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瞧瞧这嘴可真会说话,不知情的人还道她怎么搓磨妾室呢。姜氏也不同她计较,缓声道:“娴姐儿真孝顺!罢了,你姨娘误解我不打紧,倒是娴姐儿是个明理懂事的,这些日子家里人多事儿也多,我倒是怕她冲撞了人,好心一场偏得你姨娘不理解。罢了。我这也得空闲出来,让你姨娘来趟正房罢。没的外人听了说我这做正室的动不动就禁妾室的足。”
  真毒,明明是她禁了姨娘的足,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她姨娘不懂事,会在府里乱撞得罪人,她这正室是好心呢。
  姚娴忍得辛苦,给姜氏道了谢,出了正院门,趁人不注意朝门口呸了声,恨恨的走了。
  姚姒看姜氏与姚娴打了场嘴仗,钱姨娘就这么给放出了来。放出来也好,她招了红樱来,与她悄声吩咐,红樱一听姑娘这意思,就知道是为她着想,也豁出去了。
  到了中午,钱姨娘果真来了正院给姜氏送了双刚纳好的鞋,又服侍姜氏用午膳,伏低做小的姿态,让外人看了还真有股子怜惜。可惜了,观从只有她姚姒一个人。孙嬷嬷暗里地不待见她这装模作样儿,待钱姨娘一走,忙将她用过的茶盅吩咐小丫头们多洗几遍去去晦气。
  钱姨娘回到重华斋,不禁思索起来。刚才出正院时她见十三小姐的贴身丫鬟红樱躲在一边偷偷的抺眼泪,想起在上房见到的确实只有绿蕉一人服侍。钱姨娘觉得给正房找些不痛快,她这心才痛快些。于是叫了柳嬷嬷去打听。
  约摸盏茶功夫,柳嬷嬷回来了,将打听到的事儿学给钱姨娘听:“可是红樱这丫头的福气,去一趟厨房拿点心,却叫廖嬷嬷的大儿子金生的给看中了。听说还摸了把小手,把红樱羞恼的回了正房就向姜氏告状,姜氏嫌她不检点,说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的脸面,也就是主子的脸面,这不给主子丢了脸么,所以红樱躲起来委曲的哭呢。”
  钱姨娘听罢,脑子转得飞快。问柳嬷嬷:“听说金生家里头的那个不能生,廖嬷嬷是见天儿的骂金生家的?”
  柳嬷嬷回道:“可不是,偏金生家的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廖嬷嬷打骂她都不还手,这性子绵软得廖嬷嬷像一气儿打在绵花上,犹不解气儿。”
  “家里头正房不能生,那就找个看着会生养的做二房呗。”钱姨娘懒洋洋的声气儿,听着就是在算计人了。
  柳嬷嬷是她的心腹,听这意思哪有不明白。主仆二人再合计一番,柳嬷嬷就去寻廖嬷嬷去了。
  重芳斋的事儿,红樱得了信就往姚姒身边回话:“奴婢故意在钱姨娘面前抺眼泪,果真过了会子柳嬷嬷就假意说寻我打络子,见我眼晴红红的便问起来,我便要她赌骂发誓这事儿不许说出去,才遮遮掩掩的将事儿全说了。柳嬷嬷就寻了个事儿回了重芳斋。过了约模个把时辰,就见柳嬷嬷悄悄儿的去了廖嬷嬷在外的宅子。
  果然钱姨娘是个会来事儿的,前几年倒还老实,这会子可能觉得姜氏娘家出了事,是时候来找找正院的渣儿,给正院下脸子的事儿不做白不做。
  姚姒冷笑着,不知天高地厚的蹦躂!
  到了下午晌,姜氏接到了林青山自广州府送回来的信。姜氏急急的拆开来,看完后,失望加着怨忿在她心底萦绕许久,忽然觉得万念俱灰!
  这些年的置气真真是可笑,别人都不在乎她,只有她是个傻的,以为他会念着点子年少夫妻情份,至少在他心里她是有位置的。不,他的心里只有权势,其它皆不留心。
  她当初怎么会看中了这样狠心之人呐?她为他在老宅寂寞渡日,日日侍奉公婆,安心为他打理内宅,即使被婆母夺女污陷她也忍着,他就是这样回报她的?只一句无能为力,她便知道姜家的事他袖手旁观了。这样对权势执着的人,怎么会没办法从老丈人的祸事里脱身呢?还说什么早就上书给今上,结果受了一顿申斥。
  姚姒不看信也知道,三老爷定是回绝了姜氏。姜氏最后的期望落空,肯定对三老爷是失望的。看姜氏这样儿,她怕姜氏有个闪失,忙使眼色给孙嬷嬷。
  孙嬷嬷无声的将信从姜氏手上取下放置桌上,然后叹了口气扶着姜氏进了里间躺下。姜氏的眼泪就这么汹涌而至,孙嬷嬷抱着她,拍着她的背无声安慰。
  姚姒拿起桌上的信纸,一行一行的看,越看心越凉。这真是做了□□又想立牌坊,三老爷的无情真让人寒心。
  她也替姜氏不值。这么些年了,姜氏在老宅所受的一腔委曲该向谁诉?他的女儿他从未尽过父亲之责,老丈人家出事了,他到好,明哲保身无可厚非,可向姜阁老的对敌王氏一系投诚竟还被他说成被迫的不得已。我呸!
  廖嬷嬷在落匙前,一身酒味的赶回了重芳斋,主仆二人避着人说了会子话,重芳斋的灯火才熄灭。
  与此同时,正房的内室悄无声息,姜氏睁着眼一夜到天明,将纷乱的心绪理了个透徹。天亮时分,吩咐守夜的锦香唤小丫头们来给她梳妆。
  ☆、第12章 廖嬷嬷求红樱
  京城那边一直没来信,姜氏大清早的招了孙嬷嬷,安排再派几个信得过的长随多给些银子去京里打探。孙嬷嬷见姜氏一夜未眠脸色发青,却用了厚厚的铅粉遮掩。她心里心疼姜氏,更加卯足了劲儿,提脚出去做安排。
  姚姒看着这样的姜氏,心里对三老爷的恨又添了一重。这种事旁人的劝戒就如隔靴搔痒。她上前握住了姜氏的手道:“娘,昨儿女儿读诗,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外祖父家的事娘尽了心,结果就看天定。娘只有我和姐姐两个,您若不好,我和姐姐也会不好。”
  “为娘都知道,姒姐儿不用担心,娘也想明白了,往后呀咱们好好过日子。”姜氏摸了女儿柔软的头发,苦水往肚里咽。
  姚姒虽得了姜氏的保证,却将她看得紧,寸步不离。姜氏哪有不明白,知道女儿贴心,心下大慰!
  俩母女携手进蕴福堂,就见一向神采飞扬的大太太双眼浮肿,虽有厚厚的粉遮住,到底看得出是哭过的。她的声音不若往昔高昂,见姜氏来给她见礼,她嗯了声,抬头见姜氏也似一夜未睡好的萎靡样,她被大老爷伤的心就好了一半。人总得有个比较不是,这不,比起姜氏来,她要好得多。遂皮笑肉不笑的问姜氏:“三弟妹来得晚了些,可是为娘家担心?看这模样好似一夜未歇似的,唉哟哟,三弟妹可得保重身子,你要倒下去了,就姒姐儿这风吹就倒的身子可怎么办呢?”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大太太这话犹其诛心,真是踩着别人的痛自己乐。
  饶是姜氏好气性,都被激得脸色铁青。“大嫂,我敬你是长嫂,可话不能乱说。我的姒姐儿身子怎么了?好端端的你这是咒我们母女俩呢?你这安的是什么心?”
  “我这可是好心提醒呢,你不领情就算了。二弟妹和五弟妹来给评评理,我这话可有别的意思在里头?”大太太被姜氏顶的有些讪讪的,立马将二太太和五太太拉进来。
  二太太和五太太正看好戏,不曾想被大太太点名,心下大恨。二太太和五太太一人拉大太太,一人拉姜氏,毕竟是在老太太的屋子里,闹起来了不大好看,到时都得吃挂落。
  姚姒对着大太太做了个鬼脸,气得大太太指着她就要骂,结果老太爷和老太太出来了。众人赶紧起身行礼。
  秋菊站在老太太身边,就只见大老爷频频瞄向她,秋菊目不斜视的依然服侍老太太,却趁人不注意,偷看了一眼生得方正的大少爷姚博泰,双颊飘上了红晕。
  大太太只看大老爷这幅急色样,恨不得上前撕了秋菊那花容月貌的脸。
  廖嬷嬷阴笑的瞥了眼秋菊,眼里有了算计。
  姚蒋氏咳了声,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中用的儿子,还有大媳妇这善妒的性子真是上不得台面。至于姜氏,挺着张青白的脸真是晦气。大清早的就听见两个打嘴仗,越来越没个样儿了。
  姚蒋氏待老太爷带着大老爷等男丁走后,她决定敲打两个惹事生非的媳妇:“大清早的你们这是闹哪一出呢?”见大太太和姜氏各自憔悴,心下更不喜。“老大媳妇,就快年关了,各处庄子上的年货该送来了吧,怎的到今天还没听信儿。这个家你也不是头一次当,若是办不好你要跟我说,家里人多起来,都指着你过个好年呢?”
  大太太听老太太这番敲打,忙上前乖乖认错:“媳妇知错了,还请娘责罚。都是我的不是,三弟妹的娘家出事,我这不是担心三弟妹的身子,说了些安慰的话,倒害得三弟妹好一番责问。”她觑了眼老太太的脸色,见她不是要发怒的迹像,赶紧回老太太庄子上的事情。“因今年天气不太好,各地的庄头也都递了话儿,最迟不超过明日便会到。娘不用担心,媳妇特特的交待几个庄头,紧着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口味来,也不会让大家伙儿缺短了什么,保准呀咱们过个好年。”
  好个倒打一粑,姜氏知道姚蒋氏乐得见自己这幅落魄样,忍下了大太太这口气。
  姜氏忍得,姚姒更是忍得。大太太是该给些教训了,不然没完没了的找姜氏的麻烦。
  姚蒋氏也只是轻轻的敲打,见大太太识趣,也就放过了。对姜氏她一向在人前做得足,安慰了姜氏几句,便让几房人退下。
  廖嬷嬷趁着老太太午歇时,独自去了大太太的屋子,两个人避了丫鬟婆子,好一番合计,廖嬷嬷才离开茗翠院。
  廖嬷嬷并未回姚蒋氏身边侍候,而是转道来了芙蓉院见姜氏。
  姜氏道:“廖嬷嬷是稀客,怎的得空过来芙蓉院,可是老太太传话过来?”
  “这倒不是,是有一桩喜事儿,与三太太有关。”她抬眼扫了一眼姜氏的堂屋,见红樱立在十三小姐身旁,堂屋光线足,这么一看过去,红樱一身好皮肉,该凸该翘的端的是骨肉匀称,犹其是屁股大。这样的身子最是好生养,廖嬷嬷朝她笑了笑。红樱兀的觉得自己的猎物,被廖嬷嬷志在必得的看在嘴里。
  姜氏察觉出廖嬷嬷的意图,唤了声:“姒姐儿要歇午觉了,红樱服侍你姑娘去眯会子。”打发了女儿和红樱,锦蓉随后乖觉的给廖嬷嬷上了好些茶果点心,又亲手端了盅上等的铁观音给廖嬷嬷,廖嬷嬷便有些飘飘然。
  “嬷嬷尝看看,这还是月前林知县的夫人送来的,我尝着这味倒还好。”姜氏有心打太极,是以只是聊些茶啊点心什么的。
  廖嬷嬷有些不耐烦了,觑了个话档,将她的意图说了出来:“三太太是知道的,我家那大媳妇身子不好不能生养,只可怜我那大儿都三十出头的人了,却没得一儿半女的。这不急煞了我这做娘的。我那大媳妇倒也贤惠,张罗了几房姨娘,可我大儿看不中,这事儿就这么巧,那日红樱姑娘去厨房,恰好撞上了我大儿,这不是天定的姻缘么。我儿回去呀像是着了魔,硬是磨得我来央求三太太。老奴这不腆着脸来求三太太成全!红樱姑娘过了门就是板上钉钉的二房,姨娘什么的见了红樱也都要叫声姐姐。”
  没想到廖嬷嬷真的腆着脸来求红樱,姜氏早上受了大太太的好一番气,她能忍下无非是尊大太太为长,闹开了不大好看。如今倒好,一个叼奴也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她女儿身边的贴身丫鬟要给一叼奴的泼皮儿子做小,真是天大的笑话。
  姜氏脸色顿时不好看了,打断了廖嬷嬷的话,毫不客气的道:“想要娶红樱,那得看他配不配,莫说是做小,就是堂堂正正的大房,我也不能将红樱给了他。我敬嬷嬷是老人儿,今儿也不与嬷嬷置气,这话儿我就当没听过,嬷嬷今后来,我自当好好招待。”
  廖嬷嬷满心以为红樱一个不受主子宠的丫鬟,料姜氏也不敢得罪自己的,哪想到姜氏不但不答应,还好一番嘲讽。她这张老脸是丢到家了。好个姜氏,这场子不找回来她就不是廖嬷嬷。
  廖嬷嬷灰溜溜脸红青白的离了芙蓉院,姜氏只觉胸腹有一口恶气赌着,叫她难受。当真是奴大欺主,连这个老货也敢欺到三房的头上来了。
  姚姒和红樱哪里在歇午觉,主仆两人将堂屋里的动静是听了个一清二楚。红樱有些忐忑不安,“姑娘,这样得罪廖嬷嬷不要紧么?”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有我娘在,你不会去给那泼皮做小的。”
  姚姒带着红樱出来,见姜氏犹在生气,她是好一番的哄。红樱也跪下给主子磕头。
  廖嬷嬷不认为是自己的儿子赖蛤蟆想吃天鹅肉。在她心里大儿多体面呀,跟在大老爷身边做长随,谁不奉承他几句。再者就以自己这张老脸,也是有脸面的。红樱不得宠,谁还为个丫鬟下她廖嬷嬷的脸么。若真是红樱给大儿做了二房,堂堂二品大员嫡小姐的贴身丫鬟,多有脸面的事儿。哪知道被姜氏给搅和了。这番受了这天大的没脸,除了深恨姜氏外,她的一番气就怨怪在钱姨娘的头上。钱姨娘可是跟她打过包票的,这事也是钱姨娘起的头。这回她回去没法跟大儿交待不说,往后就是见了姜氏也不大自然。
  廖嬷嬷这样一想,就决定要先凉一凉钱姨娘,这口恶气她也要找钱姨娘出出。
  钱姨娘晚间听了正房的消息,知道这番自己心急错估了姜氏,连带的让廖嬷嬷怨怪自己。她深知廖嬷嬷那老货的为人,既贪婪又自大,这样的恶仆她这小小的姨娘自是得罪不起,往后她还需借这恶仆手做些事呢。所以她将自己的首饰匣子打开,拿了根最为贵重的赤金镶宝石簪子,又开了樟木箱子取出两匹朱红的贡缎,让柳嬷嬷连夜送给廖嬷嬷。
  簪子加贡缎加起来也值个两三百两银子,廖嬷嬷虽有些看不上,但好歹钱姨娘知情识趣,看在她们有些渊缘,她也就勉强收了。收了礼不代表她不生气,钱姨娘后来到底又赔了不少的私己,才将这老货给哄舒坦。
  钱姨娘院子里的事,姚姒看得是一清二楚。且放她们狼狈为奸一阵子。
  ☆、第13章 螳螂捕蝉
  果然第二日天气晴朗,几个庄头下晌午送了许多年货来府。庄头都是姚蒋氏的人,自然要见一见老主子的。大太太在茗翠院请老太太坐席,几个庄头也被大太太安了席面。姜氏不耐烦应酬,就推了去。
  姚蒋氏去大太太的茗翠院坐席,大太太安排了几个弟媳作陪,还弄了两个清唱的堂客来凑趣。姚蒋氏乐得享受大儿媳的殷情,她把秋菊留在蕴福堂看家,只带着秋纹和秋月在身边服侍。席间大老爷也来敬了姚蒋氏几杯酒,不见秋菊人影,出来便问人,知道秋菊在蕴福堂守着,遂独自一路避人耳目的去了蕴福堂。
  廖嬷嬷一向爱在府里乱窜,姚蒋氏体意她是老人儿,也不大管她。酒正酣时,廖嬷嬷来给她凑趣,又哄着姚蒋氏喝了几杯,见姚蒋氏有些醉意了,便自告奋勇的替她回蕴福堂拿醒酒丸子。姚蒋氏自是应允的。
  廖嬷嬷同大太太对了一眼,两人眼中充满算计人的兴奋,廖嬷嬷摸了摸鬓上的发,扯了扯衣裳,这才昂首出了茗翠院。
  扫洒的五儿每日午后都要将早上的落叶再清扫一次,刚打扫到正堂的两边扶木,就见大老爷一路鬼鬼祟祟的溜进正堂,五儿忙把头转向一边,见此时院中无人,她将埽把往旁边放好,撒了腿就往芙蓉院去报信。
  姚姒得了信,赏了五儿五百个大钱,又叫她回去的路上莫叫别人见着她是从芙蓉院出来的。五儿经绿蕉提点过,自是极为小心的回了蕴福堂。
  午间姜氏是要歇会午觉的,孙嬷嬷今儿恰外出有事,姚姒带着绿蕉往蕴福堂一路疾行。
  蕴福堂的东厢房里,秋菊正拿着针线在给姚蒋氏做抹额,她配色极巧,银灰色的底子拿宝蓝色的线沿边上绣了一圈儿的福寿纹,抺额中间再配了一颗硕大的珍珠。这珍珠成色好,熠熠生辉,衬得秋菊一张明丽的脸越发娇艳。突然斜刺里伸出只手将她手上的抹额拿走了,这是一只男人的手,手上带着白玉板指,秋菊顿时心生不好。她急快的抬头抚胸拍了两下,就看见大老爷两眼泛光的望着她,口中却称她这活计:“好一双巧手,也不知老爷我有没有这福气摸一摸?”
  大老爷是急色鬼,话还没说完,就真的摸上了秋菊那双细白嫩肉的手,秋菊被大老爷的孟浪吓着,忙急着给大老爷行礼,想将手从大老爷手中抽出来,用力抽了几下见挣脱不开,又见此时只有自己一人在,其它丫鬟见老太太不在也各自偷懒去了。这可怎么办才好?秋菊急了,急得脸红心跳。
  大老爷更是喜她幅模样。他是怜香惜玉之人,把她双手放了却摸上了她的脸。她的脸嫩的像豆腐,手感极是滑腻,少女身上隐约传来馨香。他自是风月中的老手,只有处子才有这等体香,大老爷越发猴急了。
  俗话说的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人这等刺激大老爷最爱。
  “好秋菊,你就从了爷吧,爷答应你回头就抬你作姨娘,往后也只宠你一个,跟着爷保你吃香喝辣的,还不用再去侍候人。”大老爷说完,就在秋菊嘴上香了口,味道真好。
  秋菊吓懵了,刚想喊人却叫大老爷捂住了口。她的心凉了半截!见大老爷如此急色,她把心一横,便使劲挣脱起来。女子的力道哪敌得过成年男人的力气,大老爷见她不从,有些恼了,威胁她道:“别给脸不要脸的,女人都是这幅半推半就的模样,真得了手哪回不求着爷怜惜一回。乖,你这回从了爷,往后就知道这事儿的乐趣了。”说完把秋菊的一双手反剪在她脑后,一只手将她腰带一拉扯,身上的裳裙便开了,只见她上身红艳艳的肚兜下,鼓鼓囊囊的两团娇乳颤巍巍的耸立着,大老爷更得劲了,拿手揉搓了几把,越发动情,再把她底下的亵裤用力一拉,秋菊的下身便光溜溜的了。
  这样不清不白的被大老爷给糟蹋,秋菊羞愧得想去死,却挣脱不得,两眼泪汪汪的,恁地可怜。
  大老爷见惯了不从的女人,心想只要破了这身子,也就会心甘情愿的跟了他。他一把将秋菊推到旁边的榻上,自己解了裤腰带,正欲行事,却听到一个稚嬾的声音喊着秋菊姐姐可在,大老爷还来不及提起裤子,紧接着小小一团人影便冲进来。
  小姑娘被屋内这等情形似吓着了般一动不动的。秋菊见是三房的十三小姐,又见她的丫鬟绿蕉不停的朝她打眼色,慌忙间知道她是来替自己解围的,遂顾不得羞愧,慌急的穿起了衣裳。
  大老爷急色火燎间被人打断了,提起了裤子心里直骂娘。见是三房的姪女,脸上讪讪的,颇为恼恨的喝斥道:“你娘是怎么教你的,未经通传就乱往里头直闯,还哪里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模样在?”
  姚姒佯装被吓破了胆,直往绿蕉怀里缩。这时,就见廖嬷嬷带了几个丫鬟闯了进来,见秋菊和大老爷皆是衣裳不整,廖嬷嬷对秋菊翻了个胜利者的眼色,她身后一个丫鬟见此情形甩腿便跑去通风报信。
  廖嬷嬷接着对大老爷打起了哈哈,直道扰了大老爷的好事真不该,可她是进来问秋菊拿老太太的醒酒药的,看这事儿如今弄成这样的,她也不想。
  姚姒没想到廖嬷嬷来得这般的快,好在秋菊没真的被大老爷糟蹋,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廖嬷嬷厉色看了眼绿蕉,绿蕉颤颤惊惊的就抱着姚姒飞般的跑出了蕴福堂。
  过了约摸半刻钟,蕴福堂里热闹极了。姚蒋氏没想到大儿子这般急色,趁着她不在时在她屋子里偷人,既叹他不争气又觉得自己丢脸。她看了一眼廖嬷嬷暗含警告,若说这事她没掺合进来鬼也不信。再一看秋菊哭的梨花带雨的娇怯样,心里愈发的不痛快。这张脸果然是祸水,引得儿子摸了老娘身边的丫鬟,这事若传出去,她是什么脸都没了。
  大太太随后赶了来,拉着大老爷哭天抹地,什么难听的话都朝大老爷身上骂去。大太太的醋劲一向大,这当场捉奸的更是骂得理直气壮。
  姚蒋氏被大太太哭得脑仁直抽抽,心火一起,抽了秋菊一个耳刮子,朝大太太怒道:“你就是这么待我儿子的,也怪不得他见天儿的想着偷人,你瞧瞧你,哪里还有当家主妇的模样,我真是瞎了眼了,当初怎么就将你这妒妇给聘进门来?”
  大太太呕得很,现在偷人的又不她,她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再骂骂咧咧的了。她把满腔怒火都发作在秋菊身上,走过去就是几耳刮子,打得秋菊眼冒金星。大太太犹不解恨的指着她道:“都是你这狐媚子,勾爷们儿的下作猖妇。既是这么喜欢爷们儿,回头就把你买到窑子里去,那里见天儿多的是男人。”
  秋菊忍着痛朝姚蒋氏哀哀哭求道:“不关奴婢的事啊,奴婢没有勾搭爷们,今日奴婢在东厢给老太太作抹额,大老爷一进来就按着奴婢,奴婢挣脱不开,想喊人这院中却半个人也没有,恰巧廖嬷嬷进来,奴婢还是完整的身子啊。求老太太开恩呐。”
  秋菊的话明白得很,她是被廖嬷嬷给害了,这里头有隐情。
  姚蒋氏哪有不明白的,这怕是大媳妇与她身边的廖嬷嬷合计,一举除了秋菊这容色好的丫鬟。可怜她的大儿子,被自己的媳妇这般算计,真是家门不幸啊!
  蕴福堂里刚开始闹哄哄的,姚蒋氏是个内宅经验老到的高手,没得会子蕴福堂便安静下来,最后是大老爷甩了大太太一耳刮子说她不贤,秋菊被发卖了出去。至于廖嬷嬷,姚蒋氏还是给她留了一份体面,既没责骂也没打罚,只淡淡的声气叫她回家歇两天去。
  要说这事里头可真是谁都没讨着好。大太太看着是除了个眼中钉,可却被大老爷给记恨上了。廖嬷嬷虽私下里受了大太太的银子,可在姚蒋氏身边再不似前头那般得宠。
  下人们窃窃私语在蕴福堂发生的事情,虽姚蒋氏不许下头人传,可香艳的事儿是禁不住的。没多久,大老爷偷人不成反被捉奸,可怜秋菊被发卖出去的辛秘,就传遍了姚府各个院落。
  姚姒从蕴福堂出来后,绿蕉担心的问她,这事儿会不会被牵扯到三房的头上。姚姒安慰这胆小的丫鬟:“廖嬷嬷自己个把蕴福堂给清了个空,以方便大老爷行事,她怎会将咱们给供出来,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这还真是廖嬷嬷的想法,若是叫姚蒋氏得知府里的小姐被卷入这等香艳之事里头,姚府的小姐们怕是名声尽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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