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潮吻夜 第99节
某种意义上来说,高门继承人们的婚姻都是早就有指标分配的,说好的联姻,必须要完成。
宋禹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其实心里是难得糊涂,对于那些高门长辈们的想法,他都摸得门儿清。
在他们这一代,最有出息的就是温知宴,即使他没去北城活动,北城的名利场里觊觎他财力跟能力的人,现在可太多了。
诸家几个兄弟都在外交部里身居要职,诸老爷子年过五旬出去好几岁了,也没准备退休,反而还在不断往上面升,诸家的地位很明显了,说不定如今比他们宋家还高了些。
宋禹这次过来摩洛哥,其实也不单纯是为了玩,是感觉温知宴这次玩叛逆玩得太厉害了。
他跟温隽临和徐德芝夫妇闹矛盾的事,宋禹听闻了,宋禹想过来拍着他,要他悠着点。
跟长辈们抬杠的事,宋禹做得最多。因而宋禹分得清哪些杠可以抬,哪些杠不可以抬。
他们这一次一定要他娶诸晚棠。因为温觉浅不在了,温知宴变成了温家的继承人,这个媳妇儿就得顺理成章的继给他。
温知宴卯起来不答应,还在这个节骨眼一掷千金开了储运甜梨,昭告天下,他把黎尔捧在心尖宠溺。
他这样是太叛逆了,迟早会出事。
宋禹下午到的那会儿,温知宴不在,宋禹想着找黎尔先聊几句。
宋禹以为,黎尔要是识趣,以后就好好跟着温知宴,只要不介意没有名分,温知宴什么好的都会给她。
他们这样的公子哥,结婚之后,哪个不是家里一个,外面一个,或者几个。
只是这样的对话,宋禹还没来得及跟黎尔打开来,温知宴从外面谈完生意,就径直来了宋禹的房间里,阻止他跟黎尔多嘴。
宋禹不知道他们是正式领证的夫妻,黎尔对于温知宴,从来都不是一个小情。
现在,黎尔来了,想多嘴的宋禹被封了嘴,什么都说不了,只能似笑非笑的陪温知宴喝酒。
跟黎尔交换完眼神后,“宋少想请你明天出去玩,他喜欢组局热闹,邀请你跟我去。”温知宴掸了掸手里的烟灰,轻声告诉黎尔。
“是吗?”黎尔回应。她不信,她瞧出来了,宋禹那似笑非笑的神态,应该是被温知宴给牵制了。
他们圈子外的人一直说宋禹是京圈太子爷,其实不是,真正的在北城这个圈子里占据最高位置的人,是温知宴。
在温知宴面前,宋禹总是得听温知宴的。
“对,黎经理赏不赏脸?明晚一起去海边一个酒吧玩玩。”宋禹咽下心中那些话,只能顺着邀请温知宴的心尖宠。
“好。”黎尔察见两个男人眉眼间蓄满的神色不是轻松,而是有些凝重后,她乖乖答应了。
“现在,上楼去吧。时间有点儿晚了,先上去休息。”温知宴说,这里是八十层,上楼,就是上九十层。
他的意思是要黎尔今晚继续陪他过夜。
当着宋禹的面,他丝毫不做掩饰,他跟她是晚上要一起睡的关系。
黎尔怔了怔,拿不定主意去不去。
宋禹笑了笑,说:“黎经理,别扭捏,现在我们圈子里谁不知道你跟了我们阿宴。”
黎尔小巧的耳垂闪现两抹嫩红,害羞的垂首下去。
她转身要走前,温知宴忽然道:“上去之后帮我找两条内裤,我在宋禹这儿洗的澡,等一下回来要穿。”
他当着宋禹这样吩咐黎尔,宋禹响亮的笑出了声,“我操,你俩玩什么纯情呢,找个内裤都能拿来说事。”
黎尔捏了捏手,害羞的逃走了。
等她走了,宋禹才心无旁骛的嗤道,“温知宴,你别瞎搞了。现在北城的叔叔伯伯们都知道你到摩洛哥开酒店了,搭上了港城苏家的生意,苏家少爷在外名声可比我差多了,吃喝嫖赌,他样样来,诸家四小姐听到你这些动态,她心里能舒腾?”
“她舒不舒腾关我什么事?”温知宴深吸了一口烟,瘦腮鼓起,薄唇恣肆的牵动,低声嘟哝。
凉薄口气完全不带任何感情。
为什么温知宴能坚持在十年黎都不去到黎尔身边,不仅是他曾经以为黎尔……暗恋江炙;
还因为他明白,只要哪天他任性的去了黎尔身边之后,情形就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的家庭会极力的反对他们。
温知宴从来都不想跟黎尔成为一段露水姻缘。
如果温知宴来到黎尔身边,那么,他就要一辈子都陪在她身边,用名正言顺的身份。
所以,他们结婚了。
现在温知宴要解决的问题是,让所有人都接受他们结婚了。
“我带尔尔到摩洛哥来,是为了让她快乐度假,你不要多嘴,说一些没意思的。等我回国,诸家那边我会亲自上门去表态。”
“温知宴,不是那么简单好吗。诸晚棠现在驻外回来了,以前她不回来这事儿就当没有,可她回来了,诸家现在主动把这门婚事跟你们温家提起来了,温觉浅都走多少年了,他们还要来联姻,摆明了他们这次就是为了你而来的,你现在名下公司加起来都市值多少了,是人都想找你做女婿……”
宋禹有点儿焦虑,这里面的利益关系复杂得不是温知宴冷脸拒绝,他跟诸晚棠的联姻就能打住了。
“你跟黎尔好好说说,她要是愿意做小的,这茬就很快过去了,周淮舟公司里有事,没能来,临走前,特地叮嘱我来劝你。他说黎尔就是那个让你在上大学时高数被教授当掉的人,大学那会儿,你疯了一样隔三差五就要去国外,就是为了去看她。”
宋禹捡起茶几边一杯琴酒加冰,抿了一口,从烟盒里敲出一根,衔到唇边,闲闲的叹,“这他妈得喜欢她多久了?温知宴,我真没想到你们一早就认识,你藏得可太深了。”
温知宴静默的吞云吐雾,仰月唇轻启,喷出袅袅白烟,一张俊脸被烟雾熏得又撩又欲,他一直没搭理宋禹,自己沉思着想事情。
看了看被他搭在沙发边的定制腕表,时间晚了,他要回去陪黎尔睡觉了。
直肩紧腰的颀长身段离开皮质沙发座,他把手里的烟按熄,回头告诉宋禹:“在我这儿没有什么小的,大的,永远都只有唯一的一个,就是黎尔。”
宋禹啧声,给深情情圣竖大拇指,“温知宴,牛逼,看你这次能跟那群老家伙杠成什么样。”
宋禹等着看好戏,一直都是最懂事的温家公子爷温知宴,这一次要冲冠一怒为红颜了,看以后冯余乔他们还说不说宋禹给温知宴提鞋都不配这样的话。
第77章 淡水虾
别过专门从北城为他带消息来的好兄弟宋禹, 温知宴上了九十层的套房。
进去之后,很满意的见到黎尔乖乖在顶层套房的主卧室里等他回来。
她调暗了房间灯光,靠坐在床上看平板电脑。
线条纤细又性感的身子换上了酒红色的真丝睡袍, 披着一头发梢微卷的浓黑长直发,卸下白昼里故作的酒店女精英的尖锐,在异国的夜晚变得又软又媚,睁大一双迷濛含情的水眸,在等着自己的男人回来陪她睡觉。
温知宴一进门见到黎尔用这般姿态为他挑灯等待, 喉头一时滋生出无比的痒燥。
酒红色很衬黎尔的白皮肤, 温知宴的视线顺着她妩媚的小脸往下, 滑过她修长的天鹅颈, 甚至直接大胆的注意到系带睡袍交叉领口微微露出的两团浑圆轮廓。
这就是他想要的, 跨越十年的时间,让那个天真少女为他变成只属于他的又甜又媚的尤物。
晚上宋禹跟他说的那些事, 本来像一块大石压在了温知宴的胸口,现在, 他见了她,感到那些都是小事。
此生, 如何让他的尔尔高兴跟幸福才是大事。
夜已深, 谢旻跟周丽珊都回了各自的房间休息。临海的顶楼套房里一片安静,月光从落地窗外侵袭,悄无声息的照在房间里。
在温知宴回来之前,黎尔洗完了澡,换上了吊带睡裙, 外披一件丝缎睡袍, 在拿平板电脑确认明天酒店开幕仪式的环节。
她对工作一向很认真。
温知宴现在上楼来,他跟宋禹适才聊了不开心的事, 过程里他烟酒不离手,他怕身上有难闻的味道会熏到黎尔,径直去了卧室的浴室又洗了一次淋浴。
洗完之后,身上的水也不好好擦干,抓住浴室里挂着的男式睡袍套身上,径直走出来问黎尔:“老婆,我内裤呢?”
适才他在宋禹的房间里随口这么一逗她,要黎尔回来先帮他找好内裤,当着外人,她听得耳根都红了。
现在,温知宴回来后,捡起这个话题,继续逗脸皮薄的黎尔。
黎尔早帮他找出来了,放在他睡的枕头边,适才她从衣帽间里帮他找的时候,留意到了内裤中央的裤.兜鼓起的位置特别大。
继而难以抑制的对温知宴的身子有了联想。
怪不得早上他要专门把她叫去他的车上,为她搽药。
做他的老婆,不知道是福气还是不幸。
没得到黎尔的回答,温知宴又问了一次。
“老婆,帮我找了吗?”他是想试试黎尔对她听话没有。
都结婚那么久了,这种事应该很正常了,老婆帮老公系领带,找内裤。
可是黎尔在来摩洛哥之前从来都没有为温知宴做过。
“在这儿呢。”黎尔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昂。”温知宴过来,拿起黎尔帮他找的贴身衣物,毫不避嫌的在她眼皮底下套上。
身上黑绸睡袍的系带随着他的动作松开来,紧致得欲感十足的胸肌,腹肌,甚至人鱼线一并露出。
卧室是地中海装修风格,圆床上悬挂一盏暖黄的水晶流苏吊灯,照下晃动的影,染得男人一身的精壮薄肌散发出活色生香的诱惑。
黎尔为他找的是样式最和谐的平角内裤,他套上之后,拉了一下松紧,发出一声轻响。
一直目光胆怯看向他的黎尔被那声声音惊动,这才收敛的垂眸不再去看男人性感的身材。
“跟我住一个房间的同事知道了。”黎尔低下头,轻轻告诉温知宴,“昨天我没回去睡。早上你那个样子去开会,她猜到昨晚我们在一起过夜了。”
“然后呢?你告诉她我们结婚了?”温知宴很欣喜这样的进展。
“没有。”黎尔接着问,“宋禹也不知道我们结婚不是吗?”
温知宴在床沿坐下,搭手掴住她的脖颈,凝她躲闪的眼睛,认真的征求她的意见,“尔尔,我们明天就官宣婚姻关系吧。”
这话说完,黎尔许久都做不出回应。
因为她从温知宴的眸子里见到了一些浓烈得无法形容的占有欲,震慑得她不敢拒绝他。
可是,明天不是最好的时机,不仅黎尔没准备好,明天还是个办正事的时刻。
“明天是酒店的开幕式,我们不能官宣,会影响到酒店的开业,到时候大家会去关注我们的私事,而不再关心这个酒店的运作,这是pr的大忌。”黎尔状似客观的表达,带着一些私心,她不敢官宣。
她心里一直觉得温家这样的高门不会愿意让她这样出身的姑娘真的当他们家的儿媳。
可是温知宴在婚后对她的举措却越发让她感到,他们这对夫妻看似简单的结合,正在一天天的变得不断复杂的失控。
“而且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黎尔期待的再问。
温知宴却不告诉她,还是说:“官宣以后就告诉你。”
“你不要为难我,你告诉我。”黎尔眼眸里有浓重的委屈,她今天一直在接着想温知宴什么时候在她的人生里出现过,可是还是没能想起来。
酒店里又有很多工作交给她,她今天总无法集中精神,办事效率差了很多。
她娇声跟温知宴抱怨,“我想了一整天我们以前在哪里见过,都没想起来,你昨晚哄我,欺负了我一整晚,说会告诉我,早上又把我叫去你坐的车上继续欺负我,温知宴,你坏死了,到现在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