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说起来,你这也算是武学里头的一个妖孽了!哪有这般厉害的?我虽不会武,可不代表我就不懂了。我瞧着,那个桑丘子睿的功夫,怕也是不及你的。至于桑丘子赫,我没有见过他出手,所以不好下评断。我且问你,你的这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都是什么人教的?要不要这么厉害?”
  “自然厉害!你以为我小时候的苦都是白吃的?”
  浅夏的脸色微僵,自然而然地便想到了当年穆流年发病的情景!
  当时,原本是那样一个轻如暖阳的男子,突然间便成了那幅软弱地仿佛是自己一根手指,都能要了他的命的样子,饶是过了几年,可浅夏现在想起来,仍然是心有余悸的!
  若是当初她不在凤凰山上,不在穆流年的身边,不知道他是否能挺得过那一关?
  若是自己没有重瞳,没有海爷爷临时教的那些东西,他是否能顺便地解了毒?
  浅夏总是会忆起这个,倒不是因为她要记着穆流年欠自己的人情,而是总觉得,冥冥之中,她的重瞳,似乎是有着什么特殊的使命一般!
  也正是这样的一种感觉,让浅夏这几年在凤凰山上,是极为勤奋刻苦,不怕难,亦不怕累,一心只想着要将自己能学会的东西,全都学会,能练得精通的秘术,一定要练得更为精通!
  或许,就是在救穆流年的时候,让她有了一丝了悟,所谓的秘术,不一定就是多么神秘,多么高洁,关键是,它能做什么?是能救人,还是会害人?
  “浅浅,什么时候,跟我一起见见我的父母吧?”
  穆流年的声音温柔得几乎就是能滴出水来,那带着丝丝缕缕的盅惑的语气,恨不能让浅夏一下子就迷失在了他的柔情之中。
  浅夏呆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了他刚刚在说什么,立刻就杏眼圆瞪,“胡说什么呢?什么见父母?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穆流年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婚姻大事,是要讲究媒妁之言的!哪有什么见家长这一说的?
  穆流年尴尬地笑了笑,“我的意思是说,安阳城中事了,我们一起回一趟梁城吧。我知道你还没行及笄礼,我不着急成亲,先把亲事订下,不好吗?”
  浅夏有些无力的抚额,心底哀嚎,这不是什么好不好的问题,而是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好吗?
  “那个,元初,这个事儿吧,不急!那个,等以后再说吧。”
  看着怀里的小丫头又开始有了一种驼鸟心态,穆流年轻叹一声,“浅浅,不是我心急。而是你想想,你也十五了,这在京城,你这个年纪的姑娘大多都已经是订了亲事了。可是你呢?再说了,你这一出京,便是五年,别忘了当初,皇上对你可是极不放心的!”
  一句话,倒是让浅夏原本还有些羞怯无奈的脸色,一下子就冷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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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章 离开安阳!
  皇上对她不放心?
  皇上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地来关心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丫头!
  皇上在意的,是她这个云家人,到底会不会秘术?有没有什么过人的天赋?对他的紫夜江山,是否有了阻碍?
  浅夏的眉心微拧,“这些年来,那位竟然是仍然未曾死心?”
  “只要云叔叔还好端端地活着,他就是又喜又忧的。喜的是,紫夜还是有一位真正算得上是秘术大师之人,忧的是,若是云叔叔被搅进了这夺嫡之战中,不知道会不会坏了他的棋局,扰了他的算盘?”
  “元初,你说若是皇上得知了我的事,会如何?”
  穆流年的神色不由得庄重了几分,圈着她的手臂,也微微加重了力道。
  “还能如何?若是得知了你的天分,只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
  穆流年低头对上了她清亮灵动的眸子,看着她眸底清晰映出的自己的影像,淡淡地弯了唇角,“要么让他属意的继承人娶你为妻,要么,便是毁了你。”
  毁了你?
  最后这三个字,声音虽轻,却是分量极重!
  浅夏不自觉地便哆嗦了一下,小脸儿微微泛了白。
  “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穆流年的眸底闪过了一丝戾气,周身的气势也有些冷肃,“五年前,我便发誓要好好地保护你,照顾你。只是当初我没有那个能力,不敢夸下那个海口,现在,不一样了。”
  浅夏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然后眼睛微微瞪大了些,再看着穆流年一脸的凝重,便知他所言非虚。
  这些年,穆流年奔走各地,甚至是曾听青龙说,他离开凤凰山后,差不多就是一年未曾出过麒麟山,那一年,他的个子长的很快,可是体重却未增反减,可见其辛苦程度。
  浅夏突然心底就有些泛酸,没来由地,便为了身边的这个男子心疼了起来。
  “元初,你这么辛苦,不仅仅是为了长平王府,是么?”
  穆流年轻声一笑,松开了指间的发,将她紧紧地搂了起来,下巴抵在了她的头顶,感受着发间传来的丝丝香气,像是让人上瘾的毒药,死也不愿放手!
  “浅浅果然是世上最了解我的人。浅浅,我喜欢你。不是空口说白话!我的身分太过招摇,你的天分又太过让人嫉恨。所以,唯有想尽一切办法,培植出自己强大的实力,我们才能是安全的。”
  “元初,谢谢你。”浅夏安心地将自己的小脸儿埋在了他的胸膛,听着他胸前传来的阵阵心跳声,浅夏突然觉得这一刻的宁静,实在是让人眷恋难舍。
  浅夏知道,他说的对极。他们两个人的将来,的确是不可预料的!
  长平王府多年来的鼎盛繁华,让上位者心里生了嫌隙,再加上某些心思不纯之人,刻意挑拨,长平王府实在是难过。
  而他们云家,也不见得就比长平王府好多少!
  明明就该是那般尊贵傲气的人家,可是却不得不为了全族人的性命,弃文从商!
  不得不说,当年她的外祖父做出了一个保全了云氏全族的英明决定,可同时,也让云氏一族,受尽了某些权贵的白眼儿和鄙视。
  即便如此,皇上对云家,依然是不放心。不然,舅舅当初又为何会煞费苦心地安排了那么一出苦肉计?
  一想到了这些年舅舅对自己的教导,浅夏就觉得云家定然是非表面上看起来的这般简单!亦非是舅舅口中说的什么,仅仅是秘术师!
  凤凰山是什么地方?虽算不得什么名山,可也非普通的小山丘!
  可是这整座凤凰山都是云家的,岂非是太过离谱了?
  凤凰山地势险要,听闻是百年前云家先人所得,似乎是立了什么功勋,当时的紫夜皇论功行赏时,就将这凤凰山赏给了云家。当然,在赏之前,也是请了不少的高人看过,凤凰山的风水一般,绝对不会影响肖家的龙脉,这才会赏了出去。
  不过,饶是如此,浅夏也是有些震惊!
  能将一座山给赏了出去,当时云家,到底是立了多大的功勋?
  这几年,长平王府有一个假的穆世子,那浮河镇,又岂能没有一个假的云浅夏?
  虽然浮河镇上都是云家的人,可云苍璃仍然是不敢大意,毕竟,涉及到的不仅仅是云浅夏的性命安全,更是整个云氏一族的命脉。
  两人一直在屋顶坐到了天边的红霞彻底消失,院子里的灯火亮了起来,这才下来。
  云长安看到两人有些亲密地粘在一起,就有些不痛快,上前一把就将浅夏给拽了过来。
  “妹妹,虽说这几年你在山上一直是跟着海爷爷和父亲的,可是自小学的礼仪规矩,不会都忘了吧?男女授受不亲!”
  看着云长安阴沉的脸色,浅夏无奈地睨了一旁的穆流年一眼,知道他俩向来是有些不对盘,可是这一次,似乎是真的惹恼了哥哥了。
  “嗯,我记下了。哥哥别恼了,先吃饭吧。”
  看到妹妹的态度还算不错,云长安胸口的气总算是消了大半儿。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继续碎碎念道,“妹妹,别忘了你姓云,如今还未及笄呢。再说,你如今才刚刚下了凤凰山,这外头的好男儿多着呢!你这还没有碰见几个呢,所以,婚姻大事,不着急。”
  一旁的穆流年脸蹭地一下就黑了下来,“云长安,我看你是皮太痒了吧?”
  浅夏强忍了笑,穆流年的磨牙声,似乎是都传到了她的耳朵里,不过,看到自家哥哥总算是有了几分笑颜色,说什么也是不能帮着穆流年欺负哥哥的。
  可是帮着哥哥欺负穆流年?浅夏心底里摇了摇头,她还真没有那个胆子!
  谁也不想得罪,所以浅夏很聪明地选择了冷眼旁观,自顾自地在位子上坐了,开始品尝着桌子上的美味了。
  在这里住了几日,浅夏不得不承认,这牡丹苑的菜色,还真是不错!
  难怪这里能成为安阳城最贵最气派的地方,看来,这个方青朔,也真是个有本事,有头脑的。
  正吃的香呢,就见自己眼前多了一杯酒。
  “这是牡丹露,喝吧。”
  浅夏看着穆流年,嘴角抽了抽,还以为他们两个真的会动起手来,想不到,两人都是一脸的平淡无奇,似乎是压根儿就没有什么翻脸的事儿!
  三人用罢晚膳,照例开始在园子里走走。时不时地,还会听到了前面传来的丝竹之声,当然,偶尔还会有一些嘻笑声。
  浅夏知道,也就只是他们来的那一日,牡丹苑停了一日未开门。这几日,一直是都在正常做生意。只不过,像今晚这般热闹的时候,还真是没有过。
  穆流年微蹙了一下眉,“去问问怎么回事?”
  “是,公子。”
  浅夏注意到,这名小厮,之前是跟在了方青朔的身边的。
  “不必去问了吧?也没有影响到我们。”浅夏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们搬来这里住,就已经是给人家牡丹苑添麻烦了,怎么还能不让人家正常地做生意了?
  “太吵了!我知道你喜欢静。”
  云长安挑了下眉,“算你识相!不过,我妹妹喜欢静,同样也不喜欢给自己和别人找麻烦,这会让她觉得不安的。”
  浅夏睨了云长安一眼,这个哥哥对自己还真是了解!
  不一会儿,那名小厮便又回来了。
  “回公子,是付家的一位公子做寿呢。这安阳城但凡是有些脸面的公子爷都来了,方公子说是他们包了两个院子呢,自然是要热闹一些。”
  “哦?”穆流年一听乐了,这牡丹院若是包下一个院子,那可是论时辰收费的!
  一个时辰便是一百两银子,而且是不连酒水菜品。如今他们包了两个院子,再加上了酒水菜肴,这一晚上折腾下来,若是没有三五千两,怕是不成了!
  难怪方青朔明知道他们在这儿,也没有阻了他们呢。
  “可知道他们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回公子,方公子说他也不知道,只说是已经接了付公子送出的一万两的银票了。”
  浅夏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过是做个寿,竟然是不在自己府中,还选在了这等清雅之地,一出手便是万两银子,看来,这付家,还真是有钱呢!
  “行了,别让他们闹地太不像话了。”
  “是,公子。”小厮说完,便又去传话了。
  浅夏怔了怔,“元初,听他这么一说,你这些年,怕是挣了不少银子吧?”
  穆流年嘻嘻一笑,“还以为你对这些不感兴趣呢!嗯,总的来说,这一年挣的比花的多。”
  云长安翻了个白眼儿,“那不是废话么?你这么多的产业,便仅是明面儿上的,也是你几辈子花不完的呀!”
  穆流年一个冷冰冰的眼神儿扫了过去,云长安便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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