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罪
“乔震威老奸巨滑,我跟在他身边三年,他从来没跟我说起过那份证据的存在,这次毒品交易失败,他得罪了金三角那边的毒贩,他怕他们报复,才躲进监狱。等风头过去了,他一定会利用那份证据,重新得到自由,我们不能让他得逞。”蓝玫瑰握紧拳头,她跟在乔震威身边三年,将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没有找到那份证据。 李承昊倒了杯水,狂灌了几口下去,都没能冲淡嗓子眼上的火气,他将杯子重重地搁在桌面上,“这个乔震威,他以为监狱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如果那份证据还在他手里,他来去自如。你没看到现在局长都亲自下来打招呼,把他当贵宾对待。靠!我真想问问,他是来坐牢的还是来游玩的?”蓝玫瑰心里憋气,她潜伏在乔震威身边三年,时刻提心吊胆,到最后,还是被他摆了一道,她真的很不甘心。
李承昊心里也烦躁,他本来打算收拾了乔震威,就可以去挽回安小离的心。但是现在,他任重而道远,“你说过,舒雅也在找那份文件,我今天去抓乔震威时,舒雅也在场,他会不会把东西给了她?”
蓝玫瑰摇头,“不可能,乔震威对舒雅的戒心一直没除,他不可能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舒雅。但是我敢肯定,舒雅留在乔震威身边,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不知道?”
“舒雅跟乔震威一个德行,深藏不露。他们从来都不会将自己的弱点拿出来示人,即使我跟她情同姐妹,她也从来没跟我敞开心扉过。”蓝玫瑰道。
李承昊想起从前认识的舒雅,因为从小家庭优越,舒雅一直是人们心目中的公主,她自信骄傲,纯真善良,走到哪里都会引来爱慕的目光。
她跟池斯年在一起,是众望所归,王子与公主的童话。如果没有这十年的插曲,他们一定会幸福地在一起。
“你认识的舒雅是什么样的?”李承昊忽然问道。
“偏激,阴郁,自私,深沉。”蓝玫瑰道,“你一定想象不到她会是这样的人,我看过她以前的照片,笑得很阳光,但是我接触她之后,她从来没有那样笑过,她的笑都保留了三分。舒雅,心思很深沉,乔震威不会笨到将证据交给她。”
“但是我得到消息,舒少军复职了,复职即升职,一跃成了市委秘书。他中风十年,根本没有政绩,突然提拔,肯定有猫腻。你盯着舒雅,一定要找出那份证据。”李承昊凝眉道,舒雅,看来早已经不是他十年前认识的舒雅了。
“其实,我有种感觉,舒雅对我产生了怀疑。”蓝玫瑰看着李承昊,李承昊示意她继续往下说,“三年来,她掩饰得极好,凡是重要的事,她必定亲力亲为,绝不经我之手。重要的情报,她也从不跟我说。就连她为什么待在乔震威身边,她也只字不提。包括这次,她支开我去取证据,她单独去见乔震威,乔震威说那什么日记本,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个日记本才是她十年来留在乔震威身边的理由。但是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乔震威应该很想整死舒雅,为什么最后还放了她?他有什么阴谋?”
李承昊眯了眯眼睛,乔震威为什么这么做?他不会甘心自己就这样入了狱,那么他为什么独独放过舒雅?
两人相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道:“他的终极目标是池、未、煊!”
乔震威认罪,他入狱是铁板钉钉的事,但是因为没有当场抓到他跟毒贩交易,无法定他更重的罪,让忙活了几个月、甚至是几年的缉毒大队心怀不忿。
参与盛世酒店枪战的那两个毒贩,就这样销声匿迹,再也没有消息。海城经过一场大乱,看似已经归于平静,实则暗潮汹涌。
舒少军中风病愈之后,成为市委秘书,重新进军政坛,一时风光无两,成为下一任市委书记的热门人选,短短几天,在海城声名鹊起。
“幸”集团总裁办公室。
池斯年将手中的报纸递给顾远兮,“今天的报纸你看了吗?舒叔叔中风十年,病刚好就从处长提拔成了市委秘书,远兮,这件事你怎么看?”
顾远兮接过报纸,迅速浏览了一下,他脸上掠过一抹诧异的神色,“舒少……舒先生这十年来并没有政绩,他会被提携成市委秘书,实在出乎我们所料。”
“这正是我疑惑的地方,现在这个社会,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数不胜数,怎么也轮不到舒叔叔坐上那个位置。更何况他当年受那件事牵连,更不可能被政府予以重用。”池斯年疑惑道。
顾远兮放下报纸,他眉头深锁,“大哥,是不是有些事情我们不知道?”
“我已经让靖骁去调查十几年前的事了,我有种感觉,十几年前那件事,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池斯年说,“舒雅,我总觉得以她的个性,如果当年乔震威没有有份量的筹码在手,她不可能跟乔震威走。”
“大哥,你怀疑舒雅?”
“嗯,我在英国时让靖骁调查过她,她跟我说的一切都没有撒谎,包括小吉他是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我也做了dna亲子鉴定,证实小吉他是我的儿子,舒雅没有撒谎。但是这一切毫无破绽,太过完美,反而让我有种不真实感。”
顾远兮说:“假设……我是假设,假设当初舒雅离开你,除了要保护你们,还有一个更大的原因,而这个原因就是舒少军的话,那么她直到现在还留在乔震威身边就有了顺理成章的理由。再假设如果当年干妈倒腾资金,舒少军参与其中,帮助乔震威抢干妈的财产……”
“不可能!”顾远兮还没说完,池斯年就打断他的话,舒雅毕竟是他曾经爱过的人,他无法将她想得那么不堪,而舒少军,他为妈妈付出那么多,他不可能帮乔震威抢妈妈的财产。
“大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果你一直站在受他们恩惠的角度想问题,你的双眼会一直被他们蒙蔽。如今舒少军被提升成市委秘书,这就是最好的证明,当年舒雅离开你,甚至干妈破产,都跟他们脱不了干系。”顾远兮第一次在池斯年面前说这样的话,因为他不想再看到他继续纠结其中。
如果舒雅真像她说的那样为大哥着想,她不会拼命缠着大哥。
“远兮,或许你说得对,我总不想将他们想得太坏,即使许多事情只要认真想想,就会找到答案,只是我不愿意去想,如果他们都不是原本的样子,那十年前的我自己就太可悲了。”池斯年站起来,那是这些年支撑着他走过来的唯一的美好记忆,他拼命想保护好的记忆。
顾远兮看着他的背影,他知道其实大哥是个很念旧的人,所以即使这些年他有很多机会可以查清小吉他的身世,也可能查清十几年前那场官司的真相,他都放弃了,他只想听舒雅亲口告诉她一切。
“大哥,我懂,但是人不能一直停留在过去,你要为嫂子和未来的孩子想一想,如果你再继续跟舒家这样摘不清,嫂子最后一定会受到伤害的。更何况,这件事本来就很可疑。”顾远兮劝道。
“远兮,这件事我一定会弄清楚,你下去吧。”
顾远兮不放心地看了看他的背影,最后还是转身出去了。池斯年站在落地窗前,舒少军、舒雅、雪惜……,如果雪惜真的是舒少军的女儿,他继续查下去,到底是对是错?
………………
雪惜在新公寓里过得十分开心,这里没有像别墅那样的大院子,也没有别墅那样大的面积,不会让她感觉空荡荡的,再加上苏东宁陪着她,她不再是孤单单一个人,心情也开朗了许多。
苏东宁的考试成绩出来了,考上了一本,就等着拿通知书了。
为这事,雪惜跟苏东宁专程去苏母坟上祭拜,告诉她这个喜讯。清风徐徐,墓碑上的苏母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似乎在为苏东宁感到开心。
从墓园回来,苏东宁对雪惜说:“姐,我去见同学,阿平哥,一会儿在路口放我下去就行。”
“那你早些回来。”雪惜叮嘱道,苏东宁陪了她好几天了,肯定闷坏了。
“嗯,我知道,姐,你放心吧。”阿平在路口停下车,苏东宁下了车,冲雪惜挥了挥手,目送黑色轿车离开,他转身离去。
苏东宁在电玩城找到同学,因为高考失利,他同学有些自暴自弃。苏东宁陪了他一下午,总算开导了他。
天色渐晚,两人去一家小馆子吃饭,吃完饭出来,苏东宁又遇上了那几个混混。他脸色一变,暗叫糟糕,正打算离开,那个黄毛男人已经发现了他,指着他大叫:“臭小子,我们还真是冤家路窄,兄弟们,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苏东宁吓得往后退,推了他同学一把,“陈毅,你快跑。”
陈毅看这几个小混混来者不善,他撒腿就跑,边跑边回头看苏东宁,苏东宁已经被那几个混混围住了。黄毛男人扇了他一耳光,“怎么,今天没有你那个有钱的姐夫给你保驾护航,你往哪里跑?”
苏东宁力持镇定,“我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姐夫不会放过你的。”
“呵呵,我还就真不怕他,兄弟们,给我打,打死了算我的,我就要看看池斯年有多大的能耐。”黄毛男人喝道,那几个小混混上次吃了闷亏,早就蠢蠢欲动了。
苏东宁拉开架势,准备突围。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道凌厉的女声,“住手!”
黄毛男人转过头去,就看到一个半百男人推着一个女人走过来,而坐在轮椅上的那个女人,正是舒雅。黄毛男人脸色变得怪异,“嫂…嫂子,您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