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周望舒用不算太大声,但他一定能听到的分贝冲他喊道:“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陈迟俞迈出的步子在原地停了两秒,然后继续往前走去。
周望舒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视线。
人都走了,她当然不会再干站在原地,她今天穿的细跟恨天高,就站这一会儿她脚已经疼得不行了,赶紧回头想找位置坐,结果刚回头就对上了一道目光灼灼的视线。
晏庭坐在离她两三米外的地方定定看着她,也不知道他已经在那儿坐了多久。
周望舒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然后朝他走过去。
“什么时候来的?”她在他身边坐下。
“你跟他说话的时候。”晏庭声音闷闷的,俨然是因为吃醋而有些不开心。
“你专程来找我的?”
“嗯。”
“因为听说我和他睡了?”
听她说出这句话,晏庭眸色一暗,过了会儿才闷闷“嗯”一声。
周望舒再次叹了声气。
晏庭于她而言很特殊,但并不是因为他们从小就认识,也不是因为他们是同一家公司的大股东,是因为他太了解她,也知道她太多秘密。
他如果对她因爱生恨,那她会有很大麻烦,虽然有时候她还挺希望他反水的,免得他铁了心要吊死在她这颗树上,搞得她蛮有负担。
“你真的和他进行到那一步了吗?”晏庭问。
周望舒往后一靠,耸肩道:“真的进行到那一步又怎么了?”
晏庭放在膝盖上的那只手不自觉攒握成拳,“如果你们已经进行到那一步,我会觉得你是真的喜欢他。”
想了想这两者之间的联系,周望舒脸上浮现出迷惑表情,“这都什么年代了,我喜不喜欢他和愿不愿跟他上床有什么必要的关联吗,他长那么帅,睡他我又不吃亏。”
晏庭表情微怔,“那……那你对他到底是真是假?”
“我要说是真的你会放弃我吗?”
“不会。”晏庭回答得很果断,语气坚决。
周望舒有些无奈地深吸了口气,“那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
晏庭将双手攒得更紧了,眼神里都透着一股倔强,“我就是想知道。”
周望舒也是拿他没办法,“非要知道是吧?”
“非要知道。”
那她就告诉他:“可真可假。”
晏庭表情一愣,似乎没料到她会是这个答案。
半晌,他蹙起眉,“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选他。”
“你要能想明白,他肯定也能想明白,那我就没得玩儿了。”
“不能告诉我吗?”
“不能。”
晏庭陷入沉默,神情有些落寞。
“望舒,”晏庭低声道,“我已经把我所有的利益都和你捆绑,你还是不信我吗?”
周望舒转头看向他,收起身上那股懒散劲儿,很认真地告诉他:“我只信我自己。”
晏庭目光一滞,而后缓缓垂下长睫,“我知道了。”
周望舒没有收回目光,继续看着他,因为还有话想要说:“晏庭,其实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晏庭抬眸。
她轻轻歪了歪头,有些茫然地开口:“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是喜欢我装出来的样子,”她脸上绽出一个平常那样没心没肺的笑,又很快将笑容收起,“还是现在这幅样子。”
晏庭轻轻笑了一声,“不都是你吗?”
脑子里像有什么噼啪一声,周望舒愣住。
愣了好几秒。
接着,她也失了笑。
是啊,她并非是时时刻刻都在伪装,很多时候都是自然而然的反应,真与假已然无法分辨,她曾以为是伪装出来的那个自己,其实早已成为了一部分真实的存在。
“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晏庭脸上的笑意淡去,嗓音透着苦涩,“是怕他喜欢的不是真正的你吗?”
听到这句话,周望舒心底蓦地紧了紧,她的表情也有片刻僵滞,但很快,她面上浮出轻漫神色,“随便问问而已,我对他还没到那个地步。”
“是吗……”
周望舒像是没有他这一声低语,活动了下脖子说:“我要去看秀了,你要去吗?”
“走吧。”
晏庭站起来,朝她伸出手。
周望舒没让他扶,自己站了起来,“我自己能走。”
然而,在她说出这句话的下一秒,她脚下突然一崴,屁股墩儿顿时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晏庭都没来得及拉她。
看她吃痛地坐在地上,晏庭有点儿哭笑不得。
“你还笑!赶紧拉我一把!”
晏庭笑着将她拉起来,然后握紧她的手说:“要是刚刚就乖乖让我牵,哪儿用吃这苦头。”
“我靠,”周望舒压根没听他的话,依旧一脸痛苦,“我脚好像又崴到了。”
晏庭立马收起了笑脸,紧张地问她:“很疼?”
“贼疼。”
“我带你去医院。”说着,晏庭直接将她横抱起来往外走。
也是好巧不巧,晏庭抱着她刚出会场的门就撞上了正往里走的陈迟俞。
两方同时脚下一顿。
陈迟俞的视线先是在两人脸上扫了扫,接着扫向晏庭抱着周望舒的一只手上,最后目光又落回周望舒身上,和她对视。
“这就是你说的,会证明给我看?”陈迟俞冷声开口。
“你听我狡辩!不是!听我解释!”
陈迟俞并没有听她解释的打算,在她还在纠正口误的这两秒便已抬步越过他们进了会场。
“晏庭,你快带我进去。”周望舒把裙子撩起来露出脚踝准备拿给陈迟俞看。
晏庭迈开步子,却是继续往会场外走。
“靠,”周望舒挫了挫牙,“你俩都想气死我是吧!”
晏庭只说:“你现在需要去医院。”
周望舒深吸了两口气,无奈地闭着眼扶额道:“行,不怪你,怪我这该死的魅力。”
至于陈迟俞那边,哄哄就是了。
到了医院,周望舒把挂号单拍了下来,医生给她看脚的时候,她也拍了照片,当然,还拍了医生开的药。
回去的路上,她把这些照片全发给了陈迟俞,并附文:
【晏庭抱我是因为我又崴到脚了,医生说我有可能成习惯性崴脚了。】
这条消息发过去后,周望舒惊喜的发现聊天框上方显示了“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
可她等了好一会儿才收到一条消息,这条消息还只有三个字:
【严重吗?】
这么长时间不可能就敲了三个字,那边肯定删删改改了挺多次。
周望舒唇边不自觉扬起一丝弧度。
自从她开始给陈迟俞发土味情话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回她消息。
【我要说严重,你会来看我吗?】她回。
【不会。】
【好吧,那就我杵着拐杖去看你吧。】
【脚伤了就别乱跑。】
周望舒不知道屏幕那边的陈迟俞是什么表情,估计眉头正微微蹙着,有点头疼,但她可开心了,继续使坏逗他∶
【人家想见你嘛。】
【你见不到我,接下来的外出行程我会取消。】
看着这条消息,周望舒思索着敲了敲屏幕。
顾徽明告诉过她,陈迟俞就住在上林资本所在的那栋大厦的顶楼,他平常的活动基本也都在那大厦里面,里头有一整层楼的健身和娱乐场地,是仅为他们陈家人提供的,顾徽明被陈澈带进去过几次,说里面的设施根本不是外面那些所谓的高级会所能比的。
既然这样,周望舒扬起唇角。
那她不得去见识见识。
第24章
在南城, 秋日的阳光总是明媚而不灼人,晒着特舒服。
周望舒躺在自家露台的藤椅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她在等人,今天周信宏和顾徽明要来找她, 周信宏中午来, 顾徽明晚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