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四五之争

  “跟你开玩笑，”看着袁威搜肠刮肚地跟自己说，那个农家姑娘好，袁义笑了起来，“你小子行啊，当兵几年，都有姑娘能看上你了！”
  袁威挠挠头，说：“我帮着她干了几次活，讨这个丫头片子欢心一点也不难。”
  “那以后就跟她好好过日子，”袁义拍拍袁威肩膀，说：“就算日后富贵了，也不准看不上人家是个农家出身。”
  “不会，”袁威说：“我就是个死士出身，为奴，我还配不上她呢。”
  “五少爷常喊英雄莫问出处，”袁义道：“我们不是死士，不给王家做奴才了。”
  袁威点点头，说：“大哥，以后我要是生了儿子，就给你养一个，让他给你养老。”
  袁义一愣，那日安锦绣房里跟紫鸳说话，袁义也听到了，怎么大家伙儿这会儿都关心起他以后养老事情来了？袁义低头看看自己手，这还是一双很年轻手啊。
  “大哥，以后等我们老了，你就跟我过吧，”袁威认真地跟袁义说道：“我都跟我媳妇说过了。”
  袁义说：“你跟你媳妇说什么了？”
  袁威说：“我跟她说我还有一个哥，以后老了得跟我们一起过，我们儿子也得给一个出去，要是全是生女儿，也要招一个女婿伺候我哥。”
  “你想了这么多？”
  “当然，你是我哥，我得为你想啊，”袁威说：“大哥，以后日子我都想好了。”
  “唉！”袁义叹了一口气，说：“以后事再说吧，你先过好你日子，我还没到要你小子操心份上。”
  “他要养老也是由我来养，”安元志这时候从门里走了出来。
  袁义忙起身道：“要回安府了？”
  安元志伸手就揽住了袁义肩膀，说：“袁义，以后我给你养老，还有荣华富贵！”
  袁威从台阶上跳起来说：“五少爷，你这话是说真？”
  “当然，”安元志给了袁威一拳，说：“你小子荣华富贵我也给！”
  袁威小声跟安元志道：“那您荣华富贵是将军给吗？”
  “袁威！”袁义忙喊了袁威一声。
  “我姐夫？”安元志叹气道：“他志不荣华，我荣华我自己拼。”
  袁威说：“那上官将军志哪里？”
  “闭嘴！”袁义瞪了袁威一眼，然后跟安元志说：“少爷，我可以护送你到安府去。”
  “一起走，”安元志说：“反正你也是以到安府为借口，出宫不是吗？”
  袁威还舍不得袁义走，说：“大哥你这就走了？”
  “日后还会见面，”安元志笑道：“等你娶媳妇那天，你大哥一定喝你喜酒。”
  “跟着将军去江南，要好好保重，”袁义跟袁威说道：“要听将军话。”
  安元志把袁义拉上了车，说：“你还当袁威是小孩子？还听话？他当兵不听话，不是寻死吗？你就不要操心他了。”
  袁义看看马车车窗外，有安府小厮把他骑过来马牵着走了，这才把车窗帘放下，跟安元志说：“你这样伤，去江南真没事吗？主子还想请荣大人来给你看看伤。”
  “没事，”安元志说：“我内伤已经基本上好了，外伤就是看着可怕。打个白笑野，还用得着我动手吗？江南书生多，武人没几个，不然就不会闹个水匪一闹一百来年了。”
  “谁说江南没有武人？”袁义好笑道：“少爷你不就是江南人？”
  安元志撇一下嘴，说：“我京都城出生，这辈子还没回过江南呢。”
  袁义一笑，“真不要荣大人来给你看看？”
  “不用，”安元志说：“天黑之前我就跟我姐夫走了，军营里有大夫。你让我姐不用担心我，倒是她自己，我们走了后，袁义，我姐就拜托你了。”
  袁义点点头。
  “少爷，”车行了一会儿后，赶车小厮车外道：“前面人太多了，我们是不是绕路？”
  安元志把车帘一掀，发现跟袁义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大理寺门前。
  袁义也把头探出车门看，看见两个书生模样人跪大理寺门前，袁义问安元志道：“他们是告状？”
  安元志随意地问车旁一个路人道：“老哥，那两个人是要告谁？”
  这个路人说：“那两个是京都府尹周大人公子，来大理寺为周大人讨要一个说法。”
  安元志看了跪大理寺门前那两个人一眼，坐回到了车中。
  袁义忙也把头缩回来，跟安元志说：“周书贤两个儿子？”
  “我不知道他们哪里当官，”安元志这个时候脸上又现了杀意，跟袁义道：“能这么跑到京城来，看来他们两个就京畿之地当官。”
  “要，”袁义做了一个杀人手势。
  安元志对车外大声说了一声：“绕路走。”
  小厮忙赶着马车掉头走。
  “不必，”安元志说：“大理寺查不出来什么。”
  “你那天确定没人看到你？”
  “应该没有。”
  “应该？”
  “那就杀？”安元志反过来问袁义道。
  袁义说：“这样会不会把事闹大了？”
  安元志掀开车窗帘，再看看跪那里两个人，说：“圣上已经命大理寺查周书贤被杀一事了，周家这两个怎么还要跑到大理寺来？身后有人教他们这么做吧？”
  袁义看看车外面看热闹这些人，各色人等都有，分辨不出这里面谁是耳目。“我回去问问主子再说吧，”袁义小声跟安元志道：“少爷你放心去江南，杀人事，我也可以做。”
  “让我姐一定要小心，”安元志说：“圣上能昏过去两次，就有可能昏过去第三次，我们一走，京都城里就没有兵能帮我姐了。”
  袁义说：“韩约手上还有点人。”
  “苏养直一日不死，韩约就一日成不了气候，”安元志把车窗帘放下了，跟袁义冷道：“你让我姐要小心苏养直这个人，这个人是圣上忠犬，手里还管着大内里暗卫，这个人一定拉拢不了。”
  “我回去后会跟主子说，”袁义应声道。
  马车到了安府后，袁义跟着安元志去安太师书房，又从安太师手里拿了一笔钱后，就跟安太师告退了。
  “你要见你二叔？”安太师听安元志说要他给安书泉写封信，就是一愣，说：“你们不是去兴城吗？”
  安元志说：“淮州离兴城有多远？”
  “你去见他做什么？”安太师没有动笔写信，而是问安元志道。
  “就是去看看他，”安元志说：“我姐夫这一次去江南，想江南结识一些人，二叔江南这么多年，有他做引荐，不是好？”
  “他只是个商人！”安太师道：“他能给你们引荐什么人？”
  “我姐夫现手里有一支军了，”安元志笑道：“他手上就缺钱，缺钱时候，不找商人，我们还要去找官府吗？”
  安太师目光就是一沉。
  “吉王倒是有钱，”安元志说：“可我姐夫说，这笔钱我们不能贪。”
  安太师直到这个时候才问安元志道：“他买城南旧巷钱是怎么来？”
  “那个啊，”安元志为难道：“我不太清楚。”
  “贪？”安太师直接问道。
  “其实城南旧巷那地方也不大，”安元志说：“没花我姐夫多少钱。”
  “呵，”安太师笑了一声，“上官卫朝也知道贪了。”
  “会出事？”安元志问安太师道。
  这个时候，可能上官勇爱财反而是一件好事，安太师冲安元志摆了摆手，道：“上官勇要用钱，我可以给他。”
  “你，”安元志摇着头说：“父亲，你能给他多少钱？我姐夫找商人，就是想把手里钱用起来，钱生钱，你怎么就不懂呢？”
  安太师说：“他上官卫朝能有这个脑子？”
  “我姐教，”安元志低声笑道：“我姐夫将位越稳当，我姐不也会好吗？”
  安锦绣跟上官勇有联系这事，现已经吓不到安太师了，提笔手，安太师给江南淮州安二老爷写了一封问侯信。
  安元志看着安太师写信，一边问道：“下一任京都府尹会是谁？”
  安太师说：“不是四殿下人，就是五殿下人。”
  “这么说来，如今夺嫡就是四五之间了？”
  安太师没理安元志这话，现朝中局势已经很明朗了，唯一变数就是世宗身体，自己就是不说，安元志也应该能明白。等安太师写好了信后，便把信交给了安元志。
  “那我走了，”安元志把信收好，就跟安太师告退。
  “你这一身伤，去江南不要紧吗？”安太师却没有挥手让安元志退下，而是问安元志道。
  平生头一回享受到父亲关怀安元志呆了一下，说：“没事，内伤已经差不多好了。”
  “去了江南，你告诉你姐夫，那里人一定会想办法巴结他，”安太师说：“让他与商可来往，与当地官府千万不可来往。”
  “为什么？”安元志不解道：“我们去那里平叛，不与当地官府说话？”
  “圣上一定会派人盯着你们，”安太师道：“好一个都不要结交，若有当地官员要见你们，你们只需回他们军不管政事，这些人就会知道你们难处了。”
  安元志半信半疑地道：“就说这一句话就行了？”
  “江南世族大家你们可以结交一些，但官府中人，你们一个也不可以与之交往，”安太师嘱咐安元志道：“这个时候你们不能做事，就是让圣上对你们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