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2章 穷途末路人
“仙缘吗？”杨迪有些恍惚，而后毅然道：“我决定了，起初的这些神秘区域，每个地方最多只用两片仙缘花，大不了再走一次回头路！”
“嗯，如此甚好，凡事都要未雨绸缪。”一炁炉颇感欣慰道，这臭小子能够这么快学会隐忍，确实很难得。
在像刚才的那种引诱面前，杨迪没有打算在此将四片仙缘花都用掉，并非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既然如此，在闯关前，我想去最后一条街道看看，开开眼界。”杨迪摩拳擦掌道，其实刚才就有那种冲动了。
“对你而言，多长一些见识，确实很有意义！”一炁炉老祖宗赞同，但也警告：“不过，你切莫去闯那条关卡，甚至老祖宗都不太同意你尝试最后的两三条街道！”
“我明白。”杨迪肃然点头，这一次，情况非同小可，杨迪也知道老祖宗的顾虑。
毕竟这种生死挑战，没有半分侥幸，如果挑选了自己能力之上的路，便等同选择了走向地狱。
杨迪现在很清醒，也不觉得自己有底气将最后那条街道走通。
当即，怀着紧张的心情，杨迪跨过了对着十五个骷髅头的岔路口，朝深处走去。
虽然只是去看看，但杨迪还是心情凝重，因为刚进来，他整个人都要结冰了。
那并非是寒气，而是冰冷的肃杀之气！
“好可怕！”
杨迪身子抖了抖，愈发觉得这里不简单。
然而让他无比迷惑的是，在靠近这条街的第一条生死线时，他竟然在前面看到了一道糟粕的身影。
那是一个老人，依靠在墙角边，神情落幕悲凉，目光木讷，整个人死气沉沉，看到杨迪出现，突然抬头，老眼中，有着一丝生气涌动，既是意外，又有些复杂的样子。
“什么？”杨迪如遭雷击，忍不住踉跄后退，脸色一下子发白了。
按照此前的经验，要他踏过了生死线，前方才会出现战斗目标，可眼下，杨迪根本没打算闯这条路，结果居然也看到目标了。
莫非他一时大意，走着走着就走过头了？
一念及此，杨迪有种想死的冲动，转身就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但无比诡异的是，他竟然跑回了岔路口，似乎没有受到那种神秘力量的阻隔。
“莫非冥冥中的意志，也知道我是无心的，给了我一次机会……”杨迪惊疑不定的站在岔路口自语。
“不对，好像你刚才并未逾越红线。”一炁炉老祖宗也是惊声道。
刚才那种情况，连老祖宗都被惊出了冷汗，没办法，这地方太可怕了，小老儿对杨迪寄以厚望，可不希望他英年早逝在此夭折。
冷静下来后，杨迪也是点点头，他刚才异常小心，盯着地面走，怎么可能就走过头了呢？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暗忖间，杨迪发了狠，决定再进去一次，弄清楚情况。
这一回他更为小心了，就像生怕踩到蚂蚁一样，认真盯着青石地板，而且还点亮了一簇道火，生怕眼力不够。
但接近红线的时候，里头那道糟粕老者身影，依旧靠在那里，这让杨迪吃惊。
“小娃娃，莫要再上前了，免得追悔莫及，这条街道犹如人间地狱，除非你是天生神人，有着惊艳万古之姿，否则真是一条通向死亡的不归路……”
也就在这时，前面那道倚靠在墙角的老者，竟然开口说话了，声音沧桑沙哑，有着几分悲凉和无奈。
“这……”杨迪满心震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声嘀咕道：“前辈，你这是在跟我说话吗？”
“这里还有别人么……”老者叹息。
杨迪眼皮抖了抖，连忙又问：“前辈究竟是生人，还是这里的战斗怪物？”
“我是人……”老者悲戚道，“但却是已死之人，已经踏上穷途，此生再无生路！”
杨迪倒吸冷气，有些不明所以，但认真探查后，他吃惊的发现，那真的不是战斗怪物。
而且，这老者身上，分明还有着一丝仙韵，这更是让杨迪难以理解，这老者竟然是昔日的一位魁首。
结合此前老者话，这愈发诡异了，刚才老人家好像在阻止他过去，这应该不是战斗怪物的举动。
那些怪物杀气很重，冷虚无请，就像是绞杀机器，你不将其斩灭，就是它将你灭杀！
“前辈究竟是哪一个年代的魁首？”杨迪小声问了句。
“哪一个年代……”老者有些迷茫，“很久了，我记得，我们是末法天地以后，最先来到这里的外人。”
“斯！”杨迪几乎窒息，最先来到这里的魁首，岂不是意味着，这老者是初代魁首，岂不是意味着，他是一位活了五千多年的老不死？
很快，杨迪愈发悸动了，因为他感觉这老者的气息有些熟悉，好像在九仙山下的那座古殿密室中感知过。
而后杨迪进一步探查，最后无比震撼的发现，这果然是一位活了数千年的老人，昔日的初代魁首。
而且，如果杨迪没记错的话，五十七位破玄境魁首中，初代破玄境魁首，乃是昔日唯一鱼跃龙门成功，开启身体秘藏的人之一。
“原来是前辈啊。”杨迪顿时肃然起敬，但更多的是迷惑，昔日初代魁首居然还未死去，这已经是奇迹了，更不可思议的是，初代破玄境魁首竟然身在这里。
这是一位昔日的耀眼天骄，能够夺魁已经说明他的不俗，踏出那一步，打开身体秘藏，更是说明他的惊艳。
可是他为何会驻留在此呢？还是……刚好来到这里。
“我是一个踏上穷途末路的人，小娃娃不必惊怪。”那老者唏嘘道，满眼都是沧桑。
“还望前辈详解。”杨迪抱拳道。
“没什么值得多说的，昔日我从外界而来，有着宏图大志，按照指引寻觅到此，选了这一关的挑战。”老者无比简短的叹息道。
“然后呢？”
“然后……我便永远的被困在了这里，不生不死……”
“这……”杨迪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而后小声问了句：“那前辈为何不向前继续破关？”
如果这老者真的选择了这条街道，那踏过生死线后，他确实无法回头了，唯有打通关，才能获得造化并离开。
“因为眷恋活着，因为没有勇气，因为已经失去了走下去的信心……”老者无比坦然道，可言语间，却流露着悲伤和萧索。
杨迪瞬间无言以对，但心头生不出丝毫的嘲笑，忍不住问：“那前辈应该是击败了五个生死线区域的怪物了吧？”
细细一看，老者并非在第一条生死线后，准确的说，他在第五条生死线后，背靠着那里的建筑墙壁，落寞的坐在地上。
“侥幸拼到了最后，但几战，也是让我彻底绝望了，没有勇气再向前走一步，因为我知道，再走一步，便是魂归黄泉……”老者黯然失色道。
杨迪再度沉默了，完全能够想象当时那几番大战的艰难和壮烈，这位昔日的初代破玄境魁首，虽然极力坚持了五场，却也因此丧失了信心。
估计第五条生死线后的那一战，他已经是死里逃生，因为看不到希望，所以不敢再向前了。
想要活着，这是一种本能，无需嘲笑。
最起码，现在的杨迪并没有勇气走这条路，因为他还不想死，这并不可耻，只是有自知之明而已。
而这位昔日的惊艳天骄，或许在那一刻，也曾为他冒失的选择后悔不迭，可惜，这条路只有生死，无法回头。
如今老者说自己站在穷途末路上，不生不死，杨迪恍惚觉得真的很贴切。
但更多的是一种同情，一个人被困在那里数千年，看不到希望，浑浑噩噩的活着，这是怎样的一种悲哀。
沉吟了片刻，杨迪突然惊异的问：“我感觉前辈修为高深，想来这些年，并未荒废与真正绝望，你如今如此强大，为何不去再拼一拼？”
“呵呵，小娃娃，你觉得我是一鼓作气打到这里的吗？”老者哑然失笑，“其实，这个位置，便是老朽五千多年来的成果了，是不是有些丢人现眼啊。”
杨迪心神大震，而后连忙道：“前辈无需如此，这条路，从古至今也没有多少人敢走，不怕前辈笑话，其实在下只是进来长见识的，并未有勇气挑战。”
说到最后，杨迪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不，小娃娃你有大气魄，知道量力而行，对于一位同样开启身体秘藏，资质惊艳绝伦的人而言，这很难得，不畏生死者很多，但能看清问题的奇才，却很少，身在局中，自古以来多少天骄皆是志比天高。”老者意味深长的唏嘘。
杨迪不由得点头，确实，心高气傲是许多天才人物的通病，那种同辈中举世无双者，更是眼高于顶，怎么会轻易服输呢？
“小娃娃你且看，这里的累累白骨，皆是昔日那些不服输的人所留！”老者脸上有了一丝生气，点亮了一簇道火，照亮四周。
而后杨迪就骇然的看到，在其周围的几片区域内，到处都是满地碎骨，那一幕，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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