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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清晨,乳白旭日缓缓升起,给大地披上了层暖和而不灼热的外衣,照射在明晃晃的武器上,闪亮而不刺眼。
很诡异的,燕云大队进入幽州两天了,一进军营,便彷佛被隔绝了般,预想中的幽州王责难或军法审判也没到来,除了每日例行的物资配送,燕云大队就像被遗忘了。每日除了训练,还是训练,虽然燕云大队都有种嗜血的冲动,但在燕云管制下,却也没人踏出军营一步,而是依照指令,每日苦练。
原八百士卒还好点,他们的基础是功德打下的,还能自制。那新来的两千多士卒,就完全是杀戮而增长的实力,先是行军半月,而后又一直被关在军营里训练,此时众人似乎都蕴含着一股暴戾强横的戾气,很多人甚至连双眼都有点血红,犹如择人而嗜的凶兽。这种情况让燕云颇为忧虑,如果不设想引起功德冲击,缓和杀戮之意,又没让他们发泄戾气的话,除非燕云一直亲自率领着,否则必成祸患。目前,也就只能每日亲自带着这些士卒训练,才能让他们安分点。
“全军听令,现在进行虚拟实战演习,假设你们前方的木桩就是敌军!”
军营训练场上,骑乘风火,手持碎梦的燕云指着燕云大队前方林立的上千木桩高声喝道。
“预备……冲锋!”
“杀!”
虽然只是演练,燕云大队还是不由自主暴喝了声,声震数里,铁蹄翻飞,猛然朝前方木桩之地冲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前方的铁骑双手握着巨斧举起,目视前方木桩;中间铁骑手持厚背刀,随时待发;后方的铁骑手持弓箭,弯弓搭箭……
三百米、两百米、一百米……
后方铁骑率先出手,弓弦劲爆,利箭呼啸,数百根利箭呼啸着划着漫长的弧度,落在前方木桩上,大部分都射中木桩,也有小部分却是射空……
前方铁骑火速接近,后方铁骑拉长射程,射向更远处的木桩……
“呼……咔嚓!呼……咔嚓!”
前方铁骑赶到,巨斧挥舞,一段段木桩迎斧飞起,而座下铁骑则从木桩间隙穿过,继续往前……
再后方的铁骑紧随着巨斧挥舞,再次砍飞一段段木桩,随后纵马穿过木桩间隙,表现出了精湛骑术。
中间铁骑赶到,手中厚背刀带着偏偏寒光劈落,不过此次却是纵劈,而非前方持斧之人的横斩……
后方铁骑赶到,此时手中弓箭已经换成了巨斧,猛然劈落,一根根碗口粗的木桩被正中劈成两半……
片刻之后,三千铁骑全体穿过上前木桩之地,在另一面重整队形。
燕云骑乘风火缓缓走向铁骑队形之处,恼怒高声喝道:“射空者出列!没斩飞木桩者出列!没劈到木桩者出列!没劈碎木桩者出列!落马者出列!”五个现象,分别代表着士卒出手的四个阶段,最后的落马,则是奔跑过程中落马的人,不过就是极个别人。
气氛沉默中,数百骑垂头丧气纵马出列,迅速来到燕云面前站定!这就是燕云亲自指挥的优势,燕云所令,没人会作假,没做到就是没做到,每个士卒潜意识就不会去蒙骗燕云,都很自觉。
“如果刚才是在战场上,那你们不仅会失去性命,还可能会害了战友,你们觉不觉得丢脸?会不会羞愧?
射空者,进行两百步射击一千次,中标率低于七成者重来;
没斩飞木桩者,骑马挥舞巨斧一千次,位置离地一点五米高度,由各个小队长负责监督,命中率低于七成者重来;
没劈碎和没劈到木桩者,对着木桩劈刀一千次,慢慢削弱不合格者重来;
落马者,骑马绕着军营进行障碍驰骋一百圈,期间落马超过三次者重来!
以上之人,负责明天的所有杂活。另外,没完成任务不许吃饭、不许休息。午饭过后,没达标者,负责清洗茅厕。”
看着眼前两百多骑,燕云语气严厉,声音洪亮高声呵斥道。顿了下,不顾身前众人,看向后方的两千六百余骑高声喊道:“后方的兄弟都是好样的,现在原地解散,自由活动!”
“哈哈……”
燕云话音刚落,一阵爆笑声起,却是后方那两千六百余骑所发,看得出已经憋着一口气了,期间还有不少出声调侃、戏虐者。
“小山,我现在去洗澡,记得来拿衣服袜子啊,它们等着你呢!”
“小天加油!我支持你,你擦的武器特别裎亮!”
“无德小子,下午拿我的被单去洗下,昨天没洗干净,今天继续努力!”
……
诸如此类的言论数不胜数,使得依旧排阵在燕云面前的两百多骑齐齐面红耳赤,头颅低垂。
对于这种现象,燕云非但没阻止,反而有点支持、放纵的意思,毕竟这是无伤大雅的调侃,更能激发士卒之间的攀比、争斗,才会更用心。至于会不会有人恼羞成怒,大打出手,燕云一点都不担心,要打就打,只要没出人命就行。
“听到了吗?”一阵窃窃私语间,没被惩罚的士卒纷纷散去,燕云看向眼前两百多骑高声喝道。
“听到了!”两百多骑齐齐高声应道,都是大吼出声,没人敢缄默不言。
“你们就是队里的耻辱、祸害,就适合干杂活。如果还继续下去,你们不适合穿那身盔甲,拿那些武器,骑那种战马,你们就得下马负责干杂活!”
燕云丝毫不给颜面地怒视眼前众人,高声喝骂道。骂得众人齐齐低头羞愧不语……
“啪!啪!啪……”
“好!说得好!你们确实不适合穿那身盔甲,拿那些武器,骑那种战马,你们就适合下马负责干杂活!”
就在此时,一阵响亮的鼓掌声起,一声讽刺味道浓溢的声音掠起,声传军营。
“嗯?!”燕云恼怒循声望去,却是个手持黑戟,身材魁梧的中年人,正是以前在天都讽刺燕云拿厚背刀太重的同一纵队的第五大队的千户谢嘉安。
而周围逐渐散去的燕云大队则是齐齐怒目而视,燕云大队兄弟间,什么玩笑都可以开,但别人不行,何况那人口中的“你们”,明显指燕云大队,而不只是受罚的那些人。若非燕云没表示态度,估计忍耐多日,颇为暴躁的燕云士卒就直接拔刀相向了!
“咦?!这不是谢大千户吗?据说第五大队全军覆灭了,你怎么还在这?看来谢大千户对于保命很有一套,全队死光了,你竟然没死。要是我,就没脸回来了!”
不只是燕云士卒,燕云此时也憋着股浓溢戾气,一看谢嘉安,不由提高声音,毫不给情面地高声讽刺道。两人都是千户,而且燕云手下有三千铁骑,谢嘉安手下就剩寥寥几个人,燕云不用给他面子。
“哈哈……原来是保命千户啊!千户、千户,千人保一人,要是还保不住,直接自杀得了!”一阵夸张的大笑声起,却是最会搞怪的七夜附和着燕云高声喊道。
“哈哈……”燕云士卒齐齐放声大笑,鄙夷歧视眼神非常明显。
“住口!”谢嘉安手持黑戟,手背青筋暴露,怒视燕云大队众人高声喝道:“他们是为乾元而死,与兽族激战而死的好男儿。你们这些逃入深山躲避的懦夫没资格指责他们!”
“你说什么?!”性情耿直暴躁的天荒猛喝一声,手持巨斧掣马走向谢嘉安,杀气凛然。
原本散开的燕云士卒齐齐重新折返,持刀执斧围了上来,近三千人,加上隐忍多日的戾气,竟然使得虚无的空气一阵昏暗,浓溢凌厉的杀气犹如波涛海浪般涌向谢嘉安等六人。
谢嘉安等人齐齐脸色大变,更多的是意外和震惊,还真没想到以废物闻名的燕云大队,竟然还有如此气势,而且一言不合,竟然敢直接暴露出明显杀气。
“我说你们都是逃入深山躲避的懦夫!在我们与兽族激战时,你们在哪?在深山里逃避;在我们汇报军情时,你们只是在逃命,四处散播谣言。第五大队的男儿都是好样的,你们都是懦夫,你们妄为军人!”
意外归意外,震惊归震惊!谢嘉安却出乎众人意料地猛然持戟入手,宛若疯狂地怒视周围紧逼的燕云大队众人,高声喝骂道。
“你找死!”天荒大怒,双腿一夹,猛然朝谢嘉安冲去,人还未到,犹如芭蕉叶的斧面高高举起,可想而知,若是落下,必是开山断石,雷霆万钧之势。而天荒身旁的十几骑,也迅速跟随而是,巨斧高举。
“铿……”
谢嘉安身后五人齐齐钢刀出鞘,满身正气悍勇地直对冲来的天荒等十几骑。
“住手!”谢嘉安等人的强硬,有点出乎意料,眼看血腥冲突即将爆发,燕云想起之前墨染霜奉劝之言,不由出声喝止道。
“嘶、嘶、嘶……”燕云话音一起,天荒等人齐齐勒马停步,引得座下战马一阵嘶鸣,战马前身高高提起,却也表现了号行令止的精湛骑术和严谨军矩。
骑着狮鹏而至,看着誓死一战,毫不退缩的谢嘉安等人,燕云意外之余,不由一阵头疼。现在看得出,谢嘉安应该不是贪生怕死之徒,想来第五大队的覆灭和他的幸存,是他心中最大的痛,所以反应才这么激烈。但是这人的嘴也太贱了,军人注重荣誉,他不允许别人侮辱第五大队,却管不住自己的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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