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苏格兰又补充道:“我问这个问题也是工作需要,毕竟他就住在你的对门——直到现在也没有搬走的意思,所以我作为你的监护人,必须要确定他对你没有敌意和威胁性。”
  苏格兰的这个理由很过硬,但瞬间还是有股古怪的别扭感划过香取晴的心底,苏格兰很关心波本?
  香取晴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口食物,声音有些漫不经心:“男人心海底针,琴酒要换掉波本的理由,你应该去问他。”
  “他们的关系不好?”
  香取晴:“你不如问我,谁和琴酒的关系好?”
  “你?”苏格兰的口吻半开玩笑:“我听说是琴酒把你从爆/炸现场救回来的不是吗?”
  “你从垃圾场捡回来一把能用的刀,这算是救命吗?”香取晴轻呵。
  无关刀的制作者,也无关刀本身的意愿,仅仅是因为这柄刀用起来顺手。
  不过香取晴很快无所谓地摊摊手:“不过大约是我之前的人品太差劲,所以就算是失忆失踪,也从来都没有过什么人来找我。如果不是琴酒,我大概还在日本的某个角落游荡,从这点上来说,确实应该谢谢他。”
  客厅的窗户外风越来越大,卷携着雨点砸在玻璃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随时会突破界限,闪电划过天空,惨白的光照亮苏格兰的脸。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香取晴好像看到苏格兰的眼皮略微向下压了压,露出了个相当难过的表情。但仔细看过去的时候,却还是那副温和的表情。
  难过?
  是他看错了吧。香取晴想,他们这种关系,苏格兰有必要为他难过吗?更何况他们刚刚认识了不到一周的时间。
  “叮铃铃——”
  墙上的挂钟发出报时的声音,这是在提醒香取晴该去做他该做的事情了。
  香取晴站起身,椅子脚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摩擦声,防盗门打开又关上,屋子里重新归于寂静。
  苏格兰依旧笔直地坐在桌前,目光依旧落在那片虚空上,连睫毛的微垂的角度都没有改变,整个人像是凝固的石膏像。
  半晌他绷紧到极致的肩膀才垮塌下去,像是被突如其来的某个认知抽走了全部的力气和筋骨。
  [……如果不是琴酒,我大概还在日本的某个角落游荡。]
  这个形容让苏格兰想到雨夜里孤伶伶的小犬,蓬松的毛发被雨打湿,走遍东京的每个街头,也找不到一个会为它打开的门。
  他早该想到的。
  haru没有父母和家人,如果他不紧紧拉住对方的手,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能记起haru了。
  他却在最危险的时候没有陪在对方身边,那时候也因为对方逃开,就自以为是的放手,想给双方留出冷静的时间,结果事情却变成现在这样……
  他才是害得haru沦落到今天这个境地的人,如果不是他的疏忽,haru现在还应当是意气风发的新人警察。
  这是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不会放手。
  第13章
  雨越来越大了。
  香取晴缩在车的副驾驶上,眼前还是不断闪过苏格兰刚才那个表情。
  悲伤、自责或许还有点痛心的味道。
  太古怪了。
  随便从组织中拉来一个家伙,都不应该是苏格兰的那个反应。
  就算是那时候想要撬墙角,有意来和他打好关系的贝尔摩德,在听说这件事的反应,也只不过是笑吟吟地惋惜,如果那时候是她捡到香取晴就好了,这样现在琴酒这条好用的狗,就应该是她的了。
  没错,这才应该是正常反应。
  香取晴无意识地咬着嘴里的烟蒂,他不吸烟,但他在想事情的时候,喜欢在嘴里咬些东西,这能让他的注意力更集中。
  所以那家伙果然是和他认识,苏格兰也几乎是丝毫没有掩饰这点。
  上一任苏格兰就是死在这一任苏格兰的手里,而且死状奇惨,如果这样看来,果然之前和苏格兰认识的自己,也不会是什么好人吧。
  呼——
  副驾驶的门被猛地拉来,车外冰冷的风雨卷进来,瞬间打湿了香取晴的半边身体,他有些不爽地抬眼看去。
  穿着黑色雨衣的男人站在车外,身材高大,雨衣帽沿下森绿色的眼睛从香取晴的身上划过,在视线扫过他的的头发时,突然眉心一皱。
  他伸出手,香取晴下意识地侧头躲开,男人的手落了个空。
  “啧。”
  男人反手掐住香取晴的下颌,另一只手近乎是粗鲁地扯起香取晴已经半湿的发梢,露出下面张扬的青色。
  香取晴被对方控制住下颌,从齿缝里挤出模糊的音节:“琴、酒你敢……”
  琴酒的手指用力,迫使香取晴把最后几个字又吞了回去。
  琴酒直视对方眼睛中跳跃的怒火,嗤笑:“你想死吗?看来上次差点被捉住的教训并没有让你长记性。”
  这家伙上次就是因为把头发染成了扎眼的粉色,走在街上的时候被一个小鬼认出来,导致差点被抓起来。
  琴酒还不想因为这么搞笑的原因而失去这把好用的刀。
  与此同时,香取晴感觉到了某种金属的冰冷感贴上了他的后颈,琴酒冷森森的声音传来。
  “我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
  东京某合租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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