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才是最好的惩罚

  在警察的手铐突然铐在了他手腕上的那一刹那,他反而有一种放松了的感觉,整颗心也随之松了一口气。
  而裴启言他也是有跟着来到现场的,就在他看到林恒的那一刹那,他便恨不得马上冲出来,将林恒按在地上狂揍一顿,然后再质问一番。
  但他终究是管住了自己的冲动,让自己冷静下来了。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冲动,就让整个计划出现问题。
  但此刻,当他看到林恒已经被警察的手铐给铐住的时候,他便忍不住快步冲到了林恒的面前,并且一把揪住了林恒的衣领:“是你做的?真没想到,竟然是你做的!”
  “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有什么怨恨,就尽管冲我来啊!你到底是怎么狠下心能对一个孩子下手的!那只是一个孩子啊!一个四岁都还不到的孩子!”
  裴启言只要想到年年是死在那个冰冷的水池里的,被捞上来的时候,浑身都已经僵硬了的画面,他便恨不得直接将眼前的这个男人给撕成碎片!
  他的眼眸里看起来就像是充血了一般,布满了可怕的怒火跟恨意。
  林恒被裴启言揪住了衣领,而衣领卡着他的脖子,感觉他都快喘不上气了。
  但林恒却并没有出现任何的惊慌之色,相反的,他的表情看起来仍旧那般的淡定自若。
  就好像此刻被人揪住了衣领质问的人,并不是他一样,他就像是完全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一样。
  在他去做那件事之前,他就已经料想到了,等待着自己的会是什么结局。
  他把一切糟糕的情况都料想到了,他又怎么会在意裴启言的质问呢?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不仅如此,你又丧心病狂的想要害死顾南湘?林恒,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你还是人啊!就连畜生,都做不出来你这样的事!”裴启言的表情越来越扭曲,揪着林恒衣领的手,更是开始悄然用力。
  警察也担心再这样下去,裴启言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警察便赶紧将裴启言给拉开了。
  “裴先生,您先不要激动,我们得先将林先生带回警察局接受调查。如果您也想要参与其中的话,现在可以跟我们一块儿去警察局。”其中的一位警察对裴启言这样说道。
  裴启言被两个警察给拉开了,但他写满了恨意的目光,却还是落在林恒的脸上。
  聂允儿的表情跟裴启言的则是截然不同的,她看向林恒的眼神里则是写满了愧疚跟难受:“林恒,你别怪我,我不想再看着你一错再错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伤害一条又一条无辜的生命。我已经不恨了,我又怎么能让你为了我,让自己变成一个满身罪孽的人呢?我只能这样做,去喊停这可怕又不幸的一切。”
  对于聂允儿所做的每一个决定,林恒都不会觉得有什么错。
  他看向她的表情里,没有流露出任何的责备跟恼火。
  相反的,他的脸上竟然出现了如释重负的笑:“只要是你做的事情,我永远都不会怪你。这句话,在几年前,我就已经跟你说过了。聂允儿,我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让你喜欢上我,却只能看着你在漩涡里不停的挣扎,然后受罪。于是,我心疼了,我发疯了,我的良心不受控制了。”
  聂允儿听到他这样说,脸上的泪水顿时簌簌的往下掉落。
  以裴启言的立场来看,林恒死不足惜,他没有任何的理由可以推掉自己的罪责跟丧心病狂。
  但从聂允儿的立场来看,她此刻的心却是忍不住泛起了一股痛意。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聂允儿声音哽咽的这样说道。
  从现在开始,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一个林恒,那样不顾一切的守护着她,那样坚定不移的站在她的身边。
  “走吧,该出发去警局了。”警官并没有留给他们太多的说话的时间,而是马上将林恒给带走了。
  在聂允儿跟林恒刚才的对话中,林恒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了,相当于警方这边也已经掌握了最有力的证据了。
  林恒是坐着警车被带走的,而聂允儿则是坐着裴启言的车往警察局去的。
  当然,负责开车的并不是裴启言,而是另外一个警察。
  因为,以裴启言现在的状态,根本就不适合开车。
  “对不起,提出这样的要求,一定让你觉得生气吧?我知道你恨透了林恒,你想要让他付出同等的代价,但这些事,说到底都是因我而起,是我的执念让他做出了这些事情。如果你真的想要让他赎罪,我愿意帮他分摊一些罪孽。”聂允儿对裴启言这样说道。
  “人都已经死了,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就算我真的要了他的命,也换不回我的年年。那就让他在监狱里过一辈子吧,也许,这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惩罚。”裴启言看着窗外,颇为淡漠的这样说道。
  在监狱那样不见天日的地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过着一样的日子,再也不能直接的接触到外面的春夏秋冬,每天陪伴你的就只有那一个狭窄的房间,这样的日子,才是更折磨人的。
  至于死,这其实是最容易的事情。
  “那你……会不会也特别恨我?”聂允儿终究还是在意裴启言对自己的看法的。
  她在认识这个男人的时候,她便特别想要对他好,没想到最后,却是将他的人生搅成了这样。
  她原本,是想要成为他人生中的幸运星的,但现在,却变成了扫把星。
  “说起来,我也没有资格恨你吧?不可否认的是,我也的确伤了你。我现在,只求现世安稳,只求南湘能尽快好起来。”
  “会的,她一定会好起来的。她肯定也舍不得丢下你。”聂允儿说这样的话,也相当于是在安慰裴启言。
  在半个小时之后,他们抵达了警察局。
  林恒被带去了审讯室,而裴启言跟聂允儿则是坐在了另外一个房间内,这个房间内摆有一台电视,通过这台电视,可以听到审讯的所有内容跟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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