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找来锄头和务农的工具，陆博源和陆晓晓一个下午都在菜地里翻地，这是费力的活儿，忙了一下午两人把三块长了杂草的地翻好，又将家里头鸡棚子里的大料给用箢箕提出来，再翻好的地里撒上一层，第二次翻地，浇了一些水，因为现在是大夏天，地面太干燥了，而且这个时候也不适合播种子，得等天黑，或者晚上，那时候温度稍微降下来，播种子也好萌发。
  弄完这些，两人都出了一身的汗，烧了些水清洗了一番，期间陆博源去看了一下柳云，柳云还是那个样子，安静的睡着，脸颊有点红红的，陆博源就当是热的，把他身上薄薄的毯子拉开了一点，柳云也没有反应，陆博源下意识的去推了推，没见着动静，心里一慌，伸手去摸对方的鼻息，见对方呼吸正常，不由得放下手，心里大骂自己脑子有病。
  这不是咒骂柳云吗？
  柳云就是睡的熟了，他居然会有柳云一觉睡过去的荒谬想法，简直想甩自己几个耳刮子。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陆博源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再把房门带上，这会儿幸好陆晓晓没看到，否则够疑神疑鬼的。
  “阿哥，亚父休息好了吗？”
  擦着头发上的水珠，披着宽大的衣袍，陆晓晓有些担忧，一个下午他和阿哥都在菜地里，心里发慌发堵的厉害，有种怨气没处儿使，一个劲儿的在那里翻土，要是以往他老早就喊累不想干了，可今天他一声不吭的撬土翻土，手都磨起了泡也没去在意，心里老是装着事，想问亚父询问清楚可又担心亚父的身体。
  陆博源摇摇头“没事，就是睡熟了，一会儿把饭做好了，我们再去叫亚父起来吃。”
  “好，我去给你烧火。”
  哥儿两个把白天剩余的没有卖掉的菜拿来，炒的炒，打汤的打汤，至于那个大南瓜暂时就放在一旁，待做的差不多的时候，陆军博也回来了，洗了个澡，清清爽爽的帮忙端菜端饭，等碗筷都摆放好了，和往常一样，要不就是端饭过去，若是柳云精神好，他便自己起身来饭桌，和大家一起吃，看今天估计不太理想，陆博源拿来碗筷，盛了饭菜端到柳云的房间，没有灯，房间里有些黑。
  “亚父，饭熟了，起来吃一些吧。”他摸着门框，模棱两可的看到桌子把碗筷放好，把油灯点着，放在床边的小柜子上，看了一眼脸颊红晕异常的柳云“亚父？起来吃一些吧……”他推了他推柳云的胳膊，发觉有些僵硬，而且现在晚上了，凉了许多，柳云这间房子背着西面，倒也不热，而且他把薄毯子拉开了，应该不至于那么的热，陆博源这回力度稍微大点摇晃柳云的胳膊，得到的依旧是死一般的沉默，没有任何的反应，陆博源觉得自己脑袋开始炸了，荒谬和恐惧伴随，他的手和脚发抖的厉害，眼睛里惊恐不安，颤抖的伸出手去摸对方的鼻息，还好还在，不安的心稍微放松了点，拍了拍亚父消瘦的脸颊，触摸的时候，烫的很，还有些湿意。
  “亚父？亚父你醒醒，起来吃饭了……”
  许久不见阿哥出来，陆晓晓就过来看看，他一进来就见阿哥都快把头低到亚父的脸上了，还做各种奇怪的举动，分外不解“阿哥，你这是做什么？亚父不起来吃饭吗？”
  陆博源来这里，还真的没有怎么哭过，他也不是那种感性的人，动不动流眼泪，可这会儿，眼眶里发胀发酸的厉害，巨大的悲伤笼罩着，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掩饰，陆晓晓的进来让他心里更慌，心跳加速“晓晓，去叫哥哥过来，快点去。”他的声音几乎是带着哽咽，发颤。
  “我问亚父……好吧，我这就去。”陆晓晓也听出不对劲了，顶了一句立马缩回去慌慌张张的把陆军博叫过来，陆军博很快就过来，三两步走到床边，落入他眼帘的便是柳云极为反常的脸颊，灯火这么微弱，他都能看到往日惨白没有血色的皮肤像是偷着血一般的殷红，甚至还有些胖。
  “怎么回事？”他一把抓起那只瘦弱干枯的手，摸了摸对方的脉搏，脸上开始下沉。
  “亚父他怎么都叫不醒，我拍打也没反应……”
  陆晓晓当场就哭了，眼泪哗啦啦下来，扑到床上，嚎啕大哭起来“怎么办？怎么办？是不是亚父不行了，该怎么办？难道亚父也要离开我吗？”
  陆博源心里也慌的不行，他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不知该如何下手，他不断得跟自己说不能慌，要冷静，想办法“哥，我们去医馆找大夫，给亚父看看吧……”
  “好，我们这就去……等等，可能不行，天黑了，镇上的医馆都关门了，我就去把村子里的王大夫叫来，他以前也给亚父看病，应该知晓亚父的身体情况。”陆军博说完，扭身就走。
  陆博源紧紧跟在后面“哥，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陆军博断然拒绝，口气不用质疑“晚上黑，你就留在家里，和晓晓一同看着亚父，放心亚父没事的，晓晓也别哭，亚父就是有些偏热，我这就去叫王大夫过来，一会儿就过来。”他说着，脚步飞快，待出了门，俨然没有方才的冷静镇定，搏命一般的奔跑起来，身影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阿哥，亚父没事吧？”陆晓晓眼巴巴的望着陆博源，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哭的都开始抽气。
  “没事，没事。”
  他不知道是该安慰自己还是该安慰陆晓晓。
  这里可不比现代，发个烧极可能会死人，看柳云那个样子，差不多是昏迷状态。
  时间过得非常慢，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中渡过，期间，陆博源和陆晓晓两人都分别数次摇晃呼唤柳云，没有任何的回应，就在两人神情崩溃的时候，陆军博回来了，还有一个中年瘦瘦的哥儿，他身后还有陆军博搀扶着的一个年迈的老人，看额头那一点有些暗淡的红痣，也是个哥儿。
  “这是家父，我听你哥说你了你亚父的情况，就把家父也一同叫过来。”那中年瘦瘦的，五官普通，堆在一起确实分外的耐看，属于清丽形的，虽然上了年纪，不过可以看得出对方保养的很好，他口中介绍的家父，腿脚有些不好，头发花白，不过精神不错。
  两人来简单问了几句，那王大夫俯身给柳云做了些检查，做完检查之后又顿了顿再一次的检查，随后低头弯腰跟那花白的老人耳语，那老人抿了抿嘴，走过去，一会儿搭搭脉搏，一会儿有伸手去揭开亵衣，摸胸口，又探了探双脚，最后竟是把手伸到柳云衣裤的下-体，若不是这人是大夫，年迈，陆博源当场就要去暴打这人了。
  待触碰下面，老人收回手叹了口气，分外无奈沉重的道“……你们的亚父不行了，就这两天，你们想开点，准备后事吧，哎，他能拖到今天也算是奇迹了…………”
  ☆、第28章 城
  老大夫的一席话，把陆家三个孩子炸得是脑子发晕，完全懵了，傻了，呆了。
  晴天霹雳般，陆博源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响，脑海内反复不断的回响着老大夫的那句话“你亚父不行了，准备后事吧”那么的突兀，完全没有任何的防备，是那么的让人措手不及。
  明明中午那会儿还精神奕奕的，还跟他们谈天说笑的，就一下午的时间，整个世界都变了。
  陆博源不敢相信这些是真的。
  陆晓晓更是不信，嚎啕大哭，撕心裂肺的哭泣，拉着老大夫的衣袖急急地追问“你，你肯定弄错了，我亚父他好好的，真的，你不信的话问我阿哥，下午我们还同亚父一起说话没有呢，很精神的，真的……”
  他焦急的不行，鼻涕眼泪纵横，满是渴望的看着陆博源，陆博源连连点头“是啊，亚父下午还挺好的，精神比其他时间还要好些，大夫你……”
  年轻一点的瘦弱哥儿王林也倍感无奈，陆家的情况他很早就知晓，这些年时常给柳云看病抓药，他是最明白不过这里头的来龙去脉，他也看的出几个孩子懂事，心痛大人，可这事情到了这个田地，隐瞒没有意义了。
  “小源，你亚父下午那会儿可能是回阳，我叫我家父过来，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确认，免得出了什么叉子，之前两个月你亚父身体就不行，他怕你们担惊受怕藏着不说，这回看是扛不住了，你去摸摸你亚父的胸口，是不是灼热的很，烧的厉害，而且你亚父身体差不多没有意识，下-体失禁，等身体水都跑的差不多，恐怕时日就到了，他现在看似睡着，就是吊着一口气还在。”王林的家父，也是他的亚父，默默的点头，分外的无可奈何。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陆家没有男人日子艰难，而今没有了亚父，这日子估计更是难过，可怜这三个孩子了。
  和一直保持着异常沉默的陆军博不同，陆博源听大夫的话下意识的就去摸亚父的胸口，真的如同那王林说的那般，柳云胸口好似捂着一把火，就胸口那块，烫的吓人。他面色僵硬，回头看了一眼自家的大哥，大哥神思恍惚，也不知是不是被打击过头了，完全没有注意到陆博源。
  探手摸到柳云的下-身，不用摸里头，就大腿那块，已经是湿漉漉的，这些下午是没有的，揭开毯子还闻到一股难闻的异味，但是这个时候大家都没有去责备什么，或者埋怨什么，有的只是悲痛和难过。
  陆博源突然想到什么，零食系统里面有一个食魂的东西，一百份食魂可以兑换一滴灵液，里面的灵液可以改善身体体质，延缓衰老，可以治疗百病，不管有没有用，他都想试试，他不想柳云就这么的早早的离他们而去。
  “大夫，如果有灵液，亚父还能救活吗？”陆博源看向那个瘦弱的大夫，同时陆军博也似回神，目光希冀，握紧拳头。
  王林迟疑了下看向自家的亚父，那老年人顿了顿，像是做出什么艰难的抉择一般，他原本不想说的，可抵不住这三个孩子祈求盼望的眼神，那苦苦哀求的样子，让他这个见惯了生死的老头子都受不了。
  “……应该是可以，得需要高级的灵液，你亚父年轻，身体底子足够，用高级灵液吊个一年半载应该可以下床。”那老人慢慢的叙述着，招招手示意陆晓晓别再哭了。
  “有一年我去给一大户人家看病，那老人也是频临之际，因为摔断了腿元气大伤，在床上不吃不喝足足十天，他家儿女孝顺，舍不得老人走，又愿意掏钱，给买了高级的灵液，每天都给灌着喝，喝了两年，现在那老头子还健在，都活了有三个年头了，那些有钱富贵人家供应的起，但也不是所有的都能好，你亚父这情况，我也不好说。”高级灵液，一瓶药，需要三枚黑币，三万晶币，就算去后山挖矿，最厉害的矿工，一个年头不吃不喝也才能勉强买的上一瓶，更不要说一年两年，农家人根本支付不起，平日里头喝上一瓶低级的灵液就可以在村子里头炫耀好久。
  柳云这是忧思成疾，就算底子足够，也得喝上半年才能下床，陆家如何支付的起来，这也是他最后不愿意去说的原因。
  穷字当头，农家人常有的事，可这都是三个孩子，就算是小有富裕的人家也是困难。
  “……你大伯家应该可以去借点。”那王林开口道。
  陆君心家有钱，这是王林的心声，比镇上那些大户人家还要有钱，他去陆君心家给这人看过病，见识了这个男人家里头一些摆件，字画，一些饰品，都是魔都里头那些贵族里头才有的玩意，可陆君心一个农家人却是深藏不露，那里头随便一件玩意，就能换取几瓶的高级灵液。
  不过，除了那间里屋，其他的房间摆设，也赶得上镇子里头的有钱人家了。
  要是陆君心一家愿意借的话，柳云还有一线机会。
  “……我们家跟大伯家已经分了，他家就算再有钱，我们也借不到。”陆博源开口，陆晓晓和陆军博没有吭声，两家发生的事情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去陆君心家借钱，纯粹就是自找其辱。
  他默默的唤出零食系统，翻找里面的食魂和食灵，只有系统里面的零食才会统计在里面，其他的不计算，鸡米花做了一百三十一分，麻薯四百二十七份，土豆棒八十七份，扣除每次交易的一百份，交易旋风切花机两百食魂，还有二百十四五食魂，可以兑换两滴灵液，就不知道这一滴灵液和天幕里高级灵液是个什么概念，效果如何，陆博源非常后悔，为何不迟一点去兑换那个机器，不然的话可以兑换四滴。
  有两滴灵液，陆博源恨不得当场就兑换出来给柳云喝掉，可这会儿还有两个大夫在，他急的不行，陆军博这会儿却是急冲冲的往外跑“你们两个留在家里，我去借钱。”
  陆晓晓跳起来，大叫“不要去金玉家，他不会借给我们的，哥！”
  陆军博脚步一顿，半响才吐出一句“我知道晓晓，我去别的家。”
  陆博源“…………”
  他眼巴巴的看着陆军博离开，想要说些什么，想要拉住他，说不要去借钱，他有灵液，只要去做零食卖掉就有灵液了，可以救亚父，但是他不清楚系统给的灵液和天幕的高级灵液区别在哪里，是不是可以救活，他没有把握，也没有信心，陆博源很痛恨自己，当初没有听陆军博的话，一心想着去赚钱，把家里所剩不多的钱买了板车，如果自己态度不强硬，不提出来，这会儿家里也有些闲钱，也不至于让陆军博到村子里头逐个挨家挨户的去借钱。
  现在的陆军博肯定是低声下气，弯腰屈膝，没有往日的高傲和冷漠，放下男人的身段和强势，敲打每个村民的家门，强颜欢笑的努力去把不善言语的他给抛弃掉。
  困境可以把一个人磨灭掉也可以让人更加勇敢。
  陆博源从地上爬起来，飞快的去房间里找来跨带包，佩戴好又来柳云的房间，跟两位大夫道了谢“今天辛苦你们了，我一会儿跟我哥哥去借钱，可能不能送你们回去，真的对不起。”
  然后他有跟还有些恍惚的陆晓晓说道“你在家里看着亚父，我出去了，记得有事就去喊一下隔壁的李叔叔和阿九叔。”
  陆晓晓稚嫩的眼眸依稀有些害怕和不安，可他强硬的忍着，点点头，让阿哥放心“阿哥你去吧，我会照顾好亚父的，你快跟着哥哥去。”
  挎着包，李博源步伐飞快，他得追上陆军博，陆军博不善言语，性格冷漠，可能会吃很多闭门羹，他跑出家门，站在菜园子外的过路上没有看到陆军博的身影，心想着应该走不远，可能就在附近，右边这头走几家就是金玉家，估计是不会，去左边是李叔叔家，陆博源试探性的去看看，就看到他家大门敞开，里头有人说话，探身进去一瞧，陆军博就在里头。
  “小源？快些进来，你家这是？”询问的是一个中年的哥儿，面目慈爱，是李家的夫夫，客厅上位坐的的李大力，是陆家的邻居，平时有事总是相互照应。
  陆军博看了他一眼，有些责怪，又有些无奈。
  亚父身体不行，他想着两个阿弟照料下，可陆博源估计也猜到他言语不行，借钱会碰到一鼻子的灰。
  “阿九叔叔，李叔叔，这么晚了打搅你们了，是这样的，我亚父身体不好，刚刚那王大夫来看了下，说要喝一些高级的灵液才能好起来，你们也清楚我家里的情况不是很好，手头很紧缺，这来是想要借一些钱，希望叔叔能帮一把，能缓上一缓，等过了些日子我们就把钱还给你们……”陆博源前面说的快，后面就慢了许多，声音里带着哀求和可怜的意味，很是令人惋惜和心痛，李家夫夫阿九当即就抹了眼泪，看向自己的男人。
  “还不快去拿钱去，还坐着干啥，看看这两孩子，大晚上来借钱，真是怪可怜的。”他的两个孩子，一个哥儿一个男孩，坐在饭桌旁，端着饭碗，就瞧着陆博源。
  “小源哥，我家借钱给你，希望你亚父早些好起来。”小哥儿眨巴着眼睛，嗡嗡的说了一句。
  “谢谢小朵朵，真乖。”
  李大力进去之后，阿九也跟着进去，在看了一眼对方手里的晶币，狠狠的翻了个白眼，李大力一哆嗦，屁都不敢放一个，只能可怜兮兮又百般无奈的看着自家强悍的夫夫，阿九再去翻开柜子，拿了一些用一块布包好，出来就塞到陆博源手里“拿好，钱财日后再说，慢慢来，叔叔家也不是很富裕，能拿的只有这么多，小源你别嫌弃，拿好了别掉了，村子里人大都挺好的，你客客气气的，挨家挨户的去借点，别怕丢人啊，凑够了明日就去买些灵液给你亚父喝。”
  ☆、第29章 城
  待陆博源两人去了别家，李家人围坐在饭桌上，上位坐的男人忍不住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又气愤，可到底还是不敢太厉声，只能分外委屈和不甘“阿九，我们家就跟陆家隔壁，要借钱也就意思意思，你给那么多，人家还以为我们家多有钱，再说了陆家大哥才是真有钱……”
  两个孩子，大的是个哥儿只有陆晓晓那么大，小的是个男孩，都扒拉着饭，心里特别鄙弃自家的阿爹。
  真可怜。
  啧啧，亚父看起来真的好厉害。
  阿九冷冷的瞥了李大力一眼，慢条斯理的咀嚼着米饭“咋地，对我有意见？”
  “……没。”
  “哼！你这人就是没良心，那会儿陆君臣在的时候，可是帮了你不少忙，刚生多多那年你脚有问题，矿区可都不要你了，要不是陆君臣给你说上一句话，你指不定这会儿还在泥田里扒土呢，这人才走几年，你就变成这个样子，陆家这是有困难，他家情况你不是不清楚，不到万不得已，我们这些穷人那个舍得去喝高级灵液。”
  阿九说着眼睛也开始红了，原本是讽刺几句，接着就变成了变相的指着自家的男人“还不是你家阿爹亚父，什么德行，自家就是个扒泥巴的泥腿子，说我哪里多穷多穷配不上你，我哪里不知道不过是不想伺候我月子，带朵朵和多多罢了，那会儿我正生多多，你又去矿区，家里穷的揭不开锅，我躺在床上，不说吃的，就连一热水都没得喝，若不是柳云心肠好，时不时给我端碗饭，送点热汤热水什么的，我估计这会儿躺在床上的人就是我了……”
  大点的朵朵歪着脑袋，他那个时候还小，却也有一丁点的记忆，那个时候家里真的是太穷了，每天都好饿好饿，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每天到了中午蹲在家门口，看那人端来可口的饭菜“叔叔给了我饭吃……”
  朵朵说道。
  李大力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对，颇为羞愧“你这事也没有跟我说，我怎么知道那会儿忙。”
  “忙个屁啊忙！”阿九恨不得拿筷子去戳这人的脸皮“是啊，忙啊，白天去矿区，晚上回来就到你阿爹亚父那里唠嗑去了，当孝顺儿子，赚了一点点钱都往那里塞，生怕村子里人说你不心疼长辈，可长脸了，家里啥都不管不问，自个没本事，天天就骂骂咧咧的，就差来打我出气，多多，朵朵你们以后啊可别学你阿爹，做人啊要知恩图报，人家对你好你们得记得，不要做个玩恩负义的小人，都记住了吗？”
  “嗯嗯。”两个孩子点点头。
  陆家和李家关系到底如何，陆博源不是很清楚，但是隔壁的叔叔倒是对他们挺好的，时不时串个门，来和亚父聊聊天，解解闷倒是真的。
  出了李家门，陆博源摸了摸那抱着的晶币，小小的一包，他也不知道有多少，这钱是朝别人家借的，每一个晶币都得记住，日后要还给人家的，陆博源借着别人家的亮光，在有些明亮的月色下打开看起来极为不起眼的一坨缠起来的布。
  一打开，陆博源就愣住了“哥！你看你看！”
  陆博源的声音都是带着颤抖和震惊，和不敢置信，拿着那块不起眼丢在地上都不想捡起的布快发抖，这是他来这里第一次亲眼看到黑币，天幕目前流通货币里面，面值最大的黑币，也就是现代rmb一万元，在稻香村，一黑币可是全家一年的开销了，而他手里就有一块。
  以前的记忆里，阿爹还在，每年能有几枚黑币，可那时候在稻香村算是小有富裕，而李家情况在稻香村只能一般般，算不上富裕，却也说不上穷，竟然出手那么多，除了一枚黑币，还有二十枚紫币！！！
  不说陆博源，陆军博也吓了一跳，震惊的无法形容，呆滞了几秒就让陆博源放好“他们家对我们家好，我们会记得，日后有困难一定要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