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就这么甘心?”
“我自然不甘心!”她道,“可发现得太晚了,要补救实在是难上加难……这一次是我大意了,我认栽,等过了母后生辰,看我不把那个人揪出来!”
谢初探究地看着她:“你准备怎么做?以牙还牙吗?”
沈令月冷哼一声:“表哥,你放心,我沈令月是从不屑用此等下三滥的手段的,要对付人,我自然会光明正大地对付。”她说着就微微一笑,对上谢初的目光,平静道,“我会让她知道陷害我的下场的。”
谢初见惯了沈令月的笑容,明艳的、轻快的、甚至是调皮的他都见到过不少,可像是今天这么平静浅淡的微笑他还是第一次见,虽不明艳,却是韵味独特,就像是笼了一层雾气的江水一般,有一种让人不知不觉就沉浸在其中的魔力。
他盯着沈令月的脸发了一会儿呆后才回过神来,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目光,道:“是什么人这么歹毒,这么处心积虑地破坏你送给皇后娘娘的生辰贺礼?”
“想破坏我送给母后贺礼的人多了去了,”沈令月道,语气是和笑容如出一辙的平静,“但是能够在我宫中动手脚的没几个,我心中有数。”
谢初就放心了,不管那幅画卷能不能够被补救,但吃一堑长一智,这一回吃亏不要紧,下一回能够避开就好。这么想着,他又有些失笑,想着自己今天是怎么了,竟为这个三公主考虑这么多,难不成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嗯……大概是因为这丫头在面对他时总是占着上风的缘故吧,让他以为她一直都是这么无往不胜的,只有她给别人苦头吃的份,却也忘了她始终还是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小丫头,纵使有陛下娘娘宠爱,有些时候还是会过得不那么如意的,皇宫内苑总是不缺这些阴私之事。就像这一回,她栽了那么大的一个跟头,差点当着他的面哭了出来,他为她考虑一下,应该……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吧?
给自己反常的行为找了一个借口,谢初原本有些不宁的心绪逐渐变得平静,只是依旧有一些莫名的情愫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想要忽视也难。
微风自东南边轻轻吹拂而来,穿过水榭,吹皱了一池春水,也吹动了一片的垂丝海棠。
望着水榭外那随风而动的一大片海棠枝桠,谢初心里莫名其妙地冒出了一些吟花的诗句,他先是低头一笑,想着自己怎么在这个关头还有空胡思乱想,却又忽然灵机一动,道:“既然压不下那些墨迹,不如就就着这些墨迹写诗如何?你应该还没有来得及在上面题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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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吃醋
“题诗?”谢初这话说得有些突兀, 沈令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双目逐渐迸发出光彩, “对啊, 可以题诗!”她一拍手心,起身喜道,“我怎么早没想到呢,这么简单易行的法子……真是一叶障目了……”
那些墨迹虽然是被人分散了点上去的, 但都集中在她耗费了最大心力的那一朵牡丹花上, 意图很明显,就是想毁了她这一份贺礼,就算她裁去四月牡丹这一格保全其它部分, 那画卷也变成了一般的百花图, 失却了其中的意义,不能用来当做给她母后庆生的贺礼。用来题诗虽然可惜了点, 但总比毁了一幅画要好,且那诗句若是题得好,作点睛之笔也是完全可以的, 这样一来,既能最大程度地保全画卷精髓, 也能诗画相合,化污墨为绝句, 当真妙级!那暗中做手脚的人若是看到她呈了这么一幅图上去,指不定会有多呕血!
沈令月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好法子,抬起头, 满怀欣喜与感激之情地冲谢初笑道:“表哥,谢谢你!你帮了我大忙!怪不得父皇母后总夸你性通敏达,我先前还不服气,觉得你未必能有我聪明,现在看来,还是他们两个慧眼识人,真的谢谢你!”
谢初被她这笑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得意,虽然他和沈令月相识并没有多久,但好歹也接触了几回,对她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这位三公主看着平易近人,时常都带着一副灿烂的笑容,但其实也和他一样自视颇高,让她以笑示人容易,真心实意地夸人却不一定简单,打了这么几次交道,他还是第一次听她说多谢呢,看来她是真的高兴坏了。
不过也多亏了他想出了这么个好的主意,要不然还真要让那小人奸计得逞了,遂谢初有些得意并矜持地笑道:“知道就好。”不管怎么说,能够再见到沈令月灿烂不掩的笑容,还是很令人松了口气的。
“自然。”沈令月眉眼弯如新月,笑靥深深,“从今往后,于才智上能深得令月佩服的人,又要多加表哥一个你了。”
谢初眉眼舒缓,一抿唇,就印出了颊边两个浅淡的酒窝来。
二人就这么静静地对视了片刻,直到有几片在枝头摇摇欲坠的海棠花被春风拂落,打着旋飘进水榭,才打破了平静。
看着那些随风而来的花瓣,谢初鬼使神差地就伸出了手,正中接住了其中一片快要飘落到沈令月肩头的花瓣。
沈令月一怔。
谢初也发现了不妥——他是接住了花瓣不假,可与此同时,他的手距离沈令月的耳廓也只剩下了一寸之遥,只要再往边上一点就能触到她的耳垂了。
发现了这一点,他连忙收回手,有些紧张地笑了笑,道:“既然已经想出了办法,那就赶快吧,现在已经快到巳时正了,等墨迹干了还要再行宣装,也得费不少时间……快一点比较好。”
沈令月也回过了神,笑着道了一声好。
原本沈令月是想直接回鸣轩殿里的,可谢初却是说什么也不肯跟她一道过去,掰扯了一大堆理由,总之就是四个字:于礼不合。
她有些无奈,怎么她这个表哥总是喜欢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坚持己见呢?之前她赶他走时跟得那叫一个勤快,直接跟到了太液池边,现在她好不容易放下了矜持邀他一道前往鸣轩殿,他反倒又不肯去了,真是搞不明白。
是因为之前她晾了他一回,所以现在他要还回来吗?
“当然不是。”谢初道,他看上去也很无奈,“只是后宫之地,外男不得擅入,这一点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我的鸣轩殿又不属于后宫。”
“怎么就不属于了……”
沈令月决定把话说开:“表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你我二人的关系,又哪里来的于礼不合?再说,”她抿了抿唇,有些不高兴地道,“你刚才不还一路跟着我走到了这里吗,若说于礼不合,我们两个现在就是于礼不合。程德朱都死了多少年了,你还来这一套。”
“我没有!”谢初矢口否认,脸上飞快地闪过一抹红云,“我那是、我那不是看你神色不对,担心你吗,但现在问题既然已经得到了解决,我没必要再继续担心你,也就——”
“也就没必要再待在我身边了?”
“……”
见谢初又一次被她的话堵住,沈令月微微一笑,气定神闲道:“表哥,帮人若不帮到底,可是很容易招致他人记恨的。”
“……”谢初再度失语。
果然就不该帮她出谋划策,一旦没了后顾之忧,这丫头就又开始活泛起来了,真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他无奈地摇摇头,侧身倚着栏杆道:“你还想我怎么帮你?帮你题诗?”
出乎他的意料,沈令月摇了摇头:“这个我自己来,这是送给母后的生辰贺礼,若不是由我亲自题诗,那整幅画就失去了它的意义。只是诗句我自己题,但要题什么诗,作什么句,表哥,你可得帮我好好想想。”
谢初轻嗤一声:“这有什么好想的,宫中难不成还缺了这点诗集?你随手翻一本,挑几首也就是了。”
“那怎么行,”沈令月道,“那都是前人所作的诗,平时用用无所谓,可若要用来作我这幅十二花月图的题诗,那就不太好了。”
“那你是想自己作?”他随口问道。
闻言,沈令月就夸张地叹了一声气,身子一转重新坐回石凳之上,双手托腮道:“我倒是想啊,可我于诗赋一道上实在没什么天分,平日里的诗,能够对上平仄韵律,李夫子就已经很是宽慰了,就别说其它的什么新意出挑了。若让我自己来作诗,那可是真的拖累了此画了。”
谢初忍俊不禁:“那你想好要请谁来帮你作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