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眼闪着诡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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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你。”余临说,“让开。”
  谢弘深本着输人不输阵,梗着脖子仰头瞪他:“不让。”
  余临却没有预料中的那样和他一般见识,拍了拍他肩膀轻易就将他拨到一边:“穿好衣服,我带你去吃饭。”
  谢弘深突然就放弃了对峙,像伸出舌头等骨头的大狗一般,眼睛也跟着亮起来,“穿什么?”
  “我衣柜,随你挑。”
  虽然谢弘深更想听到的的是“我的卡随你刷”之类可以拥有不劳而获之快乐的话语,但他显然对余总的财务状况有了错误的估计,并且为此忧心忡忡起来。
  他被允许进入了余临的房间,这才摸清了这间房子的结构,就是普通的两室两厅一卫,余总曾经豪华的衣帽间为一个连着墙砌进来的衣柜代替。谁能想到推开普通的木质门里面尽是他熟悉不过的牌子。
  余临的衣服以正装居多,印象里倒也很少见他穿休闲服饰,谢弘深随便找了条黑色羊毛衫套上了,外套依旧还是穿自己的棉服。
  袖子有些长,谢弘深低头整了整便放弃了,只露出半个手掌,看起来莫名乖巧。
  “围上,这边没暖气。”余临递给他一条格子围巾,谢弘深注意到他又把戒指戴回去了。
  他不会早上的时候还认真找了一圈吧?这个戒指真这么重要?
  但是不得不说,穿西装的成熟男人无名指戴着一枚小小的戒环,有一种深情款款的错觉和不可侵犯的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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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小少爷万万没想到余总竟然带他来吃路边普通的家常菜馆,您的财产数额跌破五位数了吗!
  “老板,包厢。”余临熟练地和老板打了招呼,自个儿轻车熟路就拐到包厢里边坐着了,“你那是什么眼神,别搞得我不食人间烟火似的。”
  “我还以为你琼浆玉液喝多了不习惯粗茶淡饭。”谢弘深搁他对面坐下了,心知余临照顾他身份才坐的包厢。不过这个充其量也就是一个隔间,空间不大,他们的距离不远。
  “我倒是担心你这样。”
  “我没事,我以前没少自己做难吃的饭。”
  “确实难吃。”余临点头,曾经有次谢弘深自告奋勇下厨,一个溏心蛋硬是被他煎成了糊饼。后来他去那个真人秀,做出的东西实在不堪入目,于是节目中呈现出来的早餐都是道具组的老师上街买的。
  余临虽然没有亲临节目组,但是光看着品相就知道是有人代劳。
  谢弘深笑起来,他没戴口罩,出来仅是用围巾和帽子挡住脸,现下整张笑容都展露无遗。他伸直了腿,姿态前所未有地放松,阳光照进,飘在玻璃桌面上泛起晶莹的光,连余临的轮廓也柔和起来。他觉得这个场景很好。
  余临拿着菜单,时不时抬眼看因为服务员的到来而捂得严实的谢弘深,念着菜名的嘴不自觉也勾了起来。
  “再要一个细沙炸肉和包公鱼……”
  “小余,你这小哥怎么啦?”服务员也是这里的老板娘,见余临光顾了很多次便认熟了脸。
  “没事,他感冒了。”余临说。
  这厢还在点单呢,那头有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走进店里一屁股坐在收银台后边拉开抽屉找钱,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个半拉撅儿的!又回来要钱!”老板娘提了笔速写完单子,扯下来压在号牌下面,怒气冲冲地转身去料理那个男孩子。
  “那个是?”谢弘深问。
  “她儿子。”余临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谢弘深总感觉余临在含沙射影内涵他,本想嘲弄回去,结果发现余临根本就不是那本难念的经书。
  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手托腮问道:“你就没有叛逆的时候吗?”
  余临想了一下:“还真没有。”他青春期都是循规蹈矩地度过,父母指望他用知识改变命运,他便照着做了,余下的心力不足以掀起什么风浪。至于怎么养成了喜欢剑走偏锋的性格,也许是青年时期的压抑,也许是父亲逝世之后的无人引导。
  “你一定是以前没叛逆,现在把以前的份一起叛逆回来了。”谢弘深信誓旦旦地下了结论。
  “我很叛逆吗?”
  “不叛逆的话,怎么会想到人间蒸发。”谢弘深控诉。
  然后之后话题就没再继续,明明这是最好的冰释前嫌的时刻。他俩都不约而同地认为一系列事件是毕生所厉之耻辱,一个沾花惹草结果阴沟翻船,一个如鱼得水却马失前蹄。罪魁祸首都是面前这个死不认错的家伙。
  所以凭什么让我先低头啊崽种!
  两个人的脑电波竟然抢在一条鱼横在他们之前达成了出奇的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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