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恶途（三十四）
我感觉什么东西被顶落到我的掌心，热乎乎的，还有血……那一刻我心里的感觉就别提了，一点点放下手，这时我终于看清楚，那颗落在我掌心的正是一颗血淋淋的眼珠！
我自己的眼珠。
蛇人的眼珠！！
“该死……呃！”我忍着剧痛，拿起眼珠，正准备把它塞回我的眼眶，可正是这时，一条漆黑的蛇人，从我右眼视角的忙去钻了出来！我当时不知道，它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出现的，后来我才明白，它在我左眼的眼眶中！
它是怎么钻进去的？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它一口便咬住我那颗掉落的左眼，然后直接吞了进去！
这次我算是真的内心蹦了，蛇人的眼睛，我的一颗蛇人眼就这么毁了？等等，似乎有什么不太对劲儿的地方，虽然左眼被毁，但我左眼的视野却渐渐清晰了……没有眼球，我是怎么看到东西的？
我用略微颤抖的手掏出手机，照着自己的眼睛，我没看到左眼的眼珠，但在左眼的眼眶中，我看到了一颗虫头，它张开口，对着手机屏幕中的它嘶吼这，然后似乎是发现了那究竟是什么，渐渐闭嘴，黑色的它开始一点点变换样子，出现眼白、眼仁、瞳孔……
它居然便做了我眼睛的样子。
而且，它居然真的能够给我视野。
等等，似乎还有一股记忆……那记忆短时间内，冲刷了我的脑海。
我看到了一幕幕我不曾经历，但我的眼虫所经历的画面。那天与降头师争斗，我舍弃眼虫逃走后，眼虫便被降头师待会某个地方，在那里，他用古老的仪式，以及一些特殊物质，施加在眼虫的身体。
经过一系列复杂的过程，眼虫渐渐改变。
直到现在这个形态……
这其中，眼虫杀死、吸收了许多其它的蛊虫，多了一些非常混乱的记忆，以及一些特殊的，我能够感觉到能量。但这些东西，在我的脑海里全部都是问号。就像一个个箱子，我不知道该如何把它们都打开。
好在，这复杂的过程最终还是在我心里被清晰的理顺了。
我也明白了一件事，虽然眼虫有所改变，但有一件事没有变。它依旧是我的眼虫，之前也不是企图杀死我，而是想要回归我的身体，并不能够单纯的靠钻进我的脑子，现在的眼虫，和从前已经不一样了。个头太大，而且钻进脑子，回到眼睛里，会彻底毁掉眼睛。
而刚刚，那些黑色的电纹一样的东西，让它和我相融合，现在我们算是合为一体，它也并没有吞下我的眼睛，而是完全成了我的左眼。
至于这相融的能力，或许与它后来吞噬的那些蛊虫有关系吧，具体是为什么，我看不到那些记忆，或者说，还没有理顺清晰。
但总之，这一切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我放下手机，伤口在自娱，而我也忍不住笑了：“哈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只是因为一件过去陪伴着我的东西，再次回到我身边。也可能是因为眼虫改变了，我似乎又多了点与以前不同的厉害的东西。
但总之，一切都不是坏事。
“那条蛇呢？”古川咲这时走向我，我突然抬头，盯着她：“现在进来了？我刚才说过吧，这时候再进来，怕是会尴尬。”
“叶先生怎么会是那么小气的人呢？何况，这种小事如果女人帮忙，叶先生不会觉得脸红么。”
我站起来，走向她：“不好意思并不会，我不是那种为了面子不要命的蠢货。下次遇到这种事，能出手最好出手，没有我，对你爷爷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古川咲又“哼”了一声，虽然声音很细微，但我这耳朵非常好用。
这女人对我似乎有点问题，那种不屑的态度，起初我以为是怀疑我的实力，但现在我觉得也许还有别的原因，到底是什么，目前还未知。
但说实话，古川咲这种对我不屑的态度，倒是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左澜。
似乎很多时候，古川咲有点像我最初认识的左澜呢。
“你爷爷呢，去见他吧，顺便告诉他，那条虫不是我需要的东西。但合作的事情，还是可以继续，因为我需要他带我找到之前发现我的海域。”
“你这是要走？可你还没回答我，那条虫在哪？”古川咲拦住我。
刚刚那条虫钻进我的眼睛，我是背对着古川咲的，她应该看不清楚我最后眼珠落入掌心，被虫吞掉，而后又用手机照自己脸的画面。当时屋子里也被黑色电纹填满，所以她看不清楚很正常。
但却没有想对她解释这些。
“那条虫？你没见地上那些灰尘吗，其中粉末颜色发白的，就是那条虫。”
“它死了？”古川咲惊讶。
“没错。”
“怎么可能？！刚刚明明都是你处于下风，为什么会……”
我笑笑：“姑娘，什么东西不是你觉得处于下风，就处于下风的。”
“什么意思？那它是怎么死的？”
“它沾染了太多的我的血，所以毒死了。”我开始胡扯。
古川咲显然不信：“你的血？这怎么可能，你的血为什么……”
“蛇人有毒，有什么问题么？”
她知不知道我胡扯我不知道，但起码这么说，她貌似没办法反驳，看了我两秒，点头说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就没什么理由多问了。”
“没关系。”
之后我没再见到古川武，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但古川咲也没阻止我离开，并且答应为我传话。我问她，具体的行动时间是什么时候，毕竟我已经答应要合作了。她表示最近古川武的身体状况不太好，待身体稍有好转后，便会通知我。
因此，我决定这段时间继续停留在申屠老头的武馆中，只是现在没了申屠老头，感觉有点寂寞。
但老天爷是个喜欢眷顾我的人，刚刚觉得有点寂寞，当天夜里，又来了熟人。
这次是轩姐。
她带着司徒彦的消息来找我，我非常意外，她又一次找到了司徒彦。
“话说，你是怎么找到的他？你该不会一开始就和他一伙的吧？”我惊讶的看着沈伊轩。
“你这个人真的奇怪啊，叶瀚！找不到你不爽，找到了你怀疑我？你这让我怎么做？”她似乎有点不高兴。
“别误会，我不是怀疑你什么，只是真的觉得特别奇怪。我上次让你调查的事情，调查到了吗？”
沈伊轩摇头：“没，消息太零散，根本无从查起。但说起来我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总是可以找到司徒彦呢？”
“你看，你自己都这么说，怪我吗？”
“哎呀，别刺激我……一想到这，我也很烦。会不会又是一个袁浩呢？干爹自己也有问题，感觉全世界，只有我一个傻子呢？”
“嗯，这一点我倒是无法反驳。”我认真的点点头。
“嘶！我枪呢，枪呢……”轩姐摸枪，一副要毙了我的姿态。
我赶紧笑笑，不去刺激她，既然她表示自己已经得到了司徒彦的信息，我现在虽然没什么心思去找司徒彦，但不好好问问，总有种耍人的感觉。于是我便问道：“对了，你之前说得到了司徒彦的信息，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具体什么地方，还不清楚，但最近有他招兵买马的信息。这样找到他就很容易了，我可以得到他雇佣的雇佣兵集团的信息，从而找到他的未知。”
“招兵买马？他又要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
司徒彦和面具男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之前沙漠一别，到现在一直没有再见过他，当时他是和面具男一同离开的。如果说是与面具男合作，那么压根就不需要什么招兵买马吧？面具男的话，本身就是个大怪物……
哦不对，我想错了方向。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本身也是个怪物，但如果到什么未知的地方，例如古川武说的神秘海域。我还是希望多一点炮灰为我开路，毕竟死别人总比死自己要好。
“怎么了？怎么在发呆，我觉得我虽然带来了司徒彦的消息，但你似乎不太感兴趣呢。”轩姐偶尔也有敏锐的时候。
“是啊，但不能说完全不感兴趣，只是现在没那么着急了。”
轩姐一愣：“怎么？对杨雪私心了？”
“嘶，不是你这感觉特别像已婚家庭主妇啊，怎么这么八卦呢你？”
“打听一下嘛，她还是一颗眼睛吗？”
我点头：“没错，不过上次我们说话来着。”
“眼睛说话？”
“精神。”
轩姐眉毛一挑：“你确定不是你自己出幻觉了？相思成疾？”
“还没那么严重，真的是杨雪。我大概知道了恢复的办法，只是很麻烦。而最近我又认识了一些人。正准备和他们去一个地方，那里或许会有更加直接的办法。总之一切还都是猜测，现在我的心思，全在那件事上。”
“什么人？你又拜托了别人？”过去我还没发现，轩姐这人还挺敏感。
我赶紧摇头：“怎么会，我哪有那么多资源？是他们盯上了我，从我这次逃离城市迷宫开始……”为了对话方便，我最终还是把之前和古川武见面的事情，告诉了轩姐，包括古川武对我讲述的那个故事。
而让我没想到的是，在听到古川武这个名字的时候，轩姐一愣，皱起眉头：“居然是他？没想到呢。”
我也很意外：“什么意思，听你这语气……你们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