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节

  “我是靖王带进来的,靖王不在,我一个人待在这儿终究不方便。”
  夜惊堂来到跟前,询问道:“上次可是姑娘帮忙美言,圣上才让我来鸣龙潭习武?”
  大魏女帝背靠湖畔围栏,双臂环胸:“我既然开了口,自然不会食言。前些天伺候圣上半晚上,圣上才答应此事,你该怎么谢我?”
  ?
  伺候半晚上……夜惊堂眼神古怪:“我不过布衣之身,除了些许钱财,也没拿得出手的东西。前些天探过靖王的口风,看能不能行方便,让姑娘得个自由身,结果被靖王一顿训,唉……”
  大魏女帝眼神讶异:
  “你向靖王要我?”
  要我?夜惊堂觉得这姑娘是真虎,摇头道:
  “姑娘别误会,只是看姑娘愁白头,帮你想想办法罢了。”
  大魏女帝知道夜惊堂开这口,肯定被她妹妹拾掇的不轻,摇头一叹:
  “你还真是傻小子,皇城大内,岂是想走就能走的地方。我在这里过的很自在,也不想离开,以后别打这种歪主意了。”
  夜惊堂确实无能为力,对此只是笑了下。
  大魏女帝靠着围栏,想了想询问道:“上次的刀法,琢磨的如何了?可找到屠龙令的破解之法?”
  夜惊堂第一次打程世禄的时候,用的是右手刀,其实已经摸到了点苗头,对此回应:
  “踢腿确实没法破招,换右手用八步狂刀,用手肘抵住刀背,我感觉就能硬接住屠龙令,目前还没发现问题。”
  “要不要我陪你练练?”
  夜惊堂挺想练练,但在承安殿外面显然不方便,摇头道:
  “切磋等下次吧,这里是天子寝宫,打打闹闹惊扰宫人影响不好。”
  大魏女帝见此也没坚持,转而提醒道:
  “圣上说,这鸣龙图只能按部就班的练,你以后得注意点,别走了歪路。”
  夜惊堂听到这个,表情凝重了几分,询问道:
  “姑娘此言何解?”
  “鸣龙图虽然玄妙,但说白了还是一页纸,记载着奇门秘术。只要学会了,鸣龙图没在身上也能练,你应该看出来了吧?”
  夜惊堂来到了钰虎姑娘跟前:
  “确实如此,然后呢?”
  “这就和其他书籍一样,知识本就存在于世间,书只是‘发现、记录、传承’的工具,而不是书凭空创造了一种知识。”
  大魏女帝看向星空:
  “鸣龙图亦是如此。这世上本就有长生法,鸣龙图记录的只是一种前人发觉的可行路径;只要找到这条路,就算没有鸣龙图,同样能长生不老。”
  夜惊堂觉得这说法有点特别,想了想道:“意思就是,没有鸣龙图,也能自行琢磨出那些秘术的运气法门?”
  大魏女帝点头:“理论上来讲是如此。但俗世武学的运气法门,都是‘千古无同局’,鸣龙图复杂千百倍,更是如此。曾经有很多习武奇才,在鸣龙图缺失的情况下,尝试过自行参悟法门。”
  夜惊堂练过玉骨、龙象两张图,可以确定‘鸣龙图’是一套法门,每张图都是支线,彼此交织串联可以融为一体,如果悟性够好,确实有可能把其他鸣龙图的运气脉络推导出来,但这工程量和风险都太大,他以前都没往这方面想过。
  “史上可有人成功过?”
  “鸣龙图之所以是独一无二而至宝,便是因为上面记载的,是目前唯一正确的路线,练了不会出岔子。而自行摸索路径,每一步都是赌命,只要一步走错,带来的影响都难以预料。”
  大魏女帝看向夜惊堂的身体:
  “鸣龙图是改变体魄的秘法,不按照正确路线走,身体自然就会变的不正常。历史上尝试的人数不胜数,走火入魔发狂暴毙都算运气好的。
  “其中倒霉的人,有些练得全身僵化,手不能动口不能言,活生生憋死;有的骨头皮肤化掉,从里到外烂干净;前朝便有一名太监,想自行摸索‘浴火图’断肢重续,结果浑身长满肉疙瘩,死时根本看不出人样了……”
  夜惊堂皱了皱眉,听着都心悸:
  “史上没一个人成功过?”
  大魏女帝点头:“没有,运气好又及时收手的人,还可能活到寿终正寝,而执迷不悟的人,无一例外全部横死。所以在几百年前,自行琢磨鸣龙图,就已经成了顶尖武人的禁忌,只有活不下去没办法了,才如此会饮鸩止渴。”
  夜惊堂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我以后必然谨记。”
  两人闲谈两句后,因为已经入夜,夜惊堂并未久留,很快告辞离去。
  大魏女帝靠在湖边目送,直至夜惊堂离开,才暗暗叹了一声,撩起一缕长发看了看……
  ……
  另一侧,景福宫。
  风停雨住后,皎洁月色洒在了宫阁之间。
  景福宫是王贵妃当年的宫殿,也是女帝姐妹俩的闺阁。
  东方离人身着银色蟒袍,孤身一人站在荷花池畔的凉亭里,抬眼看着天空的月色,姿容贵气从容,犹如月夜独自思考国家大事的稳重王爷。
  但心里面,却一直在回忆双唇触碰时,那触目惊心的感觉。
  本王竟然亲了他一口……
  虽说他不是故意的,但上次看完她身子,知道诚惶诚恐;这次亲完,却和没事儿人一样。这是知道本王不会罚他,越来越飘了……
  ……
  正胡思乱想间,有宫女小跑过来,禀报道:
  “殿下,夜公子准备出宫,让婢子来问问,殿下可还有安排,要不要他护送殿下回王府。”
  东方离人皱了皱眉:“他不在鸣龙潭练功?”
  “殿下不在,夜公子担心冲撞了圣上。”
  “……”
  东方离人跟着一起进宫,其实也是怕她不在,心思难测的姐姐,干出些出格事儿。
  夜惊堂知道分寸,她心里挺满意的,但想起刚才的亲密接触,实在不好意思和夜惊堂凑一块儿,便吩咐道:
  “让他自行离宫吧,本王今天在宫里留宿。”
  “是。”
  东方离人略微斟酌,又想起刚才和夜惊堂聊的正事儿,开口道:
  “去麒麟阁找一本书,和建筑相关的杂谈游记,和两百年前的梁王世子有关,里面有挖地道的内容。找到给本王送来。”
  “是。”
  东方离人待宫女退去后,又重新望向荷塘月色,略微沉默,从袖中摸出一只玉簪轻轻摩挲……
  ……
  第五十章 宫里宫外
  月上枝头。
  夜惊堂扛着鸟鸟徒步折返,沿途借着月色,依旧打量着手中的《艳后秘史》。
  进宫时发生的小插曲,虽然远没有上次笨笨正面肉弹冲击那么大,但终究在心湖里勾起了点波澜。
  而笨笨提起的皇长子,则让夜惊堂心中生出了几分猜想。
  皇长子就是被拉下马的废帝,按照官方说法,应该还没有被赐毒酒或者暴疾而亡。
  废帝作为大魏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没死肯定是个大雷,无论藩王还是敌国,只要能把皇长子弄过去,就有可能扶持出一个大魏的傀儡皇帝,从而名正言顺的讨伐女帝。
  而曹公公是大魏死忠,相当于先帝托孤之臣,其徒弟在京城冒头,要干的事儿和废帝大概率脱不开关系。
  通过这些获知的线索和猜测,夜惊堂心里逐渐浮现出一条脉络——邬王笼络了废帝的残党,想复辟大魏正统,但实力不够,才去找平天教谈合作。
  就算平天教能答应,被三面包夹的邬王,也不敢扯大旗自立为帝,所以需要个正儿八经的名头。
  如果废帝在邬王手上,邬王就可以借‘匡扶大魏’的名号,煽动其他藩王,名正言顺讨伐篡位的女帝。
  所以邬王安排了很多特务,来到京城暗中运作,试图把废帝接走。
  这番推理有点草率,但目前看来可能性很大。
  不过手上没有半点证据,他自己都没法确认这个推测是否属实,接下来还是得继续查……
  埋头思索间,一人一鸟回到了染坊街。
  夜色已深,尚在重建的染坊街,已经没了半个行人。
  夜惊堂进入双桂巷,便闻到巷子深处传来的淡淡中药味,想了想,压住脚步来到院墙外,想看看凝儿姐姐在做什么。
  正屋的门关着,有微弱呼吸声,看起来是已经睡着了。
  而他睡觉的西厢房里,亮着灯火,但没有声音,只能从窗纸的剪影上,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站在铜镜前,左右旋转身体打量,还用手颠了颠小西瓜……
  咚咚~
  ?!
  夜惊堂微微一愣,把准备进院子的鸟鸟摁住,指挥它去巷口放哨,而后以超凡身法落入院子,来到自己的屋子外……
  ……
  稍早之前
  骆凝从城外回来后,就做好了饭,把从王夫人哪里开的药熬着。
  等云璃吃完饭写完作业后,见夜惊堂迟迟没回来,两人就先行睡下了。
  但男人夜不归宿,指不定还和女王爷在龙床上快活,和小贼相处这么久的骆凝,哪里睡得着。
  辗转反侧没睡意,骆凝便起身来到了西厢房,在床榻边坐下,从怀里取出了丝绸小包裹打量。
  巴掌大的小布包,里面装着两套四件小衣裳,用的布料加起来,可能还没一条裤子多。
  骆凝从里面取出一件叠好的小衣,展开打量,就是块儿黑色三角帕,不知什么手法织成,还是镂空的,除开两朵牡丹遮挡关键点,其他地方最多起个装饰作用,一览无余……
  骆凝冷艳脸颊上显出三分嫌弃,又取出配套的小裤打量——同样的编制手法,大半镂空也就罢了,还连屁股蛋都包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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