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我的,是地狱
裴启言的脸上已经捕捉不到任何的情绪了,就连语气也冷漠的有点吓人:“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吧?”
“在顾南湘醒过来之前,凶手应该就可以落网了。”聂允儿也会兑现自己的承诺。
裴启言已经交代过医院的护士了,要帮忙照看好顾南湘,而他则是要跟着聂允儿去看看,这个丧心病狂的凶手,到底是谁。
聂允儿已经提前给林恒打了一通电话,并且将林恒给约去了他们以前常去的一家咖啡厅。
跟往日不同的是,聂允儿将这儿包场了。
林恒在来到这儿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意外:“没有别人?”
“想跟你好好谈谈心,当然不会希望有别人打扰。”聂允儿已经提前为他点好了咖啡:“你最好喝的拿铁,不加糖。”
林恒一直以来,都偏爱拿铁,他在律所内所喝的也全部都是拿铁。
林恒的唇角微微勾起了一个弧度,然后便走到聂允儿的面前坐下了。
“顾南湘怎么样了?活下来了吗?”林恒总觉得,他跟聂允儿现在能聊的话题,大概也就是这个了。
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他跟聂允儿也不可能真的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没死。”聂允儿让林恒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那里贴着一块纱布。
林恒的眉头微微一皱:“怎么了?输液了?”
“顾南湘在抢救过程中大量出血,很不巧的是,她是熊猫血,医院库存告急,没有库存可以给她输血。但很巧的是,我跟她是同一血型。”聂允儿看了一眼自己自己手背上的纱布,她自己都觉得蛮不可思议的。
她曾经恶毒的诅咒过聂允儿去死,但没想到,等到顾南湘真的快要死的时候。她竟然救了顾南湘。
人跟人之间的孽缘啊,真的是说不清楚。
林恒有点不能理解的冷笑了一声:“我很想知道,理由呢?这不是很好的机会吗?都省得你去下手了。允儿,该狠的时候,你又总没法真的让自己狠下心来。”
“我想要为你的罪孽赎罪。你害死了年年,一条那么年轻的生命,我直到现在每天晚上都还会做噩梦。我梦到年年站在血泊里,然后红着一双眼睛看着她,她问我,为什么要替你隐瞒罪行?她死得不够惨吗?她不可怜吗?我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心啊?我就这么冷血吗?”
聂允儿的这些话并不是瞎编乱造的,她是真的做了这样的梦。
每一次,她都会从这样的梦里惊醒,甚至会惊出一身的汗。
“如你所说,这是我的罪孽,是我害死了她,你何必良心不安?允儿,我说过,任何欺负你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你不幸福,他们也别想安好,我的观念就这么简单。”
林恒在说到这儿的时候,表情也随之变得认真起来了:“这些丧尽天良的坏事,全部由我来做,一切的罪孽,也都由我来担。”
“是啊,由你来担。”聂允儿在说到这儿的时候,她有些难过的低下了头去,尽量将自己难过的情绪掩藏起来。
“林恒,如果我做了一些违背你意愿的事情,你会不会怪我?”聂允儿抬起眼眸看向了林恒。
对林恒,她终究是觉得自己有些亏欠了他。
原本,他应该会是一个叱咤律师界的大律师,前途似锦,但当初,却帮她揽下了罪名,导致他在律师界彻底声名狼藉,就连律师事务所的生意也一落千丈。
可以说,毁掉林恒人生的人,就是她。
如果她那会儿没有一直怀着怨念,而是选择在跟裴启言离婚之后重新开始,让自己做一个明媚乐观的聂允儿,而不是自怨自艾的聂允儿,或许,林恒也就不会那么怨恨裴启言了。
是她,是她后来的所作所为,让林恒越来越恨裴启言,让林恒把她一切的不幸跟难过,全都归咎到裴启言一家子身上了。
但现在的她才明白,人跟人的缘份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有些人就是不会陪你走完人生的完整旅途。
有些路,你甚至需要一个人走。
“允儿,你怎么说这种奇怪的话?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林恒的目光在聂允儿的脸上扫视着,然后他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
他垂下眼眸,然后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你说的是,你跑来救顾南湘的事情吗?的确,你现在将顾南湘的命救回来了,等待着我的,可就是地狱了。”
“从你带走顾南湘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毕竟,顾南湘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了,等到她醒来了,肯定就会把所有的事情告知裴启言了。以我种种的罪行,我可能……得被判死刑吧?”林恒在说到这儿的时候,再度垂下眼眸苦笑了一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心底的那份恨,到底是什么时候产生的。
反正,等到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十足的恶人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已经做了太多不可挽回的事情,也已经把自己逼向了一条没有回头路的路。
曾经,他是一个很正直的律师,看不得任何不公平的事情。
因为嫉恶如仇,他选择了律师这一行业,他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给那些受欺负的人带去一些帮助。
而且,打他从事律师行业开始,他就没帮过那些不占理的人。
甚至有人愿意出高价,让他担任辩护律师,但他也不会接受。
这就是原本的他,一个善良又正直的律师。
只不过,这都是曾经了。
现在这样的他,有的时候,连他自己也不太瞧得起。
“不必等到顾南湘醒来,我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裴启言了。”聂允儿在说到这儿的时候,她忍不住低下头去:“林恒,对不起。”
她的话音刚落,便从别的地方窜出来好几个警察,这几个警察迅速的来到了林恒的面前,并且直接将林恒给控制住了,林恒甚至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他也没有想过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