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而浅夏头一次在穆流年面前表现出大无畏精神的后果,就是被强吻了!
  直到浅夏被穆流年抱在了怀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小脸儿通红,一双美眸直直地瞪着他,显然是还在对于他刚才的行径表示不满。
  “浅浅,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只水蜜桃子?”
  浅夏眨眨眼,没听明白。
  她这有些萌萌的样子,更让穆流年有了想要亲她的冲动了。而事实上,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只不过,这一次,他吻地轻柔、细腻,似乎是真的在品尝着十分甜美的桃子一般,舍不得一口吃完,反倒是在慢慢地品味着。
  浅夏似乎是被他的情绪感染,双手不知何时攀上了他的脖颈,也开始浅浅地回应着他。
  如此一来,穆流年就更为情动了,不知不觉间,便加深了这个吻。
  温柔缠绵,宛若一直渴盼的春雨,终于降临,又似那夏季的夜晚,一抹凉风偶尔拂过,让人心中舒爽之余,更想要的更多。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稍稍分开嘴唇,随后穆流年轻轻地将气息吹入她的口中,再度将她的樱唇压上。如此反复,感觉自己就像那山林中的花草动物,陶醉在一种极其美丽又浪漫的气氛之中。
  浅夏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几乎就是不相信刚才的一切是真实的。
  他们两人尚未成亲,竟然是做出了如此逾矩的举动,实在是有违礼法。
  “你?你走吧。”浅夏一转身,背对着他,微微抖动的双肩,可以看出,此时她的心绪亦是难以平静的。
  穆流年浅笑,伸手在自己的唇上轻轻抚过,那里,似乎是还留有她格外香甜的气息。
  “浅浅,安心待嫁。”
  浅夏的心中微微一颤,明白他的意思,不仅仅只是为了安抚自己,更是表明了,他定然已经布置好了一切。只是,他们的婚事,果真能顺利举行吗?
  一转眼,便已是到了二月初六。
  花朝节的时候,穆流年让人送来了不菲的礼物,因为距离他们的婚期太近,所以,穆流年是不好再来云府恭贺她的及笄礼了。不过,也因为初六就是浅夏成婚的日子,所以,这及笄礼办地也是相当简单。除了自家族人,未曾宴请任何一位外人。
  到了初六这日,浅夏早早地便被人拉了起来,梳洗打扮了一通之后,便让她安静地待在了自己的寝室里,按规矩,要等到迎亲的队伍来了之后,再给了喜钱,才能让云长安将她背出去。
  浅夏这次出嫁,云家准备的嫁妆丰厚不说,连陪嫁的人,都是云苍璃和程氏千挑万选了的。
  总共有两房陪房,两位嬷嬷都是云家的老人儿了,几代的家生子,自然是错不了的。除了能帮着浅夏处理一些府内棘手的事务,她们的当家的,都是处理庶务的好手儿。
  另外,云苍璃又给她准备了四个一等丫环,六个二等丫环,至于护卫的人手,就更不必说了。整个云家的暗中势力全都在浅夏的掌控之中,这一点,云苍璃就不操心了。
  不过,这四个一等丫环,都是云苍璃从凤凰山上挑选出来的。在此之前,她们就曾在凤凰山上见过浅夏,虽然是未曾近身服侍过,可也知道她在云家的分量。
  最主要的是,这四人都是真正的一等一的高手。三七与她们四个比起来,那可就真的是不够看的了!
  三七是半路学徒,而她们几个,可是自幼便接受了各种的训练,四人各有长短,放在了浅夏的身边,云苍璃也放心些。
  长平王府那边儿,一早上就开始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整个长平王府,从里到外,处处都是透着喜气洋洋。更让人惊叹的是,从长平王府一路到云府处处都是张灯结彩,但凡是路过的树木上,必然是被结了大红色的绸花。
  而紫夜国有个规矩,便是成婚时,这出门迎亲,与迎亲归来要走两条不同的路,也就表示了,双方都不走回头路,寓意此生相结合,绝无悔意。
  而现在,无论是出门迎亲的那条路,还是回来时要走的那一条,都是被穆流年下令,几乎就是十步一岗,五步一哨了!
  除了满眼的大红色,就是这长平王府的森严戒备了!
  明明就是大喜事,却来了这么多的护卫在道理两旁冷凛地守了,总给人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而云苍璃一早便知道了这个消息,也只是淡淡一笑,并未表示任何的看法,倒是云若谷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看来,他果然是不想再一味地示弱了。”
  几人相视一眼,均不再提此事。
  表面上看是两人的大婚,是穆家与云家的结合,可是实际上,穆流年却是故意借着这个机会,让沉寂了十余年的长平王府,再次以一种极为强势的姿态,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当然,他真正想要吸引的,便是宫里头的那一位。
  不管皇上是如何想的,穆流年只是想要通过此举来告诉众人,长平王府,再沉寂,再远离朝堂,也是长平王府!那手中五十万大军的兵权,可不是假的!
  几人并不为浅夏的将来而担心,他们都明白,长平王府十余年来的小心翼翼,换来的是什么?而他们云家,又何尝不是如此?既然一味地示弱,换来的也不过就是皇权对他们的猜疑和蔑视,那么,又何必再卑微蜷缩地活着?
  与其总是受制于人,倒不如将自己强悍的一面展露出来,或许,反倒是可以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一路顺利地抵达了云府。
  浅夏听到了那喜乐之声越来越清晰响亮,便知道,这是穆流年到了。
  喜娘将红盖头为她盖好,嘴里头又念念有词地说了一套吉利话,这才让云长安进来,将她背去了喜堂。
  两人同时对着云老夫人及云苍璃行礼,三拜之后,这才由三七扶起,两人都转了身,一前一后出了云府,一个上马,一个入轿。
  浅夏的大喜之日,云氏和林少康自然也来了。
  看着女儿一转眼就成了大姑娘,如今就要嫁为人妻了,云氏的心里头只觉得酸酸的,这辈子她也没能为浅夏这个女儿做些什么,之前在允州,便让她受了不少的委屈,如今都到了梁城,仍然是让她为自己费心不少。
  云氏只觉得这心里头堵的慌,身为一个母亲,自己为女儿做的,当真是少之又少!
  程氏在一旁笑着拉了拉她的衣袖,“今儿是大喜的日子,别这样。你没瞧见了长平王府的阵势么?放心,将来浅夏嫁过去,断是受不了委屈的。”
  云氏眼中含着泪,听了程氏一说,硬生生地再将眼泪给憋了回去。
  “大嫂说的是。我这个当母亲的,实在是亏欠她良多。如今看到她也能找到这样好的一处归宿,我也就放心了。”
  “小夏说你和妹夫为她准备的嫁妆,她很喜欢。昨晚上,你们娘儿俩没少说悄悄话吧?咱们小夏也是个有福气的。就这出嫁,能得了双份儿的嫁妆,也知道将来她的日子定然是会好过的。上头若是有心为难,至少,也要考虑一下定国公府吧?”
  云氏点点头,当初浅夏说不要他们准备的嫁妆,她就执意不肯。
  这嫁妆一是脸面,二来,也就是做给别人看的!
  浅夏虽然不姓林,可也是她云筱月的女儿,是林少康承认的嫡长女。虽说不能将她入了林家的族谱,可是这对外,林家都是有着一位嫡长女的,如此,也算是表明了他的心意,这是要给浅夏撑腰,也是给足了她这个做妻子的面子了。
  “小夏这一嫁入长平王府,将来与宫里头打交道的地方,只怕就要多起来了。她的规矩礼仪学的不错,还要多亏了大嫂的教导了。”云氏对程氏,是真心的感激!
  云府为她准备了那么丰厚的嫁妆不说,平日里,程氏对浅夏也是极力地维护,特别是于礼仪上头,可是没少费心。若不是真的喜欢这个丫头,她怎么可能会对这孩子如此上心?
  程氏笑得一脸欣慰,拍拍她的手,“说起来,当初你大哥说要将她改姓云的时候,我还真是高兴。以为是要过继到我们名下了。可是谁知道,竟然不过是让她随了你的姓,却不肯改口唤我一声娘。你都不知道我心里可是嫉妒着你呢!”
  云氏被她这么一说,当即又失笑道,“大嫂,多谢了。”
  “一家人说两家话,若是让你大哥听到了,只怕是要训斥你几句了。小夏虽然是没能改口,可我也是拿她当自己的亲生女儿了。谁让我福薄,只得了这么三个儿子?”
  两人说话间,送亲的队伍起身,看着那大红色的轿子微微颤着,云氏的心里头,说不出的滋味。有些酸酸的,又有些欢喜。觉得自己刚刚有了一种自家有女初长大的感觉,想不到,这么快就嫁人了。现在她终于能体会,当年她出嫁时,老夫人的心思了。
  穆流年早料到了会有人对他们的这场婚事,横加阻拦。昨天晚上,便收到了消息,先后发现了三拨儿人马意欲通过各种方法来破坏他们的大婚。
  其中有一法子,便是让人再抬了一顶与今日浅夏所乘坐的轿子一模一样的,然后想要趁乱将真的换走。
  不过,此法在今日看到了穆流年的手段后,显然是没有一丁点儿的用武之地了。
  原本穆流年没有想过要将他的大婚弄得如此严肃的,可是没办法,谁让某些人就是不肯死心呢?
  昨天晚上,穆流年就命人将他今日的计划给浅夏这里送了过来。而浅夏只回了他四个字,‘平安即可’。
  这也就是说,今日是他们的大婚,一切顺利即可,没有必要揪着一些小辫子,今日动手。大婚之喜,若是沾上了血气,可是有些不太吉利的。
  这样的回话,倒是让穆流年兴奋了好半天!
  浅夏行事向来不是一个有忌讳的,而且像是这等的吉利不祥之说,也是从来不信的。可是却偏偏对于今日大婚,竟然是刻意提醒了他,可见她对这场婚事,也是抱有很大的期待的。
  如此,想要完全的避免在路上的麻烦,穆流年思索再三,又与父亲商议过后,便直接下令调动了长平王府的亲兵。如此,才有了今日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奇观了!
  便是皇上大婚,只怕这戒备,也不过如此吧。
  对穆流年而言,顺利地娶到浅夏才是他的主要目的,其它的,无论是暴露了自己的长处也好,还是将自己的弱点公之于众也好,都不重要!
  最最重要的是,他相信,浅夏虽然没有武功,却绝对不是那等真正的弱女子,可以任人宰杀!
  浅夏的聪明才智,怕是大多数的男子都不及她,更何况,她还有着一身傲人的秘术!
  穆流年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一身的武功在身,就一定是强者了。
  古往今来,文人帝王大有人在,他们虽然没有武功,且无战功在身,可是他们却能将整个国家都治理地非常好!所以说,单凭武力来论强弱,实在是有些太幼稚了。
  他虽然没有见识过浅夏对于清醒的人是如何催眠的,不过他相信,她的本事,绝对是超乎人们的想象!
  事实上,穆流年始终是认为浅夏对于如何自保的问题上,一直都是很隐晦的。而她真正的本事,似乎是并未真正的显露出来。这一点,倒是让穆流年颇为满意,至少,他的浅浅,懂得如何真正的自保。
  只有知道隐匿自己的长处的人,才更加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和自己在意的人。很显然,浅夏就是这样一种人。
  穆流年虽然之前曾受着巨毒的折磨,可是不代表他对长平王府的势力没有接触。
  恰恰相反,他当年才多大,便创立了夜煞?
  再者,长平王心里,自始至终所承认的穆家继承人,也就只有穆流年一个。自小,他所接受的教育和各种训练,就与其它人不同。这一点,从穆流年的身手上,也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长平王府的其它两名公子,也是会武的,可是这身手,与穆流年比起来,差的可就不是一星半点儿了。
  因为穆流年下令全力戒备,那些意图扰乱这场婚事的人,到底也是没敢下手。
  眼看着新郎和新娘就要到长平王府的门口了,不远处的茶楼内,一道白色的身影,则是浑身戾气地看着底下的一切。
  那张扬喜庆的大红色,此时看在了他的眼里,却是分外地刺目灼心。
  手越收越紧,青色的脉络,越来越清晰,终于,随着一声脆响,手中雪白色的瓷杯应声而碎!
  身后跟着的长风,瞳孔跟着一缩,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由心底开始慢慢地滋生了起来。
  “好!很好!穆流年,不要以为成了亲,我就拿你无可奈何了。现在浅夏嫁给了你,不代表将来我就得不到她。我既然是能让你死一生,就能让你死第二次。”
  长风的一颗心直接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如今两家是合作的关系,这一点,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打破的!
  这也是为何今日看到了如此严密的护卫后,为何公子下令终止计划的重要原因。
  一旦公子下令出手,那么依着长平王府的本事,迟早是要查到了桑丘家的头上,如此一来,那么两家的关系势必恶化,也就等于是公子亲手将长平王府给推了出去。
  五十万大军的兵权,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而此时,端坐在了花轿里的浅夏,则是静静地垂下了眼睑,眉梢间,闪过了一抹淡淡地不屑和轻蔑。
  高马上的穆流年,则是向自己一侧轻轻地抛了个眼神过去,眸底的笑意中,不乏示威和挑衅,而就是这么一刹那,二楼上的桑丘子睿,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
  只见他的身形一顿,眼神微变,这才意识到了,如此一来,他虽然是没有与长平王府撕破脸,也没有破坏了浅夏的大婚,可是,却也是间接地向浅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一世,在他的心里,她仍然是敌不过权势的重要性!
  等到桑丘子睿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时,才发现,浅夏的花轿,已经停在了长平王府的门口,而穆流年则是一脸幸福地,站在了轿帘前,正微微前倾了身子,似乎是在说着什么。
  ☆、第五十三章 大婚之乱(下)
  长风一看到了自家主子的反应,眼神一紧,心神一提,自以为主子就要动手了。“公子,可要属下去下令?”
  “不必了。”桑丘子睿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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