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些笑话他的人可能以为他和他大姐姐的关系很要好,所以拿这样的事情来气他,殊不知,他不喜欢嫡母生下的那两位姐姐。
他眼中,三姐姐才是他唯一的姐姐。
今日那宁二公子故意找他茬:
“喂,姓林的,今天下学去南雀街采花楼,你去不去啊?”
“采花”一听便知道是什么地方,如今这世道,男子十二娶妻的都不稀奇,十三四岁逛花楼的自然也不奇怪,但是他对那种地方不感兴趣,母亲总说,人在什么时候就该做什么事,有些事情不怕延后,就怕提前,提前享受欢乐,不过是透支身体罢了。
所以他自然是拒绝了,可是那宁二公子却别有深意地凑过来,附在他耳边道:“你知道那采花楼里最有钱的常客是谁吗?忠伯府的三公子,我还听说,他有癖好还有些特殊,花楼里的云翠,染霞,柳儿,都被被他给,玩、死、了!”
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那宁二脸上的表情真是叫人恶心,一副幸灾乐祸,又唇齿发臭的模样,熏得他屏住了呼吸。
“你大姐姐是给他续弦吧。”那宁二又道,“他在花楼里喝醉的时候,一时说漏了嘴,说他的第一个娘子不经玩,弄一下就死了。安志啊,你就让你的大姐姐,自求多福吧。”说完,便哈哈大笑了起来,之后就离开了。
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情是真是假,但他还是打算将这件事情和母亲姐姐商议一下,他和大姐姐不亲,可终究是血脉相连,可如今……
这时,出门打探消息的书童回来了。
“少爷,小的打听到,孙嬷嬷说的是真的,而且姨娘今日去前厅求了夫人,夫人拒绝了此事,还……打了三小姐,给她们下了禁足令,大小姐和二小姐也在场,帮着夫人劝三小姐答应此事。”
林安志听完沉默了一瞬,忽然又笑了,举起手里的弓箭,朝着目标狠狠地射了出去,道:“那便希望今日听到的事情都是真的。”
“还有一件事。”高忠犹犹豫豫,似不敢开口。
“说。”
“老爷今日受了晟王府的邀请,回来很是高兴,三小姐之事,怕是难以转圜了。”说完,他把头低得更低了。
第5章
似是知道了林安志会去求林老爷一般,所以他这话说得非常小心翼翼,说完以后还打量了一下林安志的眼神,却看到少爷只是无奈的笑了笑,道:“我从未指望过他能怜惜我们。”
有时候他真希望自己能快点长大,那样就可以当家做主,可能给不了姐姐和母亲荣华富贵,但是至少能护住她们不让她们做不情愿的事情。
*
晟王妃既然说要见面,为了打消她的顾虑,这面自然是要见的,不过却不能以真面目去见。
云琛公子这张脸长得实在太过招摇,轻易就能被认出来,若是被识破了云琛公子的身份,那一切便都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易容,在所难免。
京城住在寒露寺的赤脚大夫萧管曾经在枭龙军军营里面当过军医,云琛的母亲曾经有恩于他,也算是枭龙军里面的一员。枭龙军熵州被攻破的时候,他尚年轻,医术浅薄,而如今,阅便医书,又时常外出游医,见过许多疑难杂症,对易容之术也是颇有了解。
正好这几日他从济州回来,云琛便请他给自己易容。
人美在骨,皮以衬托,便是美人。有俊骨无美皮,看着也就差了点意思,所以,萧管只是把云琛那遗传自娘亲的一身白皙矜贵的肌肤掩盖,给他画黑了皮,描粗了眉毛,再巧妙的在他脸上的有些部位加重了阴影,一副常年劳作,少年老成又透着憨直的模样就出来了。
云琛极度不喜有人动他的脸,今日迫不得已,耐着性子闭着眼坐在那,等了小半刻钟,他便不耐烦地问:“好了没有?”
萧管轻笑:“这就不耐烦了,那你还入什么王府演什么世子啊。”
云琛眼睛都不睁一下:“你拿刚给别人正过脚骨的手摸我的脸,还指望我好脾气。”
这话说得萧管一愣,旋即笑了。
云琛候在里屋的时候,他确实刚给一个脚骨脱臼的庄稼汉子正了骨。
他举着自己的手:“我这是洗过的手。”
“那也是摸过别人脚的手。”
“我还摸过其他的呢,要不要我一一说给你听啊。”
沐白在一边挤眉弄眼,他家公子于这方面极度讲究,萧管这口无遮拦的模样,他真怕公子卸了萧医师的嘴。
萧管笑了笑,不理会沐白的暗示。
“好了。”弄完以后他朝着一边的药箱走去,拿出两瓶药,道,“去妆的时候,先用小的这瓶先擦一遍脸,然后再用这瓶大的洗脸,明白了吗?”
萧管这话是和云琛说的,但是云琛却看向了沐白,问他:“听明白了吗?”
正在一边走神的沐白猛地回过神,点点头:“听明白了。”
“那还不上去拿药。”云琛声音清冷道。
沐白赶忙上前,接过萧管手里的药。
出了寒露寺,夜幕降临之时,马车才奔着王府而去,不过走的却是后门。马车停在了王府西南角的后门,但是却无人下去。候在门口的陈嬷嬷亲自去迎,却被沐白拦住。
沐白顶着一贯和善的笑意:“嬷嬷啊,我家公子连夜赶路,到了京城马不停蹄就赶过来了,此刻正在马车内歇着呢,不如等公子歇息够了您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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