里，催眠师被傅煜宸找到......”
白炔摇摇头，“就算我没去，他也不可能找到的。”
“什么意思？”
顾千夜瞳孔一缩，突然又有些不明白了。
“早在一个星期之前，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在那里了。”
白炔苦笑，所以说，那天他提前到那里，不过是做给傅煜宸看的假象而已，一个他把催眠师抓走了的假象，好让傅煜宸死心，别妄想恢复姜软烟的记忆，其实催眠师真正去了哪里，他根本不知道。
“怎么会这样？”
顾千夜也有些震惊了，“我这边根本没收到消息。”
“如果真的有消息，我和阿城也就不会这么害怕了。”
白炔说，“我和阿城私下查访了很久，你能想象到吗？白家和盛家联手，竟然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根本由不得我不多想。”
顾千夜这才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皱眉道：“不应该啊，当初姜软烟催眠的事，应该就只有白家盛家和我知道......”
“当然，还有后来的傅煜宸......”
顾千夜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白炔的脸色，见没有什么不正常，才继续道：“如果正常的人出门的话，不管是机票还是自驾，肯定都能查到行程，除非刻意的遮掩，不想被人知道。”
白炔摇头，“他有什么目的，我们不得而知，甚至到现在也没办法确定到底是他自己离开的还是非主动意愿的离开，如果是前者倒还好，如果是后者，那就麻烦了。”
“你是怕有人劫持催眠师，对她不利？”
顾千夜很快抓住了白炔话里的重点，这大概也是多年来培养出来的默契。
白炔点了点头，“不仅如此，你刚才也提到了，给软软催眠的事，事关重大，知情人也就白家盛家和你，所以我怀疑......”
“你怀疑白家或者盛家出了内奸？”
顾千夜心脏猛的跳了几下，突然觉得好像事情越发的向着不可发展的方向走了，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后脊椎都开始发凉发麻。
“有怀疑的人吗？”
白炔又摇摇头，“我和阿城不动声色的把人都排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疑点。”
要么就是他想错了方向，要么就是对方隐藏的太深。
反正不管是哪一点，都不是什么好事。
这种无厘头的事才最是让人恼怒。
“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催眠师的失踪，或许根本和我们无关，只是单纯的催眠师惹怒了别人被抓或者就是太累了，钱赚够了，想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好好的享受一番。”
毕竟给姜软烟催眠这件事，无论是白家还是盛家，都出手相当的阔绰，如果催眠师没有什么不良嗜好的话，那些钱也足够他挥霍一辈子的了。
白炔长长的舒了口气，“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
他抬头看向顾千夜，“只是我最近一直有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背后有谁在酝酿着一场大的阴谋，令人不寒而栗。”
“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顾千夜沉吟了片刻，“就当是防患于未然吧。”
楼下的欢呼声不绝于耳，好像那些人永远不会疲惫一样，欢声笑语穿透耳膜，让人也跟着心情放松了几分。
“真好。”
顾千夜推开窗户，看着外面奔跑在雪地里的孩子们，雪球乱飞，不小心砸在了谁的头发上，一下子白了头，小孩子们穿的厚厚的，也不嫌弃疼，也不怕冷，追逐着嬉戏打闹，这个冬天似乎都多了烟火的气味。
“这场雪来的到是挺及时。”
白炔不可置否，视线顺着顾千夜的视线往外看，眸光晕染一片，紧绷着的面部线条也柔和了不少。
“阿城怎么会自杀？”
这个问题顾千夜一早就像问出来了，只不过碍于时机不对，憋到了现在，就算白炔自杀，他也想象不到盛翼城那么心大的一个人会自杀，虽然白炔也不可能会自杀。
“婚礼取消了。”
“取消了？”
顾千夜没忍住拔高了音量，“怎么会取消？我在外面接到的消息都是......”
“盛家花重资买了各大媒体的头条，除了一些小报社流去去了些消息，基本上没有外传。”
“怪不得......”
顾千夜恍然大悟。
白炔又说：“阿城对外宣称软软生病身体不适......”
“真相呢？”
对外宣称一般都是官方的语言，顾千夜更注重的是真相。
“你应该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