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毒,成瘾,戒不掉!

  “顾景辰,你醒一醒!”
  苏默歌轻轻推了推顾景辰的肩膀,见他没有回应。
  她的手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腰间,这才发现手中湿粘,带着热热的温度。
  她撩开了他身穿的黑色西服,看到了白色的衬衫上有一大片红色,而他的腰身处的衬衫破了一道长长的血口,皮开肉绽了,已经伤的很深。
  她的眼眸被染成了红色,心跳变得紊乱。
  他一定是在与顾天龙他们打斗的时候受的重伤,这个笨男人,受了伤为什么不告诉她?
  是想逞能,当个烈士,然后让她一辈子记住他吗?
  她做不到,也绝对不会让他这么容易的死去,因为他欠他们母子的债,这一辈子都别想还清。
  她将外套脱下,在他的腰间用力的系上。
  她快速地下了车,将顾景辰扶了出来,又废了好大的力气,将他放躺在后座上,这才坐到了主驾驶位上开车往医院行去。
  苏默歌几乎是一路踩着油门,甚至闯没闯红灯,从那条路行往医院的,她都不记得了。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顾景辰沉睡中苍白的面容,她心里竟然会生出一种不详的念头,顾景辰会一直沉睡不醒。
  半个小时的路程,对于苏默歌来说,就像是走了半辈子的人生一样漫长和艰难。
  到了医院后,医院的人将顾景辰用担架车推走,推进了急救室。
  “你是病人的家属吗?麻烦你在急救室门外等候!”
  “好,医生拜托你们,一定要将他医治好,拜托你们了!”
  “我们会尽力而为!”
  苏默歌站在了门外,紧张不安的徘徊在门前。
  空空空!
  高跟鞋踩踏在瓷砖地面上,发出急促的声音,她虽然听见了脚步声,却没有心思去看来人,抬头望着门上闪亮亮的‘急救室’三个字发呆。
  顾景辰……你一定不要出事,要是你这次真的有事,我一定不会原谅你,我们的宝贝也一定不会原谅你。
  因为你欠我们的太多了,这辈子还没有还清,你怎么可以独自一个人离开呢?
  “苏默歌……你真是太过分了!”
  啪!
  脸上是猝不及防的一巴掌,将本就脑袋一片混沌的苏默歌打得有些懵了。
  白冰冰头发散乱着,身着睡衣,拖着拖鞋,挎着一只粉色的包包,一见她就是接到了顾景辰送进医院的电话,急冲冲朝这里赶来的。
  此时的苏默歌甚至忘记了,再将顾景辰送往这家医院的路上,顾景辰放在车内备用的手机响了,电话是白冰冰打来的,苏默歌当时太过紧张了,告诉她了将顾景辰送往的这家医院后,她就挂断了电话。
  白冰冰见苏默歌没有反抗,她以为是苏默歌做了亏心事心虚了,更是满肚子的恼火,揪住苏默歌的衣领子,抬手又要扇她一巴掌。
  “苏默歌,要是景辰今天有事,我非打死你不可!”
  啪!
  白冰冰朝着苏默歌的脸还未挥下来那一巴掌,她的脸上已经落下了一巴掌,她痛的嘴巴都要歪了,顾不得扇打苏默歌,伸手捂住了被打痛的面颊。
  苏默歌终于恢复了理智,她冷冷望着白冰冰,就像是一只正要发怒的野兽,随时都能将惹怒她的猎物撕碎。
  “白冰冰,我劝你最好不要惹我!”
  白冰冰显然是怕了苏默歌,尤其她的眼神,凶狠地像是要吃人一样。
  可她一望见急救室三个红色字,就眼泪止不住的流出眼眶。
  她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不管不顾对着苏默歌大吼:“苏默歌,你还是不是人了?景辰是为了找你才会被推进了急救室,你呢……是不是很希望看到这个结果?竟然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出来,你还真是铁石心肠!”
  她吸了吸鼻子,完全不顾及往日里优雅的形象,哭的稀里哗啦:“我听他们说,景辰今天找你找了一天一/夜,他从来都没有紧张过谁,却唯独对你,他真的是掏心掏肺的好,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你难道就不觉得内疚,不觉得对不起景辰吗?”
  苏默歌的心在流泪,在滴血,可是对于一个外人白冰冰来说,她怎么会知道?
  她曾经在乎过他,应该说他就是她的全部。
  可就在他抱着怀孕的沈佳佳从她身边绝然离去,她却满身是血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她的宝宝就在他绝情的离开时,绝望的失去了。
  那可是他们的宝宝,怀胎八个月的宝宝。
  他怎么就不珍惜,不觉得内疚?
  他还能得到她和宝宝的原谅吗?他还能让她感觉到内疚吗?
  他欠他们母子的实在是太多了,他欠她一次当母亲的幸福时刻,那个幸福的感觉,再也回不来了。
  “你懂什么?白冰冰我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内疚过,更不会因为他伤心,因为他欠我们母子,欠的最多,这一辈子都无法还清!”
  白冰冰听了她的话,不由觉得可笑:“苏默歌,你怀的孩子不是顾景斌的吗?给景辰戴了绿帽子,你竟然还有脸说那是你和景辰的孩子?景辰什么也不欠你们母子的,是你欠他太多……”
  苏默歌将白冰冰用力的推倒在地上,指着她的嘴脸,冷冷一笑:“白冰冰,我不需要向你解释什么,更不想听你在这里废话,既然你那么喜欢顾景辰,那么你就在这里陪他好了!要是他死了,你最好也去陪葬,这样他就不会孤单了!”
  “你……你真是太恶毒了苏默歌!”
  白冰冰气的浑身发抖,指着从她身边绝然离去的苏默歌,恨不得冲上去将她撕的粉碎。
  当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她从地上爬起,坐在了靠墙等候的长椅上,哭的泪流满面,很是悲伤。
  她没有看到,苏默歌在转过身的那一刻,眼泪在眼中打转,就差一点点,一点点就流出了眼眶。
  她不是冷血无情的人,她不过是想让自己活得更加坚强一些。
  顾景辰……他虽然欠了他们母子太多,可是她真的不希望他有事,不是关心他,也不是喜欢他,连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为何会有这种心疼的感觉。
  她走到楼梯拐角,默默地望着走廊前的急救室大门,希望快点打开,一直在等着急救室传出的消息。
  急救室的门被医生打开,苏默歌心急的要冲过去,却看见了白冰冰从长椅上起身,朝着医生跑去。
  她有些失态地紧紧抓住医生的袖子,追问道:“医生,我的未婚夫他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先是疑惑了下,因为刚才送患者来的并不是眼前的这位女人,但他并没有质问,而是言简意赅道:“他腰上的伤口虽然很深,但未伤到内脏,因失血过多昏迷过去!还好及时将他送来医院,已经度过了危险期。”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白冰冰这才松开了手,可是手刚放下,又抓住了医生的袖子,急迫的问道:“医生,我的未婚夫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这位女士,你别心急!他度过了危险期,应该很快就醒来的!不过这也要因个人的体质而定,最迟应该不会超过两天就能醒来了吧!”
  “两天?能不能让他很快醒过来?”
  “请你冷静一下,我都说了,这要因人的体质而定,你好好照顾他,他应该很快就能醒来的!”
  医生伸手将她的手拿开,然后又转身回到了急救室。
  苏默歌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可以放进了胸口中,他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不会有生命危险,只要养养伤,醒来就好。
  急救室的门再次打开,顾景辰被担架车推到了病房。
  医生让白冰冰去办理住院手续,白冰冰这才擦了擦面上的眼泪,转身走出了病房。
  苏默歌见白冰冰离开病房,她悄悄走了进去。
  柔和的白色灯光下,他沉睡在病*之上。
  灯光打在他浓密的睫毛上,在他的眼窝处投下了蝴蝶翅膀一样的剪影。
  她喜欢看到他那一双如深潭一样幽黑的眸子,也许从她第一眼见到他,就喜欢上他那一双神迷而又幽冷的眼睛。
  可是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无论是否想继续,都会有一些悲伤和波折,阻碍他们靠近彼此的心,只能最后怀着忿恨,视为仇敌。
  这也许就是他们有缘无分,上天注定的结局吧!
  春末的夜晚很冷,病房里没有人去调空调的温度,苏默歌调找到了遥控器,调好了适合的温度,然后将薄被盖好在他的身上。
  她就坐在病*前,看着他的睡颜。
  原来他不发怒,近距离的看着他,真的没有那么冰冷了。
  要是……要是他们之间,没有那么多不愉快,是不是他们还能走的更近一些?
  苏默歌瞧见顾景辰的脸色有些不大对,刚才有些苍白,现在却面上发红,脖子上还出现了红色的疹子。
  她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难道是对药物过敏了吗?
  她按动了病*头的呼叫铃,很快就有医生和护士朝这边赶来。
  “医生,麻烦您看下,他发了烧,身上皮肤很烫,脖子上还出现了疹子,是不是对药物过敏了!”
  “好,你别着急,我看看就知道了!”
  男医生检查了下顾景辰的表面出现的症状,最后是确定了他对现在输液的某些成分过敏。
  “对不起,都是我们的疏忽,没有检查这位先生对药物有没有过敏原,才会导致他药物过敏,还好你发现的及时!我们这就给他换药!”
  “好,那就辛苦你们了!”
  医生和护士很快为顾景辰换了药物,就在换药的时候,白冰冰回到了病房中。
  她看到苏默歌也粘在病房里,紧皱的一张脸沉了下来:“苏默歌,谁让你进这间病房的?你不是走了吗?还有脸回来做什么?”
  苏默歌懒得理她发疯,在医生和护士离开后,她坐在了*边,想观察下顾景辰身上的烧和脖子上的疹子能不能退下去,才能安心点离开。
  白冰冰走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从*边拉起:“走!这里不需要看到你猫哭耗子假慈悲的嘴脸!”
  苏默歌一把甩掉了她的手,指着病*上还在发烧的顾景辰,质问她道:“你刚才离开那么久,去做什么了?”
  “去……办理住院手续了!”
  “有那么多人吗?需要排队那么久?”
  “当然了,今天晚上住院的人很多!苏默歌,你凭什么质问我?你没有权利管我!”
  苏默歌一把将她按在了病*边坐下,对她冷讽道:“顾景辰不是你未婚夫吗?你不好好照顾他,刚才他对药物过敏差一点病情严重了,就你这样照顾顾景辰的,他不死也要变个残废了。”
  白冰冰以为她编瞎话:“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懒得在这里和你多做解释,你在这里好好看守着他,要是在不专心让他受到了危险,那么神仙来了也救不活他了,你就等着哭死吧你!”
  苏默歌狠狠瞥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病房,白冰冰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她离去的背影,咒骂一句:“你活该被景辰甩了,真是一个戴着虚假面具的坏女人!”
  她转过身来,这才发现顾景辰的脖颈上都是红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很烫,她才相信了苏默歌的话,守在病*上寸步不离,担心他再出意外,那么她真的就要内疚死了。
  苏默歌站在门外没有走,等了一段时间,在白冰冰去趟厕所的时候,她进了病房,看了眼顾景辰。
  烧退了,脖子上的红疹也消了。
  她这才放心的离开了病房,却在她快要离开病房的一刹那,听到了顾景辰的梦呓声。
  “默歌,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原谅我好吗?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苏默歌的心犹如被刀子划破,在伤口上洒满了盐粒,当盐粒融化与血水相溶,那一刻的疼痛,真的会让人痛的欲绝此生。
  这种心痛,她已经好久都没有感受到了,为什么到了这一刻,她竟然还会这样的心痛呢?
  让她原谅他,她又怎么能轻易的做到呢!
  她握紧了双拳,阖上双眼将即将流出的眼泪,吞进了眼眶,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走出了病房。
  夜晚的风,吹在她的脸上,像是刀子一样,割着她的脸生疼。
  她抬起手胡乱的擦了下悬在下巴上的冰凉东西,才发现她竟然还是流出了眼泪。
  他生他死,与她何干。
  她一直这样告诉自己,可是她的心却偏偏固执的站在他那里,还是会心痛到难过,还是会心痛到流泪。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走过了哪些道路,直到她望见了一座小区的亮灯牌子,看清了是她住的小区名字,她才知道她已经到家了。
  “默歌!”
  大门边上站着一名身材颀长的男子,他双手插着裤兜,朝着她走来。
  当看到苏默歌完好地站在他面前时,他伸手将她抱在了怀中。
  “默歌,你回来就好!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都要发疯了,还以为你又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你了!”
  她能感觉到他结实的怀抱和胸前的温暖,也能感受到他因为激动而颤抖的身子。
  可是她竟然毫无感觉,不会被感动,就像是一个僵硬的石头,根本不懂得什么是关心、什么事感动,没有了人类该有的心动、触觉。
  “我累了,想要回家休息!”
  苏默歌将顾景斌推开,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就像是看着陌生人一样,从他的身前走过,刷了门卡进了小区。
  顾景斌紧追了过去,拉住了苏默歌的手,温和的笑容化作了一副担忧地神色:“你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离开前没有告诉我?”
  苏默歌甩开了他的手,没有回头去看他担忧的神色:“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又不会走丢,担心什么!”
  她向前走了两步,顾景斌发现她的身上染着红色的血迹,在看到她头发和衣服凌乱,就知道绝非是她想一个人静一静,躲起来那么简单。
  “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被人绑架,威胁了?还是怎么了?”
  他与她并肩走着,她却像是木偶一样,眼睛盯着前方看着,走着直线。
  “我都说了,我没事!你不要在问我了,我现在很困!想要回家休息!”
  苏默歌刷了门卡,进到了她的楼栋内,将门用力的关上,将顾景斌阻隔在门外。
  她现在心里很烦,真的不想再见到顾家的任何一个人,无论是顾景辰,还是顾景斌,她都不想在见。
  她按了楼梯,到了她住的楼层,用钥匙将房门打开。
  屋子内竟然灯光耀眼,有四个人朝她扑了过来,周丽和兰美芳将她拥在怀里。
  “默歌,你去哪里了,害的我们好担心你!”
  “默歌,你又想玩失踪是不是?知不知道,我们找你找的都要疯掉了!”
  苏默歌明明心里是温暖的,姐妹间的情谊,让她知道了她活着并不孤单。
  可是她也觉得身心疲惫,就连扯出的笑容都变得那么艰难。
  “我没事,你们不要担心我!”
  周逸和周丽的老公韩琦都松了一口气,但周逸并不认为苏默歌没有经历些什么危险,他还是追问了她。
  “默歌,昨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不见了?我们到处找,都没有找到你!”
  苏默歌感觉到头很痛,牵强的扯出一抹笑容,是怕他们担心她,所以简单的讲了下她的经历。
  时间很晚了,她觉得浑身乏力想要休息。
  除了兰美芳和周丽执意要留在这间屋子里,其余两名男士都离开了房间。
  苏默歌是在泡热水澡的时候,睡在了浴缸内。
  兰美芳和周丽发现她睡着浴缸内,吓得脸都要青了,真怕她睡的太沉,溺水出事。
  可当她们将她从浴缸内扶出来时,才发现哪里有些不对劲,她浑身很烫,而且身上看起来虚弱无力,怎么唤她都唤不醒。
  兰美芳和周丽都害怕了,猜到了一定是苏默歌生了重病,她们将周逸和周丽的老公韩琦叫来,四个人将苏默歌又送进了医院医治。
  ——————
  又闻到了熟悉的消毒水味,苏默歌蹙了蹙眉头,她是生病了,又被送进了医院吗?
  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动了动手指头,感觉到手被一只温软的手牵着,她歪着头才看到是兰美芳和周丽趴在她的病*前睡着了。
  她不忍心在活动,怕把这两个丫头吵醒了,知道她们照顾她一晚上,一定废心费力的,她心中有些不忍。
  都是她不好,怎么会发生那么多的事,让她们也跟着担心?
  周逸这时候拎着打包好的早餐进了病房,一眼就瞧见了苏默歌已经醒了过来。
  他想叫醒还赖在病*边熟睡的兰美芳和周丽,苏默歌却轻轻摇了摇头,让他不要吵醒他们,再让她们睡一会儿。
  周逸笑了笑,也就没有吵醒她们,打开了打包的方便袋,拿出了早餐,一一摆在了苏默歌身边的小桌上。
  “想吃什么?”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
  苏默歌看了看,指了指一碗皮蛋瘦肉粥:“想吃这个!”
  周逸端起了纸碗装的皮蛋瘦肉粥,打开了盖子,用勺子搅了一勺,先在唇边吹了吹,然后递到了苏默歌的唇边。
  “吃吧!”
  苏默歌却是摇了摇头:“我自己来就好!”
  周逸看了一眼,她的右手打着点滴,左手被兰美芳和周丽她们握着,哪里有空出的手吃粥。
  苏默歌也发现了,她说这句话似乎有点不切实际。
  她尴尬的笑了笑,张开了口,含住了周逸递到她唇边的勺子,将勺子里的粥吸进口中嚼着,觉得很美味。
  周逸瞧见她吃粥的样子,可爱极了,尤其她眨着眼睛,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样子,真的是令他心驰荡漾了。
  他看着苏默歌吃粥的可爱模样有些发呆,苏默歌嚼完了粥,又张开了嘴巴,周逸这才缓过神儿来,垂眸掩饰住内心的尴尬,为她搅了一勺粥,在唇边吹的温热了,在递入她的口中。
  她一口一口的吃着,感觉到皮蛋瘦肉粥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尤其在生病的时候,饿了的时候,真的好想吃上几碗,才会感觉到一种饱饱的幸福。
  忽然间,她眼前像是晃过了一个画面————
  “苏默歌,你到底吃不吃粥了?”顾景辰端了那碗粥半天了,迟迟不见她接过去吃。
  “我右手打着点滴,你让我怎么吃粥?”苏默歌抬起还在输液的右手,理直气壮的反驳了回来。
  “好,我喂你吃,但愿合你的口味,吃得香!”
  他大嗓门子的吼着,可是当他纤长的手指捏着勺子,搅着一勺热热的米粥,在唇前轻轻吹着,待感觉到粥变得温热了,不会烫到她的口舌,在递到苏默歌的嘴边。
  苏默歌长大了嘴巴‘啊!’一声,她将勺子含在了嘴里,然后吃掉了勺子里面的米粥。
  他才将勺子从她口中轻轻的抽出,再重复着之前的动作。
  她一口一口的吃着香甜的粥。
  ————
  那时候的自己,真的会傻傻的认为,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因为她的爱得到了回应,他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温柔。
  她还生出傻傻的想法,如果他能一辈子这样温柔的待她,喂她吃粥,她宁愿一辈子坐在病*上不起。
  “默歌,你……不吃粥了吗?”
  周逸温柔的唤声,将她已经深埋在脑海的回忆驱散,她望见周逸还端着一勺粥就放在她的嘴边,她抿唇笑了笑,摇头。
  “我不吃了!”
  “还有好多好吃的早餐,你想吃哪个,我拿给你吃!”
  “我吃饱了,不必麻烦了,谢谢你周逸!”
  她忽然感觉到有几道铮亮的眼光射向了她,让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
  “默歌,你们刚才好甜蜜嘛!”
  “是啊,甜蜜的连我们盯着你吃粥,你都没有发现!周学长也真是的,我们照顾了默歌一晚上,你也没说为了慰问我们,给我们买些早餐吃,生怕默歌吃的不够,想将所有的早餐都给她吃!”
  “大哥,芳芳说得对!你好偏心啊,我可是你亲妹妹,你连你妹妹的死活都不顾了,好让人伤心!”
  瞧见这两个人一唱一和,苏默歌笑着瞪了她们一眼:“你们难道是想和病人抢饭吃吗?这也太没风度了吧?要不你们也躺在*上,享受一下这种优厚的待遇怎么样?”
  兰美芳和周丽相视一眼,摇了摇手。
  “不了,你也知道我身体好得很,最不喜欢医院这种破地方!丽丽,我们出去吃早餐吧!”
  周丽看到兰美芳朝她使眼色,她岂能不知道,也站起身来,顾装摸了摸肚子:“我还真的有些饿了,我们出去吃吧!”
  她轻轻拍了拍周逸的肩膀,对他挤眉弄眼:“哥,你可要好好照顾我的默歌,要是有什么差池,我回来拿你是问!”
  兰美芳朝着苏默歌摆手,笑出了一口白牙:“默歌,你好好在病*上休息,有什么事就让周学长去做,他很乐意为你效劳!”
  她张了张嘴巴,还做了个无声的唇语,苏默歌一眼就认出了,她是再说‘祝你们旧情复燃!’
  旧情复燃你个大头鬼。
  苏默歌在心里咒骂了一声兰美芳,然后狠狠扫了她们勾肩搭背离去的背影,在心里恨到:还好是周逸,要是那个大少看上了她,又给了她们足够的钱,她们不把她卖了都怪了。
  可能是苏默歌躺在病*上久了,身上又打了很多瓶点滴,现在很想去趟厕所。
  她有些尴尬的看了眼周逸,想到兰美芳和周丽这两个不仗义的姐妹,在她关键时刻没伸手援助,她回来一定要抽扁她们一顿。
  “那个……我想去趟厕所!”
  她有些忍不住了,言简意赅,直接说了出来。
  周逸倒是没有显得尴尬,将她的输液瓶挂在了带着滑轮的移动输液架上,然后扶着苏默歌从病*上起身。
  苏默歌本以为她能走的很顺畅,在病*上躺久了,两只腿又麻又软,没走几步就要坐到了地上。
  周逸一把揽住了她的腰,掌心传来的热度,让苏默歌有些不自在。
  “没关系的,我可以自己走的!”
  他一双褐色的双眸被阳光染成了明朗的眼色,笑容如阳光一样的灿烂耀眼。
  “你要是不怕憋不住,还能爬过去的话,那我只好松手了!”
  “别……还是你送我一程好了!”
  苏默歌抿唇笑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觉得她现在好丢人,像是生活不能自理了一样,还要别人照顾。
  周逸拥着她的腰,扶着一步一步走向了女厕所前。
  正好迎面走出了一个女人熟悉的身影,苏默歌忽然眼里明亮的光芒,幽暗了下去。
  “苏默歌,你怎么会来这里?难道是……生病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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