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齐天佑望着地面，什么也没有说，老师又看齐天佑，一个满脸愤怒，一个气定神游，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抚，两张同样的脸实在让人难以辨别，如果不是他们的衣服不一样，还真分不清楚。
  于是负责的老师提了个看似不靠谱的建议：“要不你们一起上台？一定会给其他人一个惊喜的，呵呵……”她发觉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弱。
  负责的老师认识雷天誉，也知道齐天佑，她的建议似乎看起来蠢透了，两个人都没有磨合过怎么一起上台表演，难道要一个拉小提琴，一个在旁边转圈圈么。
  然而，齐天佑却望向雷天誉：“你会拉什么曲子。”他知道雷天誉确实做出不上台表演的举动，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为他的这个举动而变得有点高兴。
  雷天誉眨眨眼，他显然同意了齐天佑的建议：“这个建议不错，就你那首钢琴曲我也经常拉。”
  齐天佑说道：“那就这么决定吧，现在距离我们的节目还有十五分钟，我们先去换衣服。”
  负责的老师就看着他们两个边商量边转到后面的换衣间：“……”
  你们把老师置于何地，还有建议是老师提出来的喂！
  在换衣间是时，里头传来这样的对话。
  雷天誉：“好，我觉得你的那套黑礼服丑死了，这扣子的做工真差。”
  齐天佑：“说得好像你的不是黑色礼服似的。”
  雷天誉：“哎，我明明拿的是白色，怎么变成黑色了？”
  齐天佑：“你是蠢死的吧。”
  雷天誉：“喂，待会你自己弹钢琴！”
  齐天佑：“可以。”
  雷天誉：“……”
  十分钟后，两个长相一模一样，衣着几乎一致，表情神情神似的两人站在台上，向台下的鞠躬，差点没将坐在前排看节目看到打瞌睡的副校长给吓出一身冷汗！不仅仅是副校长，就连其他学校的高管们也都被惊吓到。
  等等，台上的双胞胎长相怎么这么眼熟，是雷沐岑的那个儿子？可是没听说雷家有一对双胞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名被惊吓到的校长决定等表演结束后问问高一一年级组长是怎么回事。
  此时台下都安静了下来，学生们都被这一安排给惊到了，雷天誉的名字是如雷贯耳，齐天佑的名字只在一年级中比较耳熟，就是那个谁谁谁又考满分的那个谁谁谁，家长们眼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相同模样的两个人怎么不同名不同姓，真是奇怪。
  知情人士都知道雷天誉和齐天佑的节目是分开的，这么突然的二合一让他们下巴都快惊掉到地上，他们明明是很不对付的样子，到底是怎么搅和到一块儿去的。
  不待其他如何反应，经典钢琴曲目，优美动听的旋律缓缓从台上飘然而至，传至每个人的耳里，心里，行云流水般的音符阐释浪漫情怀。
  伴随着钢琴音符的起伏，悠扬的小提琴适时契合嵌入，悲伤之处，如泣如诉，外弦的尖锐要刺穿暗夜；而内弦的低回婉转如同锯开心脏，欢快之处，跳跃的音符轻盈灵巧，像小兔子在草地上闪躲嬉戏。
  同为台上表演者的齐天佑此刻是真的沉浸这美仑美奂的音乐之中，仿佛身临其境，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觉得其实弹钢琴也挺有趣，他很喜欢这种感觉，有种不想结束，不想按下最后一个音符。
  直到满场的掌声，齐天佑才站起来朝已经放下小提琴的雷天誉走去，后者伸左手，齐天佑伸出右手，两人携手鞠躬，向台下的观众致敬。
  退至后台后，其他已经表演完毕的同学也向他们鼓掌，他们找不准哪个是雷天誉哪个是齐天佑，只好非常默契地恭喜他们表演得很成功，说他们是未来钢琴大师和小提琴大师什么的……
  其中一个女同学一脸崇拜地盯着雷天誉地脸说道：“天佑，你钢琴弹得真好，以后可以找你学学吗？”
  雷天誉一脸黑线：“我不是齐天佑。”
  女同学尴尬地用一块布捂住自己的脸。
  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齐天佑的身上，认错他的人是雷天誉的一个小弟，齐天佑已经从最初的不耐烦到现在镇定地走过他们身边，大概就是习惯的意思。
  落后走在前头齐天佑两步的雷天誉追上前，问他：“换完衣服后，我有事跟你谈谈。”
  齐天佑面无表情说道：“谈什么。”
  雷天誉说道：“今晚你被关在仓库里的事情。”
  齐天佑点头：“嗯，等我换衣服再说。”
  再从换衣间出来后，雷天誉和齐天佑各自穿回校服，齐天佑的衬衫有些脏，不过他只是皱了皱眉头，想着待会回家怎么跟老爸解释他手臂被棍子打到的事。
  雷天誉主动问齐天佑：“你怎么对付那几个把你关在仓库里的小子，还记不记得他们的长相？连我的人他们也敢动！”
  齐天佑挑挑眉：“你的人？”
  雷天誉：“好吧，他们连我也敢动，你给我指认出来，我去教训他们一翻。”
  齐天佑不置可否。
  雷天誉等半天也没有等到结果：“哎，你说句话啊。”
  齐天佑说道：“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会再找你，现在我要回家了，再见。”
  雷天誉对他的做法有些不满，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好气愤地踢树干：“再见个鬼，以后求我我也不帮你，齐天佑你这个蠢蛋！”
  钟以辰和周欣滔见此状也不知道谁又惹他们誉爷生气了，两人面面相觑默默站在远方，不敢靠前，他们可不想被当沙包，誉爷的手劲不是盖的。
  无论雷天誉心里头的火齐天佑都不会听到，他在骑自行车回家的路上觉得轻快不少，今天弹钢琴他弹得很尽兴，恨不得立马就回家与老爸分享。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先偷偷把衣服换掉，将手臂上的青紫先遮住，那个小混蛋，他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们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偿还。
  按照正常情况下，齐靖前会回来得比较晚，齐天佑回家的时候他应该没有回来。
  不过，齐天佑刚将车推到车棚里放好，便发现他家大厅的灯开着，一看就知道他爸在家。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乌黑，齐天佑已经在打腹稿如何解释他被打的事情，他不希望老爸担心。
  而此时的齐靖前正两眼放空盯着天花板，脑袋里什么也没有想，又似乎塞满了很多东西，太阳穴一突一突的。
  家里的门被打开，齐天佑回家，齐靖前就来了精神。
  “儿子，回来啦？”
  齐天佑一进屋就闻到浓浓的酒味，用脚趾想也知道他老爸又出去应酬喝酒了：“嗯，我给你泡杯茶吧。”
  齐靖前有气无力地说道：“好，还是我儿子好。”
  齐天佑白他一眼：“你少喝点酒我会更好。”他先是回屋换掉校服，再出大厅，发现他老爸齐靖前还赖在沙发上。
  齐靖前回来之后就没有动过，现在酒的后劲上来了，他全身都不想动。
  好儿子齐天佑给他老爸泡了茶之后，开始跟他分享自己今天的经历：“老爸，我今天跟那个和我长得一样的雷天誉合奏了一曲。”
  齐靖前手抖了抖：“唔？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你们要合奏。”
  齐天佑简短说道：“老师安排的，雷天誉也没有意见，我也没有意见。我发现我和他一起合奏还挺好，我们之前也没怎么练习，好奇怪。”
  齐靖前说道：“那说明你们有缘分。”他虽然有点微熏，可是还是注意到儿子避开他的左手臂，一把抓起儿子的手臂，立马醒酒：“你的手怎么了？”
  齐天佑撒谎道：“我不小心摔了。”
  齐靖前定定地看他的右手尾指，说道：“儿子，你撒谎的时候小尾指会不知觉的弯起来。”
  没法继续行骗不下去的齐天佑：“……”
  齐靖前拍拍他的肩说道：“先去洗澡，待会我拿药酒给你推一推，还有得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对老爸起敬意的齐天佑皱皱鼻子：“我知道了，爸爸，我错了，你别怪我。”
  齐靖前轻笑：“不怪你，快去洗澡。”
  齐天佑松了口气。
  虽然齐天佑答应对齐靖前说真话，可是齐靖前还是担心他是不是在学校与人起冲突。
  齐天佑洗完澡出来后，齐靖前也随便冲了下澡，然后坐在床上给齐天佑上药，只是有点肿，给他揉一揉按一按应该就差不多了。
  齐天佑还是将受伤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齐靖前，听完后齐靖前只是微微叹息：“这种巧合怎么会发生在我儿子身上呢？”
  齐天佑趴在他大腿上，面无表情地撒娇：“倒霉了呗。”
  齐靖前揉了揉他的发顶，笑了笑。
  儿子身上的细微动作越长大越发的相像，心里头的滋味是又苦又甜又酸又涩。
  该死的雷沐岑！
  ☆、第18章 区别
  第18章区别
  与齐天佑不同的是，雷天誉在回到家后，面对的是空荡荡的别墅，雷沐岑又不在家，他已经习惯这种寂寞和孤独，有时候雷天誉会想，别人家的爸爸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在他家里，爸爸经常不着家，更不要提妈妈一事，他基本上很少提起，更不要提他爸知不知道生他的妈在哪里。六七岁的时候，雷天誉羡慕别人家有妈妈，也懂得什么是离开，他就猜测他爸是跟他妈离婚，他妈把自己扔给了他爸。后来他渐渐长大，知道从别人口中套话后，他才知道连他爸也不知道他妈是谁，在这一个问题上，雷天誉知道他爸也有不知道的事情，简直让他爽死，既然他爸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又为什么要在意。
  虽说大大咧咧雷天誉在外面疯玩的时候不在意，可是回到家中冷冷清清的，他还是感到很无聊，一安静下来，他就想到前段时间离家出走遇到的齐叔。
  反正他是知道齐叔的儿子那天晚上没有回家，在他儿子不在的时候，齐叔会担心他儿子在外面会不会有危险，会担心他儿子吃不吃得饱，穿不穿得暖，他也想要这样的爸爸。
  在沙发上换了个仰躺的姿势，雷天誉突然想到今晚与他合奏一曲的齐天佑，不知道这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有个怎么样的家庭。看他那么急着回家，他爸妈一定对他很好，有点羡慕又有点妒忌。
  想着想着雷天誉在柔软的沙发上睡着了，在梦中有个人对他笑得温柔，令他感到特别的舒心，当他要冲过去抱住那个人的时候却抱空了，他也随即醒来。
  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他爸那张英俊得过分的脸，嗯，有点老。
  揉揉眼睛，雷天誉困惑喊道：“老爸，你怎么家里。”
  雷沐岑反问他：“我不在家里该在哪里。”
  雷天誉直白说道：“在外面应酬啊。”
  雷沐岑看他傻不拉叽便揉揉他的脑袋，按了下：“起来吧，邹伯说你晚饭也没有吃就睡着了，正好我也还没吃，我们一块儿吃。”
  雷天誉摸了摸被他老爸摸过还残留余温的头发，嘴角向上弯起：“老爸，等等我。”
  刚好走门口，雷沐岑回头看他一眼，领带已解下，衬衫扣子解开两颗的他看起来没有往日在公司里的严肃，给雷天誉更多的感觉是更为亲近。
  雷天誉在吃饭的时候犹豫着要不要提一提他做梦的事情，于是吃着吃着他就发起呆，雷沐岑见他吃饭一点都不专心，还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不由下意识看看自己。
  “看我能饱？”雷沐岑说道。
  雷天誉被他的声音拉回了思绪，呆愣地问道：“什么？”
  雷沐岑微微叹息：“吃饭呢，想什么，交女朋友了。”
  雷天誉被这话差点噎到，幸好他没有在咽食物：“你不是不支持早恋么，我怎么可能交女朋友。”
  雷沐岑点头：“嗯，这样想是对的。”
  雷天誉：“……”可是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怎么办。
  谈女朋友这种没有意思的问题他们没有继续在饭桌上聊。
  雷家父子的饭后活动是坐在电视机前看新闻，雷天誉看得瞌睡连连，雷沐岑看不过去踢他去书房写作业。半小时后，雷沐岑进书房监督他儿子写作业，便看见雷天誉抱着psp机玩游戏玩得特别嘿皮。