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富贵险中求,那四品武将也很是在珍惜在乎这个机会,一拱手道:“叶侯爷放心,下官必不会辱命。”
“好,皇上必定会论功行赏。”叶旭尧豪情地一拍他的肩膀算是鼓励。
惟有这样,这个中年武将才会把这桩案子放在心上。
那四品武将心头一阵荡漾,全是功成名就后的快活日子,他等来这么个机会并不容易,遂更加惟叶旭尧马首是瞻。
赵先生与一众水匪都被押下了大船。
叶旭尧背着手走近那个大当家,“你倒是个汉子,这样吧,只要你改邪归正,本侯可以为你写封求情信,他日做点别的什么营生也可,或者是投军西北为国效力也行,终归好过落草为寇。”
那大当家一脸意外地看着叶旭尧,这个男人在他的认知里面相当不好惹,而且时常面无表情,现在居然愿意帮自己?也难怪他会吃惊了。
“谢过叶侯爷再造之恩。”大当家当即感动地跪下。
叶旭尧道:“改过自新也未为晚矣,他日好自为之。”
大当家立即应“是”。
林珑站在甲板上看着丈夫的施为,终究丈夫还不是十分放心那个四品武将,有这水匪原大当家的倒戈,这赵先生被送到皇帝陛下的面前又多了一重保障。
大风将她的身上的披风吹翻起来,她发现的时候,正要命侍女把几步远的披风捡起回来,就有一个高大身影的男人将这披风拾来还给她。
“谢过尉迟侍卫。”林珑并没有亲自接过,而是示意如眉上前把这披风接过,眼神极度复杂地看着这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以前她没这么想,不然必会以为是自己自作多情胡思乱想,可现在她却是不得不朝这方面想。
“尉迟侍卫妹妹的病情在我们启程时好些了吗?”
听到林珑提及妹妹,尉迟士微微一怔,“已经好多了,不过她那是老毛病,天气一冷就会重犯。”
“那还是身子弱呢,我在太医署那儿有相熟的太医,要不要我为尉迟姑娘引荐一个诊诊脉?”林珑似一脸关心地问。
“无须如此麻烦,舍妹这病小时候也看过不少大夫,都熬成了药罐子也没见到病根除了,侯夫人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尉迟士想也没想就拒绝掉林珑的提议。
林珑做出一副可惜的样子,“不过既然尉迟侍卫认为没有必要,那我就不多费心了。”顿了顿,“他日尉迟侍卫与令妹成亲一定要给我派张喜帖,我好恭贺一番,算来我与尉迟姑娘只是见过一面,却是十分的投缘。”
尉迟士不知道林珑为何老将话题围绕着妹妹转,那日她们会面的气氛并不太和谐,他以为林珑已经不将此事放在心上,没想到却是如此的在意,嘴角一扯地随意应声了。
林珑一看他的表情并不是太有诚意,这个尉迟侍卫完全颠覆她的认知,有哪个人会轻易拒绝她?她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儿,巴结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可眼前这人却是反常得很。
有句话说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
林珑按下心中的疑问,细细地打量这尉迟士的表情,若非这表情真是自然到不令人起疑,她会以为此人必有易容。至于知道易容这事,她还是听辛大娘提及江湖趣事时听来的。
“我那日就说过尉迟姑娘与我的一位故人极为相似,那姑娘真是命运坎坷,其姐原是宫里只手遮天的贵妃娘娘,姓高……”一边用似叹息的声音提及高四姑娘的往事,一边仔细面前之人的表情,看到对方并没有过激的反应,她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看我,跟尉迟侍卫聊这个有何意义?这都是过去的事情……”
“没,侯夫人是个心地善良之人。”尉迟士答道,“故事里面的姑娘也是命苦,能得到侯夫人的同情实乃她之幸。”
“尉迟侍卫不会以为我是多管闲事?”林珑微挑眉问道。
“是不是多管闲事?倒是轮不到在下置喙,毕竟在下不是当事人。”尉迟士表情有点*地道。
林珑正要再说什么,那边厢办完事的叶旭尧缓步走近,“在聊什么?”
“夫君。”林珑一看到丈夫,忙莲步轻移地上前与他并肩站着,“没聊什么,只是有幸与尉迟侍卫的妹妹见上一面,这才问了问尉迟姑娘的近况。”
她三言两语地把两人交谈道出来。
叶旭尧自然不会误会妻子与这二等侍卫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情,只是单纯不太喜欢有人注视着妻子,这尉迟士的目光,不知道他自己发现没有,反正他是看出来了,这人对他妻子似乎有着不切实际的念想。
尉迟士避开叶旭尧探寻的目光,朝两人拱了拱手,“在下先行告退了。”
语毕,转身就走。
林珑看着他离去,不知道是不是心中有所想,这就会横看成岭侧成峰,这尉迟士与高志的身影重叠起来,若是换身华服,不看正面,这人活脱脱昔日一个高国舅。
“娘子。”叶旭尧不喜欢妻子的目光注视在其他的事物上,轻掐住她的下颌让她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我觉得我有必要听听你的解释。”
林珑轻拍下他的手,“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怕什么解释?你呀,别将审犯人的那套用在我身上。”
嗔完这句话,她就带着两个侍女转身离开,有些事还没得到证实她并不想与丈夫开诚布公地谈,再者万一这尉迟士真是高志,她到底是说好还是不说好,这心底两边拉锯战个不停,毕竟高志不等同于高四姑娘,一个姑娘家家,反而容易让人轻易放过,可一个大男人就另当一回事,所以这解释还是提前想好为妥。
叶旭尧只是目送妻子离开,摇了摇头,还是先忙正事吧。
夜里,夫妻二人终于可以并排躺着,林珑缩在丈夫温暖的怀抱里,锦被下的小脚轻轻地摩挲着丈夫的小腿,感觉到全身一阵酥麻,她挨得他更近。
叶旭尧却是伸手按住她做乱的腿,眼里的温度在上升。
这双墨眸里面是什么意思,当了一年多夫妻还生了俩双生子的林珑岂会看不明白?“好了,我不逗你。”
这回她规矩地躺好。
“对了,你的解释呢?”
一听这话,林珑就知道丈夫还没有忘记下午之事,反正她早就打好了腹稿,这会儿不过照本宣科罢了。
“这么说你就是去送还帕子的?”
“当然,不然你以为是什么?这尉迟士是让人起疑,可我没找到有力的证据,一切就不好说了,他那妹妹我也不认识,当时差点摆了乌龙。”
林珑轻描淡写地将认错人之事道出来。
叶旭尧没有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而是正色看着她,“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轻易掺和,你现在是俩小子的娘,得要为他们着想,万一真有危险呢?我们都不能失去你。”
“知道啦,我还不想将你让给别的女人,或者让别的女人享用我辛苦赚来的钱财再打我的孩子们,我啊一定会活得长长久久的。”林珑轻拍丈夫的胸膛道。
“又在胡说八道,哪来的女人与你争?”叶旭尧躺平伸手揽紧她,她真是他命里的克星。
林珑在他的脸庞上印上一吻,“就是没有才放心,若真有看我还饶不饶不过你?”
“真霸道。”
“就霸道了,你怎么着?”
看着她微翘的嘴唇,他笑着一个翻身压她在身下,“就这么办,如何?”
一低头,以唇封唇。
这遇上水匪平安渡过之后,接下来的行程就简单得多了,只是越近汝阳城的地界,这天气就越冷,似乎连河水也有结冰的趋势。
林珑这会儿已用上了暖手炉,好在出门时所有的东西都齐全了,不然这会儿就要吃苦头了。
这日,她披着厚厚的纯白狐做成的大氅,头上还戴着一顶软软的纯白卧兔儿,在卧兔儿的中间镶了一颗璀璨夺目的红宝石,衬得那张小脸越发娇艳妩媚。
“前方就是汝阳城的地界?我们是不是准备要弃舟登岸?”
说到这个,她一脸的期待,坐了那么久的船,再有兴趣都变得没有兴趣,这会儿她特别想要脚踏实地好好感受一番。
“没错。”叶旭尧背着手站在妻子的身边。
林珑看了眼那萧瑟的冬景,尤其看到光秃秃的枝丫上有着霜,看来这严冬将至,怕是等他们进汝阳城的时候,天气会更冷。
“我想小姑见着我们一定会开心坏了。”
叶旭尧倒是想象不出一向端庄的大妹高兴坏了会是个什么表情?一转头看到妻子红扑扑的面容,显然她是十分期待汝阳城之旅的,尤其是这段时间,没有家事阻拢,没有孩子们要照顾,他们倒是难得地腻在一块儿,有初婚时的甜蜜。
他伸手将妻子身上的大氅拢好,不让冷风灌进去,“做好准备,我们最迟在午时就会登岸。”
“嗯。”
林珑兴奋地回应,忙转身,轻快地吩咐下人开始打包好行李。
哥嫂登岸的消息还没有收到的叶蔓君,此时人置身在汝阳王府,这汝阳王妃置办的赏梅宴,她最终并没有推掉。
看着这一拨又一拨的美女在眼前晃动,她又怎会看不出来汝阳王妃朱陈氏的意图?
“叶姑娘看看哪家姑娘的容颜好?这可是为了给子期挑选合心意的妾侍,不但要侍候子期也要侍候叶姑娘,可不能马虎了。”
朱陈氏笑得和蔼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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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暗斗
叶蔓君看着朱陈氏那张力图表现出亲和力,实际上却令人做呕的脸,实在是喜欢不起来,不过她仍旧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我身边有贴身侍女,倒是用不上她们,只怕王妃的好意蔓君不能领了。”
朱陈氏当即错愕,叶蔓君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不想让朱子期纳妾?这个年轻的女孩真敢说话,当年的她心下不喜欢,面上却是不敢表现出来的,这会儿她一副饶有兴趣地打量叶蔓君。
“叶姑娘这话是何意?还是说没听明白本王妃的话?”
叶蔓君握紧手中的暖手炉,这汝阳城的梅花比京城开得早,此时已是开得灿烂不已,她似出神地看着朵朵寒梅绽放,嘴角更是噙着一抹笑意。
朱陈氏一直在等她回答,可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叶蔓君出声,转头看她,却见她出神地看着寒梅,心下不悦,遂大声地唤了一句,“叶姑娘?”
这声音一出,借赏梅为名义的汝阳城贵女们都暗暗地打量亭子里面的两人,一个是汝阳王妃,一个是未来的汝阳王府世子妃,可以说这两人掌握着她们的命运。
叶蔓君嘴角含笑地看向朱陈氏,“抱歉,王妃,这王府里的梅花开得格外好,蔓君一时看走眼了,倒是一时走神,王妃要与蔓君说什么?”
看着这似歉意的表情,被人当场忽略的朱陈氏,脸上的不悦半点也掩饰不了,这人本来应是她的儿媳妇,她原先对她是再满意也没有,可现在她的儿子还尸骨未寒,她却是改弦易张,这让她心口憋的那股火现在越发烧得高涨。
叶蔓君看到朱陈氏越发阴沉的面容,嘴角那抹笑意渐收,既然她要撕破脸,她也不在乎,反正她的婚事是圣上指的。
两人都注视着彼此,有着暗暗较劲的味道,汝阳城的贵女们都沉住气看这两虎相争,到底鹿死谁手。
滕媛媛一脸嫉妒地看着叶蔓君,使劲狠狠地将身边的梅枝折断,然后咬牙切齿地表现出来。上回被姑姑驱逐后,她在滕家的地位直线下降,父亲更是直接呵斥了她,明知道她喜欢朱子期这表兄,父亲却属意庶出的亲姐滕纱纱成为表兄的侧室,把这本属于她的位置拱手让人。
在她身边的安氏女安心如也恨恨地看着叶蔓君,“看她得瑟的样子,哼,有什么了不起,我看二爷能喜欢她到什么时候?”
一提起这茬,滕媛媛就狠狠地瞪视着安心如,脑海里浮现出朱子期与叶蔓君共骑一骑的暧昧画面,这份嫉妒更是啃噬她的心,“你少说一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遭到滕媛媛怒斥的安心如微垂头,不过嘴上仍辩解了一句,“媛媛,我说这话没别的意思,不过是在为你抱不平罢了……”
滕媛媛却是冷笑一声,“为我抱不平?省省吧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哼,安心如,你别想躲在我身后得渔翁之利,表兄是不会看上你的,少做梦吧。”
安心如脸色一白,她讨好滕媛媛无非是希望能离朱子期更近,现在听到滕媛媛这样不留情面的话,到底未嫁的姑娘家脸皮薄,“媛媛,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
本想说句狠话的,可是又怕得罪了这滕氏女,到时候她更难靠近朱子期,最后只好捂着脸低泣地转身就走。
滕媛媛从鼻子里面冷哼一声,“我还没得到呢,你就想来分一杯羹,想得美。”
就在叶蔓君与朱陈氏两人不相让的时候,汝阳王朱翌与朱子期一块儿走进这片狭小的天地。
朱陈氏和叶蔓君两人赶紧起身给朱翌行礼,“见过王爷。”
“都起来吧,这天气怪冷的,还是靠近些烤火暖和些。”朱翌这时候表现得十分平易近人。
朱陈氏笑着拉起叶蔓君,“王爷说得是,叶姑娘别这么客气,赶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