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成功
白微影在旁仔细地记录着司华圳和向凛在服下药后,所出现的一系列症状。
天亮拂晓,白微影探了探向凛额头的温度,“好在是退热了,萧璟,你将药方中的那味骅蛇草的药量稍稍减轻些,其余的药量保持不变。”
萧璟“嗯”了一声,提笔写了一张修改过后的新药方,向凛经受了一晚上的煎熬,现下终是熬不住,沉沉睡了过去。
白微影等人见状,也未出声打扰向凛,放轻脚步,走到了木板房外。
阳光有些许的刺眼,白微影半眯着美眸,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道:“现下最关键的一步是走出去了,但还有一个问题需要去解决。”
“何事?”司华圳忽地福至心灵,不等白微影开口阐述,便试探性地说道:“我猜,应是这药方虽然已证实了不会产生太大的副作用,但毕竟我与向凛是健康,未染病之人,而这些药毕竟是要给那些身患疫病的人所用,所以,若是按常理来说,我们应当还须与病人共同待在一处,再进一步地看效果。”
白微影递给司华圳一个赞赏默认的眼神,司华圳所说的正中她的下怀,虽然这药方八九不离十是有效的,但毕竟不是百分百的把握,有时候,期望越大,失望便越大,白微影想要将剩余的那一点不确定性,也尽可能地完善到最佳。
“这病的传染性不算弱,先前通过了解那些染病之人的具体情况,我与萧璟得出的结论是:他们与最开始染病的百姓在经过近距离的接触后,才不幸染上了这病,所以,今晚你与向凛还不能休息,我会将一位疫病害得最严重的病人与你们放在一间房中。”白微影缓声说道,做出有条不紊的安排。
司华圳不疑有他,当即便干脆地应了声“好”,只要帮到白微影,无论让他做什么,他都是愿意的。
“今晚过后,一切便能够有最终的结果了。”白微影眼底多了几分异样的情绪,似是释然,但又夹杂着几许下意识的,无法抹去的担忧。
事到如今,她能做的,也只有尽人事,听天命,对于今晚可能出现的结果,无非只有两种,一种便是司华圳和向凛安然无恙地出来,另一种则是最坏的结果,两人同时感染疫病。
纵使白微影再如何不想面对第二种的结果,但该做的心理准备,却也是做足了的。
关于研制出这瘟疫药方的事情并未大肆宣扬,到如今也只有白微影等人知晓内情,故而当白微影带着司华圳与向凛出现在木板房中时,那疫病害得最严重的百姓下意识地就要出声驱赶面前的几人。
“你们快些出去,我这病实在是厉害,我不能害了你们,你们快走!”那人说到最后,几乎要破音。
白微影戴上了防护的面纱,她温声安抚道:“李仁,没事的,我们今晚是有些事情需要考证的,你无须担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被唤作李仁的那人仍旧不肯将头露出被子半分,白微影见状,正要上前去将李仁的被子掀开时,司华圳适时地拦住了白微影的脚步。
“还是我去吧,毕竟你未曾喝那药。”司华圳说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李仁的头露了出来。
李仁在对上司华圳沉沉的黑眸时,不知怎的,挣扎的动作逐渐转为平静,但还是将头扭到了里侧,声音染上了哭腔,说道:“我会害了你们的,我已经染了五六个人,我是罪人。”
“你不是罪人,你们都是无辜的,没有人会怪你们。”司华圳说话时的语调虽然不甚温和,甚至还带着些许的冷硬,但却鬼使神差地使得李仁的情绪受到了极大的安抚。
白微影原本是想要与司华圳等人在屋中共同待一晚的,但司华圳却是以强硬的姿态,命令萧璟将白微影带到了屋外。
透过不大不小的窗口,白微影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屋内的景象,萧璟站在白微影身侧,见她的视线未曾有半分的移动时,心头的酸涩虽然依旧存在,但却不如从前那般强烈。
许是见证过白微影对司华圳的情比金坚,矢志不渝,又或是受到了司华圳为了白微影挺身而出时的毫不犹豫,萧璟对白微影的执着在无形中消散了几分。
“放心吧,他们会没事的。”萧璟唇角微勾,语气含着坚定道。
“希望一切能够如我们所愿。”白微影无声地叹了口气,隐藏在袖袍中的手心已然被层层渗出的冷汗濡湿。
这一夜,是白微影度过的最为煎熬的一夜,她最爱的人就在屋里,可她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
这是一场生死间的博弈,白微影不敢有半分的马虎,千斤重的担子压在她的肩头,让白微影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终于,天色渐明,白微影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走近了屋中,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颤动与紧张,仔细地感受着司华圳和向凛的脉搏跳动。
“没事了,你们没有被感染。”白微影脑子里那根绷紧的弦终于得以放松,眸中闪烁着点点水光,激动道:“我们成功了,桦城有救了!”
萦绕在众人心头的那层厚厚阴霾终是散去,身染疫病的百姓在听闻药方研制成功的消息后,更是喜极而泣,心里不自觉地将白微影奉若神明般的存在。
“白姑娘是我们桦城所有百姓的恩人,我们必然不会忘记白姑娘的恩情。”前来领汤药的百姓纷纷对着白微影下跪,无论白微影如何去扶,众人皆是将头深深地抵地叩拜,这是他们对白微影的朝圣。
司华圳看着这一幕,感触更是良多,喉头不住地发紧,他下意识地牵紧了身侧人的柔夷,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好了,既是跪过,便快些站起来吧。”白微影依然不习惯别人对着她下跪,在众人将头抬起的那一刻,白微影更是忙不迭地出声说道。
隐藏在暗处的男子瞧着这和谐而又感人的一幕,脸上的神色却是多了几分讥诮与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